“我已经说过,不是她死便是我亡,活下来唯一的信念便是为自己报仇,若是死在了她的剑下也在所不惜,但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公主,三千年前被晚妆剔去了仙骨的那一刻,我们之间便不可能就此结束。
我以为她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呵……既然如此,那么一切就都没完。”
茯苓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起身,站在昔邪的身后态度坚决。
昔邪转身,清冷的眸子看向了茯苓。
“三千年前晚妆究竟是为何要剔去你的仙骨,你应该最是清楚不过了,现在却反过来对付晚妆,难道仙界那些年教会你的便是要恶人先告状吗?
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么本尊也再不相劝,他日若是晚妆对你有任何的不利,本尊便不会再如同今日这般相助,但若是你对晚妆有任何的伤害,本尊定然上天入地绝对不会放过。
还有,今日之事还请公主自行思量,若是有半分泄露,那么公主便该知道后果。”
说罢,昔邪看向怀中小脸苍白的晚妆,转身再没有片刻的停留,走进了木屋内。
茯苓看到渐行渐远的昔邪,不止是难堪,还有愤怒,越来越多的愤怒。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对晚妆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晚妆却狠心剔去了她的仙骨。
让她从高高在上的仙界公主,一下子沦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妖。
呵呵……之后数千年的折磨,现在昔邪的意思是说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晚妆只不过就是天地之间的一团煞气而已,身份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却能受到那么多人的相助和保护。
可她堂堂的仙界公主,现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呢。
到底凭什么呢?
昔邪说若是晚妆伤害到了她的话,那么他必然是不闻不问,想必还会轻而易举的将事情压下来吧。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但若是她对晚妆造成什么伤害的话,昔邪便会上天入地绝对不会放过她。
茯苓从来都知道昔邪不会说空话,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势在必行。
他日若是真的她对晚妆造成什么伤害的话,昔邪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从方才昔邪小心翼翼的抱起晚妆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无一不是在证明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茯苓绝对不会就此便放弃,绝对不会的。
只是茯苓为何感觉心底那般的苦涩和疼痛。
本来以为经受了三千年的苦难和折磨,那颗心早就已经坚不可摧了,但现在却还是感觉到隐隐作痛。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终究还是不能没心没肺。
昔邪让她不许将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她苦笑,他就是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想到了。
今日的晚妆确实是不对劲,昔邪是怕事情传出去了之后会给晚妆带来麻烦。
茯苓转身,拖着浑身伤痕的身子转身离开,就算她想说,只怕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听吧。
因着她之前的杀戮和那些禁术,附近的所有的小妖包括幸存的黑龙都当她是瘟神一般,躲避她都唯恐不及。
故而深潭附近现在连一丝丝的鲜活之气都没有,她去哪里泄露呢。
转身离开之前,茯苓深深的看了一眼木屋的方向。
晚妆,今日我能留着一条命在,他日我定然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
昔邪将晚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躺在自己被她照顾着,眼下她却这般毫无生气的躺在他面前。
这般模样的晚妆总是会让昔邪特别的害怕,害怕她就这般一直都紧闭着眸子再也不会醒来。
方才昔邪察觉到了晚妆不对劲,故而用法力暂时的封住了晚妆的真气,也克制住了那股黑气。
但许是那黑气和晚妆体内的真气相互克制,故而晚妆才会出现昏迷的状态。
可昔邪方才在收回自己的真气之际却未曾在晚妆的体内发觉任何邪气,之前身上的煞气更是全然没有半分出现的迹象。
可如若不是邪气或者是煞气的话,那么方才出现在晚妆身上的黑气是什么的。
方才那黑气几乎控制了晚妆的意识,故而晚妆才会那般的嗜血,那个时候的晚妆变的好生的可怕。
为何自己分明瞧见了,眼下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儿都探知不到呢?
昔邪察觉到每次那黑气出现在晚妆身上之际,都是因着愤怒。
五日之前,晚妆失手伤到了他之际,也是因着在天界之际,天君和阳起无意之间激怒了她,可昔邪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晚妆其实是想要克制的,但他紧追而来,动用法力将门推开的那一刹那,彻底了点燃了晚妆的怒火。
故而晚妆再也克制不住的对自己动手,越是愤怒,晚妆身上的黑气便越是浓重。
而方才是茯苓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晚妆,激发了晚妆身上的黑气,如若不是因着那莫名的黑气,依着晚妆的性子,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便被激怒的。
但昔邪始终不懂为何会一点儿都探知不到晚妆身上有除了真气之外别的气息呢。
就在此时,昔邪听到门外有细微的动静,转而警惕的看向门口,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但昔邪还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你怎会来这里?”
昔邪转过头重新看向床上的晚妆,她睡的无知无觉,也不知是否是梦到了什么,眉头还紧紧皱着。
“我去妖界了,他们说你不在,后来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追到了这里,这是……”
来人是窃衣,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走到床前,顺着昔邪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了床上沉睡的晚妆。
窃衣瞪大了眼睛,不是说晚妆已经重生了吗,那现在这般模样是怎么回事?
“这是晚妆吧?她怎么了?”
窃衣不确定的询问昔邪。
昔邪沉沉的叹息,继而起身离开了床边,而窃衣也紧随昔邪出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