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秀的指点下,虚英向费骏那边杀去。他的举动,立刻引来数名亲兵,这几人一字排开,挡住他的去路。双方没有多余的废话,立刻战到了一起。
刘全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刘秀的指点他也看到了,带着一干护院、家仆,向刘秀指点的方向突进。
眼瞅着对方像发了疯似的向自己这边发起进攻,护在费骏身边的十几名亲兵暗暗皱眉,低声说道:“大人,我们还是暂时向后退一退吧!”
费骏冷冷瞥了一眼说话的那名亲兵,沉声说道:“怕什么?对方就这么几个人,难道他们还能伤了我不成……”
他话都没说完,猛然间就听噗的一声,一道红光闪现过来,正中外围一名亲兵的胸膛。
那人连声都没吭一下,仰面摔倒在地,再看他的胸口,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把剑,一把闪现着红芒的血剑。
赤霄剑!
掷出这一剑的人,自然是刘秀。他是在与三名亲兵对战的情况下,抽冷子投掷出这一剑的。见状,那三名亲兵齐齐怒吼一声,对刘秀的出剑越发犀利、凶猛。
刘秀用脚尖勾起一杆长矛,继续与三名亲兵对战。一名亲兵运足全力,向刘秀的头顶力劈华山的劈砍下去。刘秀抽身后退的同时,横起手中长矛,向上招架。
咔嚓!
长矛的木杆被剑锋一劈两半,剑尖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剑风扫的他鼻头火辣辣的刺痛。
刘秀想都没想,将带矛头这一截猛刺向对方的面门,趁着对方挥剑格挡的空档,他另只手里的半截长矛,则狠狠刺入对方的小腹。
“啊——”那名亲兵哀嚎一声,跪坐到地上。刘秀从他的身边掠过,顺势夺过他的剑,与另两名亲兵要厮杀到一处。
且说费骏这边,近在咫尺的一名亲兵突然被对方投掷过来的飞剑所杀,他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对方并没有冲杀过来,他哼笑出声,嗤道:“有勇无谋的匹夫!”
细看钉在尸体身上的赤霄剑,剑锋通红,内部还隐隐散发出诡异的红芒,这把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如此宝剑,竟然用来投掷,使用它的人,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又是什么?费骏摇了摇头,说道:“将此剑取来,让我看看!”
一名亲兵走到同伴的尸体近前,低头看了看,然后握住剑柄,将赤霄剑用力地拔了出来。
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怎样,但在他拿着剑,转过身来,准备走向费骏的时间,猛然间,就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剑柄,窜入自己的掌心,然后又由自己的掌心,迅速扩散到自己的全身上下。
那一刻,他仿佛调入冰窖当中,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附近的亲兵看得奇怪,有一名与他平日里交好的亲兵走上前来,拍下他的胳膊,问道:“老马,你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身子猛然僵硬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同伴,与此同时,周围的亲兵也都傻眼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
只见那名手持赤霄剑的亲兵缓缓抬起头来,五官都是扭曲的,双目因为充血的关系,而变成了血红色。
最骇人的是,他手中的赤霄剑竟然已深深插入同伴的小腹。
要知道私下里他二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几乎是形影不离,而这一刻,他竟然被自己的最要好的朋友、同袍刺了个透心凉。
“你……你……”那名亲兵想要说话,但却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了,他双手紧紧抓着刺入自己小腹的赤霄剑,呆呆地看着同袍好友,身体直挺挺地仰面而倒。
“马伦,你疯了不成?你怎么把他杀了?”另一名亲兵疾步上前,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他倒退一步的同时,直接把手中的赤霄剑横扫出去,咔嚓,这名亲兵也立刻步了同伴的后尘,被赤霄剑斩断脖颈,当场毙命。
“杀……杀!哈哈!杀……哈哈……”手持赤霄剑,名叫马伦的亲兵,真如同中了邪、发了疯似的,扭曲的五官,狰狞又恐怖,通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好像索命的厉鬼一般。
他挥舞着赤霄剑,见人就砍,逢人就劈,周围的亲兵们护着费骏,连连后退。
“疯了!疯了!”费骏气得暴跳如雷,手指着马伦,厉声喝道:“给我立刻杀了此贼!”
有数名亲兵迎上前去,想挡住马伦,但是根本挡不住。
此时的马伦,力气比平时大上许多,而且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在他身上砍一剑、刺一剑,他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又有两名亲兵被他所伤后,众人才算合力把马伦制住,将他死死压在地上。一名亲兵狠狠夺下他手中剑,还顺便在马伦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不过很快,这名夺下赤霄剑的亲兵也发了疯,状态和刚才的马伦完全是一模一样,疯狂地砍杀周围的同伴,确切的说,是砍杀周围的所有同类。
刘秀还没过来,只是先投掷过来一把赤霄剑,但恰恰是这把赤霄剑,把费骏这边搅得大乱,就连他身边的这十几名亲兵,都死得七七八八。
就在残存的几名亲兵保护着费骏,连连后退,而手持赤霄剑的那名亲兵在穷追不舍的时候,刘秀突然冲了过来。
当他路过那名亲兵身边时,后者想都没想,一剑向刘秀横扫了过去。
刘秀早有准备,身子向旁一闪,让过剑锋,紧接着,他抓住对方持剑的胳膊,身形一转,使出个过肩摔。
嘭!那名亲兵仰面朝天的被摔在地上,手中剑也顺势被刘秀夺了回去。
他平躺在地上,充血的双目渐渐恢复清明,不过他却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记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有给他仔细回想的机会,刘秀一剑刺下,正中他的面门,将他的脑袋直接刺穿。
刘秀提着赤霄剑,一步步地向费骏那边走过去,同时问道:“想必阁下就是淯阳县兵的主将吧?淯阳县尉已死,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县令费骏!”
费骏倒吸口凉气,面露惊色地看向刘秀。
他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上面是全是血迹,脸上倒是没粘多少血,但却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打量完刘秀,费骏吞了口唾沫,问道:“你是何人?”
“刘秀!”
刘秀?他是刘秀?费骏脸上的惊容更甚,柱天都部的主力不是已经北上了吗?为何刘秀还留在新野?
难怪新野城内就这么点人,还敢主动攻出城来,原来是刘秀在这里!
费骏心跳一阵加速,如果自己能杀了刘秀,杀了柱天都部的二把手,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弄不好都会惊动朝廷,天子亲自给自己嘉奖!
想到这里,费骏眼中闪现出晶亮的光彩,对周围的人连声喊喝道:“杀了他!无论是谁,只要能杀掉刘秀,赏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费骏身边的几名亲兵,无不眼冒绿光,人们提着佩剑,一步步地向刘秀走过去。
一名亲兵率先发难,大吼一声,持剑冲向刘秀,剑锋直取他的胸膛。
刘秀挥剑格挡,当啷,双剑碰撞,刘秀和亲兵各退了一步。
不是对方的力气太大,而是刘秀已经没剩下多少体力了。虽说他体内的阎罗缠剧毒早已解掉,但受损的内脏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如初。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战斗,刘秀内伤已然加剧,此时的他,肺子里就如同着了火,正在熊熊燃烧似的,甚至连每一次的吸气都是一次煎熬。
在这种情况下,刘秀还能站立不倒,还能坚持战斗,靠的完全是惊人的意志力。
他刚挡下这一剑,另一名亲兵又冲上前来,横剑扫向刘秀的脖颈。
刘秀向下弯腰,呼,剑锋贴着他的头发掠过,他双脚用力向下一蹬,整个人向前飞扑出去,正撞在那名亲兵身上,他手中的赤霄剑也深深插入对方的胸膛。
这一次的用力,让刘秀感觉自己的肺子像炸开了似的,一股滚烫的热浪顺着喉管涌了上来。
他忍不住张开嘴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箭。见状,本已生出惧意的几名亲兵以为有机可乘,齐齐冲了过来。五把佩剑,一同攻向刘秀的要害。
若是全盛状态,刘秀完全可以凭借爆发力,将五把剑全部挡开,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样的力气了。他只能在地上翻滚,躲闪对方的围攻。
见刘秀躲闪得狼狈,五名亲兵越发肆无忌惮,人们追上刘秀,将手中剑齐齐向他身上刺去。
刘秀无奈,只能继续向后翻滚。噗、噗、噗!五把长剑相继刺在刘秀翻滚过的地面上。
看瞅着刘秀在做垂死挣扎,五名亲兵哪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其中一人三步并成两步,再次追至到刘秀近前,手中剑恶狠狠刺向他的脖颈。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翻滚中的刘秀突然一挥剑,他的剑还没有刺到刘秀身上,而刘秀的剑却抢先一步斩断了他的双脚脚踝。
那名亲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已不由自主地仰面摔倒,他挣扎着坐起来,还想要重新站起,这时他才看到,自己的双脚竟然都已被斩断。
他呆愣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变了音的惨叫声,躺回到地上,疼得左右翻滚。
另外四名亲兵心头一颤,追击刘秀的动作也不有自主地僵了僵。趁此机会,刘秀稳住身形,他用赤霄剑支撑着身体,颤巍巍地站立起来。
看向剩下的四名亲兵,他用力将赤霄剑从地面中拔出来,紧接着,他再次吐出口血水。
此时刘秀的狼狈,并非是装出来引诱对方上前,而是当真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