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点点头,走过去,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身前的古琴,伸出小手的食指,找了根弦,轻轻一勾。
琴弦纹丝不动。
?
白术疑惑的偏偏头,回头看了眼师父,对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依旧保持淡淡的笑容看向白术。
白术又看了眼手下的琴,伸出中指勾起那根弦往上拉,阻力异常的巨大,白术闭上眼皱起眉头咬紧牙,狠命的向上一拉!
“铮————————————”
白术被猛的反弹到地上,半点没反应过来。
百里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扶起了跌到脚下的白术:“术儿,干的好。”
而于此同时,乐楼的流觞亭中,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乐楼楼主曲徽正举杯欲饮,突然,仿佛被什么震颤到了一样,呆住了,手中的杯子直直的滑落,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幸亏这樽酒杯是金子做的不是玉做的,否则非摔得稀巴烂不可。
半响,曲徽愣愣的开口:“......太古之音响了。”
募得眼睛射出光来,猛的起身,惊得身边的莺莺燕燕惊呼一片,他着急的来回走了两步,似乎是被困住了一样寻找出口,突然停下,大吼一声:“滚!!!”
围着他的十多名妙龄女子被吓住了,不再有任何声音发出。
他大步越过人群,仰天大笑一声:“哈哈哈!太古之音响起!师父回来了!”
曲徽以为,这世间除了他师父,再无人能弹响太古。现在太古之音再出江湖,必定是师父云游回来了!
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年少,一时冲动跟百里沨卿那小子打了个赌,把师父留给他保管的太古输了出去。要不然现在师父回来,第一个见的必然是他了!
我得赶过去。曲徽想。要不然师父问起太古的保管之事,怪罪我怎么办?都是百里太狡猾,使诈把琴要了过去,我得好好跟师父说说。
曲徽欢喜若狂,袖口一甩,飞身朝着月楼赶了过去。
“术儿先练着把五根琴弦一一都能奏响。”百里笑着扶起跌坐在地上的他,说,“奏响之后,为师才能继续教你。”
白术乖巧的点点头:“嗯。”他总是不能拒绝百里的话,打心眼里不想拒绝。
百里轻轻的一笑:“乖~”揉了揉他的头发。
白术疯狂的练琴。
距离第一次拨动琴弦已经过了两天,那把琴被放置到了一个密室,四周都是墙壁,师父说太古的泛音波动太大,而且此琴本就是杀器,在外面练习怕伤到别人。
白术就在这密室中,整整的拨了两天的琴弦。
密室之中,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从送来的饭菜之中,才能分辨出时间的流逝。白术一直用力的拨着弦,从未偷懒过,一根手指累了就换另一根、一只手累了就换另一只。可让白术感到挫败的是——即使他十根手指都练的受伤了,有一根弦,他无论如何也拨不动。像是长在了上面一样。
白术张开手,小小的手伤痕累累,他咬着牙,再次把手握到那根琴弦上,一把抓住,狠命的用尽力气往上提。
“呃啊!”白术提气,再次用力试着波动那根弦。哪怕你动一下也好啊。
不行!呼——
白术虚脱的趴着琴上,不行啊,这根弦,怎么这么硬啊。
就只有这一根,其他的四根都能拨的动了,真的好不甘心啊......
百里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孩已经累的趴在琴上睡着了,口水流的满琴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太古!!!!!!!”
百里身后的曲徽一声惨叫,一个箭步越过百里冲下去:“你怎么敢在太古身上流口水!!!你怎么敢!!!!”曲徽一把抓起白术,摇了起来。
白术睡得迷迷糊糊,半睁开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嗯?...啊?”
“啊什么啊!你竟然感在太古的身上流口水!!我宰了你!!!”曲徽崩溃的叫到。
“呵呵呵~”百里低声的笑起,“好了,放下他,术儿也不是故意的。何况现在能弹响太古的只有他一人,你确定要杀?”
曲徽黑着脸,不爽的把白术往旁边一扔。
白术在地上趴了会儿,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师父...”
“嗯。”
白术算是醒了,眼神瞟向被他流了一琴口水的太古琴,顿时尴尬起来:“我我我,我找个抹布擦擦......”
“抹布?!你用抹布擦太古琴?!!!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想死啊!!!!!”曲徽眼睛气的通红的大叫。
“好了。”百里沨卿拍了拍狂暴的曲徽,“我都是叫人用最软的天蚕丝织成的布,蘸着采集的雪尖上的最洁的雪擦的。术儿不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哼!——你收的徒弟就是这个?真的是跟师父一样的体质?”
“术儿,去弹给你师叔看看。”百里微笑的说。
“是。”白术应道,顶着他的新鲜师叔快要杀人的眼光,硬着头皮拿袖子擦了擦琴——顿时一股寒意用上心头,如同芒刺在背,汗毛都惊惧的树立了起来。
白术不敢看他师叔的脸色,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指,波动了第一根弦。
“铮——————————”
回音在这间密室之中回荡,经久不绝。
白术又拨响了第二根。
“铮——————————”
白术继续去拨第三根,然后是第四根。
轮到第五根的时候,白术的小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是该拨下去好还是直接跟师父说他弹不了好。半响,小手朝着那根琴弦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