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袁氏请大家前去饭厅赴席。
雪晴起身,走过去搀扶着黄氏,母女两人并肩而行。
黄玉莹看着雪晴和黄氏的背影,眼睛里的阴毒和疯狂根本就遮掩不住。
雪晴走在前面,感受到后面阴冷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黄玉莹。
“娘,女儿知道您一向心地善良,不愿意相信人心恶毒,但是有些人是真的本性难移,您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可一定要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远一点儿,免得被人再次害了。”雪晴用绝对能让黄玉莹听的见的声音,说道。
黄氏拍了拍雪晴手,声音和婉的道:“娘都知道,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娘哪里还敢再相信害过自己的人?”
雪晴和黄氏的一番对话说完,许多若有若无的目光,都向着黄玉莹看了过来。
黄玉莹脸上青白交加,咬了咬牙,给自己身边的一个穿着墨绿色袄子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个婆子微微点了点头,慢慢的落在了人群后面,不久就转移了方向,去了另外一条小径。
稍后,那个婆子的背影刚刚要消失在小径的拐角处,紫影就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
因为雪晴身份最高,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被安排到了主桌的上首。
她的一侧是齐国公府的老夫人,另外一侧就是黄氏了。
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则是被安排在了齐国公府老夫人的下首。
至于黄氏的下首,则是按照长幼有序的座次,坐的是黄玉莹。
袁氏原本是想要隔开黄氏和黄玉莹这两个大姑姐的,所以特意把黄玉莹安排在了三老夫人的下首,结果黄玉莹竟然厚着脸皮的抢先坐在了黄氏的下手。
“我和姐姐之间虽然误会重重,但是多年未见,自当好好的亲近亲近……”
黄玉莹用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僵硬表情,说着恶心人的话,立刻就吸引了一大波的目光,里面不乏饱含深意的。
黄氏和雪晴母女两人明明已经表明了对黄玉莹的态度,黄玉莹也已经丢了一次又一次人了,现在却仍然不知羞耻般的贴上来,这里面若说是没有猫腻,任谁都不相信。
毕竟,大家都是后宅里修炼出来的,各种小心思又哪里瞒得过人?
雪晴当然更是知道黄玉莹不安好心了。
不得不说,黄玉莹的演技太过于拙劣,就连吃瓜群众都瞒不住了。
雪晴给紫珠使了个眼色,于是原本站在雪晴身后给雪晴布菜的紫珠,就和黄氏身后的丫头换了位置。
好在,两个丫头彼此也认识。
紫珠只是稍稍示意,那丫头就明白了紫珠的意思,然后把给黄氏布菜的差事交给了紫珠。
黄氏的贴身丫头名叫冬至,是当初雪晴给挑选的。
原本冬至是郡主府的下人,后来雪晴看到冬至是个机灵的,黄氏也用的顺手了,索性就把冬至的卖身契给了黄氏,让冬至以后就跟着黄氏了。
冬至既然 能被雪晴挑中伺候黄氏,自然是个精明的,所以很容易的就明白了紫珠的意思。
更何况,紫衣原本在花厅的时候,还被雪晴派去了黄氏身后伺候。
现在紫衣不见踪影了,换成了紫珠伺候黄氏,冬至心里明镜似的了。
一道道的美味佳肴,被穿戴整齐的丫头们流水般的端了上来,雪晴只是略微动了动筷子,并不多用。
她虽然不把黄玉莹放在眼睛里,但是她娘毕竟有了身孕,若是 她所料不错的话,黄玉莹肯定是针对她娘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雪晴并不敢放松警惕。
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黄玉莹狗急跳墙,想要来个鱼死网破什么的。
正因为如此,雪晴心里一直有一股淡淡的隐忧。
不但雪晴没怎么用饭菜,黄氏也没怎么动筷子。
黄氏心里也明白,黄玉莹真要害她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饭菜里动手脚。
虽然说这护国公府如今是袁氏掌管中馈,但是百密还有一疏呢。
所以,黄氏在膈应黄玉莹的同时,也在提防着黄玉莹,心里也不踏实。
而且,黄氏可能是因为见到了黄玉莹的缘故,情绪总归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没有什么胃口,有些吃不下东西去。
“大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怎么吃的恁少?”黄玉莹状似关心的看着黄氏,问道
随即,不等黄氏回答,就自顾自的给黄氏夹了一筷子鱼肉,又道:“我记得大姐当年最爱吃这道松子鲈鱼,大姐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说完,就要把鱼肉放到黄氏面前的小碟子里。
雪晴直接伸手,把黄氏面前的小碟子往旁边一挪,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娘如今害喜,不吃鱼,怕腥。”
黄玉莹,“……”
筷子僵在了空中。
雪晴看向黄玉莹,又道:“有一句俗话是这样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忠义侯夫人有没有听说过?”
“你!”黄玉莹脸色一变,气得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
雪晴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淡淡的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既然除了仇恨没有情分,又何必非做戏给人看?你不觉得恶心,我们还觉得膈应呢?何不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雪晴说到这儿,挑了挑眉,又道:“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下去不是更好吗?我娘从来就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一向最是宽容大度,许多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多年,我娘也早就不会追究了,大家就这样眼不见心不厌的过下去不好吗?忠义侯夫人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再挑事端?”
雪晴的话一说完,齐国公府的老夫人就附和道:“王妃此话甚是。”
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大姑奶奶自小就是个心慈和善的,许多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大姑奶奶也不想追究了,大家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是这个理儿,你说是不是二姑奶奶?”
两为老夫人说完,俱是看向了黄玉莹。
黄玉莹,“……”
心里竟然有一瞬间的迟意动。
随即,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所嫁的男人,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该死的嫡姐,即便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也依然不改,如今更是铁了心要休掉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做到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难不成被休回家,成为京城的笑柄,才算安好吗?
自己根本就好不了了!
这辈子都完了!
哼!黄玉婉,我好不了,你也休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