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锦促狭道:“怎么可能发现,到时候编点瞎话,说帮他传送,找机会把人直接杀了一埋,谁知道是我们杀的?回头有人闻问起来,就说是送异世界去了。”
安晴坐在隔壁,神色如常地捏着茶杯细品,但指尖泛起的青白证明他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平静。
“本想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重新开始。原道是我痴人说梦了。”安晴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像喝酒一样。然后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有些阴森地笑容:“那就好好玩玩吧。”
第37章
那只偷东西的灰狼被带回去审讯。有用的东西没有问出太多,反而从他背后牵出一个活跃在月华城的惯偷团伙。
原来,这只灰狼原本就是月华城的一只惯偷,被抓前,经同行介绍,揽了个生意:有人出了十枚紫骨币的高价,雇他偷云无真身上的玉牌。
但雇他的人,他连脸都没瞧见,两人是在一个小巷子里隔着门交易的,对方预付了他三枚紫骨币,许诺事成之后,支付剩下七枚。
对方没告诉他云无真是小王爷,只说是一般的兄弟争夺家产,需要那腰牌做信物。
偷小王爷的玉牌,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只给十个骨币,这只灰狼现在深觉自己是被同行给坑了,怀疑同行不干活还偷吃回扣,于是一气之下把介绍他的同行也招认出来。
治安队顺藤摸瓜把那个介绍他的同伙也抓回来,一番拷问,仍没问出雇主身份,倒是破了去年王城几起失窃的案子,最后把一伙盗窃的组织,连锅端了,按照北境的律法,一人抽十鞭子,送进牢里。
作为抓小偷的功臣,杭十七这个见习治安队队员也算立了一功。
“这个给你。”敖顺那出一根黑色的套索:“这是治安队员配备的拘役绳。”
“月华城街道上禁止使用兽形,你下次在看见谁在街上变出兽形,就抓着绳子这头,把锁扣扔过去。这上面有自然之力加持,会自动锁定目标,扣住对方的颈部,令对方无法变回人形。你再扯着绳子,他就跑不脱了。”
杭十七把套索接过来,只见它一边是一个黑色的环形锁扣,一边是一条长长的链锁,尾部有一个可以抓在手里的握把。
杭十七把绳套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不就是狗绳吗?”
敖顺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义正辞严:“别瞎说,这是捕兽绳,不是狗绳。北境血脉与狗有关的兽种不少,他们各自也有很出色的能力,我们提倡兽种之间团结,不要因为你是狼血脉就歧视狗血脉的兽人。”
杭十七张了张嘴:“我没有这个意思。”
毕竟我也是狗。
“没有就好。”敖顺看他神色不似伪装,语气缓和下来:“我想你也不应该是那种人,只是担心你听了什么人的言论,被带偏了。北境有不少狼种兽人歧视犬种兽人的情况。比如现在主持商会的会长,明明他们自己也是和云狐混血,却偏偏看不起犬种兽人,去年还禁止犬种兽人进入商会下辖的一些店铺和饭馆。不过后来被老大知道后,狠狠出手教训了一顿。”
“还有这种事,怎么教训的?”杭十七自己兽形也是狗,加上因为尘西先前种种,和晚宴时候商会会长那番话,对商会印象很差,不由自主就带入了犬种兽人一方。
“当时犬种兽人因为被歧视的事情写联名书递到王宫,商会会长却拒绝道歉,还说北境实力为尊,狼就是比狗强,狗就是劣等种族。老大说既然商会会长看不起犬种兽人,就来一场公开擂台赛,商会出十个支持歧视的人,犬种兽人也出十个反对的人,一对一,谁赢谁有理。比赛的场地就在月华广场,历任狼王更替之时战斗的地方。”
“犬种兽人里也有几个特别善战的种族,比如斗犬族,巨牙族等等。鬣狗族原本也算,不过他们名声太差已经被从北境除名了。这些种族派出的顶尖战士,并不比普通霜狼弱。”
“而商会这边,防卫队并不属于商会管辖,不能算,其他的成员多是一些擅长经商,不擅长战斗的种族,少数还有几只霜狼,但一方面常年养尊处优,一方面年迈体衰,战斗力早就大打折扣了。”
“此消彼长之下,这次比斗商会惨败,那些歧视犬种兽人的人被自己看不起的犬种兽人打得脸都肿了。他们不是觉得犬种兽人不行吗?没有狼种兽人厉害么。结果他们还不是在台上被揍得嗷嗷求饶,让全城的人看笑话。”
“老大借势废除了商会一大堆关于歧视犬种兽人的规定。不只是犬种兽人,商会那群家伙对雌性兽人和混血兽人敌意也很大,不过有了这次先例后,他们至少在表面上收敛很多。因为每当他们露出苗头的时候,雌性兽人反歧视联合会和混血兽人保护协会的战书就飞过来了。”
杭十七听得直乐。回想一下,歧视的事情他也经历过,之前尘西张口:混血雌性兽人,闭口:谁输了谁学狗叫。他原本以为只是尘西自己嘴脏没素质,没想到脑残还是祖传的。
“想不到敖梧有时候还挺有想法的。我还以为他管理北境的时候,就只会板着脸一本正经吓唬人呢。”
“老大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夸起敖梧来,敖顺瞬间换上迷弟崇拜脸:“老狼王出了名的严厉,而老大是唯一一个顺利坚持到底并打败老狼王,成功继任的人。且他是老狼王的徒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他继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你不知道他上任的时候压力多大。虽说实力最强毋庸置疑,但是在势力上,他当时年轻,又没什么家世,确实立足未稳,那些老油条就可着劲刁难他。”
杭十七想,十八岁呀,比现在的自己还小一岁。说起来敖梧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明明年纪不大,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大人样子,其实也挺辛苦的,尤其一想到这个年龄的敖梧还被一些老家伙欺负,就更心疼了:“老狼王去哪了?”
敖顺:“去世了。老狼王有脑疾,三年前已经出现了一些健忘的征兆,他也是因为有感于自己即将不行了,才那么苛刻地要求自己的徒弟,希望他们早日成器,接下自己手里的担子。”
杭十七:“敖梧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年轻继任狼王的吗?”
敖顺点点头:“没错,别看什么最年轻的狼王,听上去表面风光,但是老大经历的压力也远比他的前辈们更大。虽然大祭司这边对他很支持,但是长老会和商会却暗流涌动,总有人试图搞一些小动作,欺负老大年轻没经验,想趁机捞好处。”
“啊。”杭十七想起先前敖梧说和他假结婚的事情:“那有人算计敖梧的婚姻吗?”
敖顺:“这是自然,毕竟王后拥有和狼王平等的身份,又是夫妻,能很大程度上影响狼王的决策。在狼王不在时,甚至可以代理参政。如果王后来自某个势力,那个势力就能在北境掌控极大的话语权。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老大已经对你表明心意,大祭司也表达了支持,那些想动歪心思的势力,这下也只能安分着。”
杭十七点点头,松了口气,心道,原来敖梧真是因为怕被安排婚事才拉他来做挡箭牌的。那如果他以后真的需要假结婚,自己或许也可以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
晚上回到王宫,和敖梧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杭十七主动道:“我想通了,我愿意跟你结婚!你太辛苦了,如果我嫁给你能让你减轻一些负担的话,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