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件事,你当做不知道。”敖梧说。
敖镜着急起来:“可不查清楚始终是个隐患,万一下回……”
“我就是要等下回。”敖梧打断了他:“对方既然已经知道我会醉月,必然会再找机会动手。我只管好好等着就是。”
“是。”敖镜明白了敖梧的意思。他是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守株待兔:“那杭十七他……”
“自然还是留在我身边,他既然当众送了我幽昙冰魄为礼,我也收下了。就代表对外承认了他是我未来的伴侣。”
敖梧:“您不担心?”
“担心什么?杭十七是杀手?”敖梧想起杭十七跟自己打听狼王身份时憨憨傻傻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如果杀手真是杭十七的话,那他或许要对背后之人说声感谢了。
敖梧破天荒没叫杭十七起床,放任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敖镜来报告,说可以出发了,才隔着被子拍了拍杭十七,唤他起床:“醒醒。”
“嗯——”杭十七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舒展着身体翻滚一周,才缓缓睁开蓝汪汪的眼睛:“早啊,敖梧老大。”
因为睡得太久,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带着点奶里奶气的鼻音。
“不早了,该出发了。”敖梧已经换下了昨日的华服,换上一身简洁的猎装。
“出发?”杭十七刚醒,脑袋还有些钝:“去哪?”
敖梧:“今日回王城。你不是要去找北境之王吗?”
“北境狼王不是你吗……”杭十七嘟囔着,脑袋蓦然清醒。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里翻过,庆典,被敖梧带回来,发现敖梧的身份,莫名其妙的亲吻,不受控制地刺杀,费劲全力挣脱控制,直到精疲力尽地入睡……
发生了这么多事,敖梧却连自己掉马了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敖梧果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杭十七大喜,他是二哈的事情没有暴露,是杀手的事情也无人知晓。他只要假装成一只霜狼,忘记任务的存在,不就可以留在北境,快乐生活了!
“你知道了?”敖梧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杭十七故作淡定地恶人先告状:“昨天晚上你自己说的啊。你这人太坏了,早就知道我找北境狼王,还故意骗我这么久。”
敖梧瞧着他那转来转去不老实的眼睛,也不拆穿他,顺着话反问:“那你现在找到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杭十七瞬间卡壳。什么事?不就刺杀你那点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听闻北境狼王高大威猛,实力超群,心中崇拜仰慕,想来拜会拜会。”杭十七开始胡说八道。
敖梧揶揄道:“心中仰慕,是想给我生崽崽的那种仰慕?”
这回轮到杭十七脸红了。毕竟他可是清楚记得,昨天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家伙是如何按着他,说什么“你只能给我生崽崽”的羞耻言论。
“不是没有别瞎说,那只是一个夸张的修辞!修辞懂不懂?”杭十七大声嚷嚷:“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俩生不了崽崽。”
敖梧:“我是雄性,你是雌性,为何生不了?”
“啥?”杭十七不是第一次听见“雌性”这个说法了,其他人说,他可以当做胡说,可敖梧不是个喜欢胡说的人,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和这个词的关系:“什么叫我是雌性啊?”
敖梧知道杭十七在常识上有些空白,没想到他连性别认知都是空白:“雌性和雄性是兽人在男女之外的另一种性别,因为从外表不好分辨,所以雄性兽人在出生时,脸色会纹一个牙形纹面,而雌性则没有。”
敖梧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杭十七。
杭十七愣住,然后光溜溜地跑到铜镜前面左看看,右看看。没有,脸上光溜溜的,只有额头上,有三簇火焰纹路。
“这个算吗?”杭十七指着额头上的纹路可怜兮兮地问。
“当然不算。”敖梧残酷地说。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杭十七听见自己的世界观噼里啪啦碎裂成渣,随着风一吹,连灰都不剩。
当了十九年男人,他实际上居然是个雌性?
“把衣服穿好。”敖梧提醒道。
“哦哦!”杭十七这才手忙脚乱地到地上捞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那雌性和雄性除了脸色的纹面,还有什么区别。”
敖梧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道:“雌性能生崽崽。”
生!崽!崽?
这三个字在杭十七这里几乎成了一个魔咒,想象一下自己挺着肚子的生崽的样子,杭十七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世界观再次稀里哗啦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