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梧从没见过这么不长记性的人,自己刚说了不下水,转头就忘,怒气上涌:“喜欢吃鱼,你尽管去抓。”
说完就要扔下杭十七离开。
杭十七敢下水,自然是仗着敖梧做靠山。敖梧走了,他当然不敢继续下水。光速把脚缩回岸上,追着敖梧后面跑。他隐约意识到敖梧是生气他抓鱼,只好哄道:“不抓了不抓了。鱼有什么好吃的,哪有家里的鸡腿香。”
犯了错还想吃鸡腿?敖梧冷哼一声:“你还是去抓鱼吧,今天营地里没有你的晚饭。”
“啊?”杭十七尾巴耷拉下来,倒是比刚才显得惊慌多了:“别呀。那我的鸡腿呢?”
敖梧更气了。差点没命的事,不见他放在心里,一只鸡腿倒是看得比命还重:“鸡腿也没有了。你再多问一句,明天的也没有。”
嘤——不能这样啊,你答应了给我的。杭十七委屈,但杭十七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知道敖梧刚刚救了自己,生气也是为自己好。但是……怎么能没收鸡腿呢,鸡腿是他命根子啊,就不能跟霜月学习一下,罚他去拉雪橇吗?
敖梧说到做到,说没有杭十七的晚饭,就真的半口都没给他吃,那两只卤得入味的鸡腿,和他的晚饭,全被敖梧当着杭十七的面,喂进了缪缪的嘴里。
杭十七被骂了不生气,但饿肚子会,晚上睡觉时,听着自己肚子咕噜噜的,趴在床上又生气又委屈的,就很想搞点破坏来平复一下内心的波动。
摸到枕头边翻折起来的兽皮。杭十七咽了咽口水,说起来,这个是不是也能吃?他悄咪咪变成兽形,用犬牙对兽皮连咬带啃,想弄下来一块尝尝。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嘴闲着。
敖梧已经睡下,听见动静,撩起眼皮回看他一眼,语气阴冷地鼓励道:“使劲咬,咬坏了就把你的皮扒下来,换上。”
这威胁太恐怖了,杭十七吓得立刻松了口,用手蹭了蹭上面的口水,假装无事发生。
饿着肚子,在床上团成一团委委屈屈地睡着了。
梦里,两只鸡腿手拉手从头的眼前扭过来,扭过去。
“嗷呜。”杭十七激动地变成兽形,一口咬住鸡腿,鸡腿还想跑,杭十七当然不肯松口,连咬带拽,经历一番激烈的厮斗,终于把鸡腿吞进嘴里。
“呸呸呸!”发现味道不对的杭十七从梦里醒过来,发现自己嘴里正叼着一大块兽皮。他顺着兽皮往下看,枕头边被他硬生生啃出一个窟窿。
杭十七傻眼了。
不慌不慌,杭十七左看看,敖梧仍在熟睡。右看看,缪缪又不知道溜去哪里玩耍了。还有时间掩盖罪证。
他试探地用爪子把石枕朝着窟窿的方向挪了挪,试图掩盖罪证。但是小小的石枕无法挡住窟窿的大小,不管怎么挪,都会露出咬坏的毛边来。杭十七气哼哼地用爪子拍了下兽皮:“质量好差!真不禁咬!”
熹微的天光顺着门帘透进来,预示着新的早晨即将来临。
杭十七瞥了眼角落正熟睡的敖梧,想起昨晚他的警告,摸摸自己油光水滑的银灰色毛皮,感觉自己遇到了狗生最大的危机。
第22章
敖梧一觉起来,就看见杭十七仍旧保持兽形,正用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蹲坐在床头,见到敖梧朝他看过来,瞬间毛毛炸开,整个狗绷得紧紧的,脑袋扭向一边。
这是生气了?敖梧不太能理解杭十七的脑回路,也没多管他,自顾自地起床洗漱。
但是直到敖梧吃饭,看见杭十七,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头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别的事情杭十七可能拿来赌气,但吃饭绝对不会,何况他昨天晚饭他也没吃,这会应该肚子里正饿的厉害。
“不饿?”敖梧明知故问。
“不饿。”杭十七话音刚落,肚子就抗议般咕咕噜噜叫起来。场面一时极度尴尬。
杭十七肚子的确饿得厉害,他也想去吃饭,但是又害怕被敖梧发现他咬坏了床上的兽皮,不敢乱跑,只能目光躲闪地问:“那个,你今天不用出去吗?”
“今天直到晚上庆典之前,我都休息。”敖梧朝杭十七这边走过来两步:“怎么?你很盼望我出去。”
“没,没有。”杭十七紧张得全身都绷紧了,讪笑着回答。
当然!你不出去我怎么吃早饭啊。嘤——好饿。
敖梧又说:“早饭你要不吃,我就让厨房端回去了。”
“哦。”杭十七恹恹地把头枕在胳膊上,感觉心在滴血。
“今晚有庆典,鸡腿也是跟着早饭一起送来的。你既然不吃,就给缪缪吧。”
“不行!”杭十七唰地起身,飞奔到饭盒边,人形都来不及变,用鼻子顶开饭盒盖,火急火燎地找自己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