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镜看不出这些,他对安晴仅限于人品不错,家世优越却意外低调规矩:“安晴和尘西那些人倒是不一样,杭十七刚入队,就是他一直领着,手把手教杭十七那些技巧。今天虽然出事的时候他不在现场,事后倒也一直帮杭十七说话。”
“他和尘西的确不一样。”敖梧说。
尘西是个蠢货,安晴却很聪明。聪明人从不做多余的事。如果他没记错,三长老似乎一直和商会走得很近,所以安晴一进入狩猎队,就和尘西绑定,帮他安抚队员,处理杂事,俨然一副贤内助的形象。
按说他应该坚定地帮尘西,而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在杭十七的立场,除非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敖梧没有和敖镜分析太深,只道:“命令尽快吩咐下去,明天把杭十七换到敖通那队。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就好。”
敖镜:“是。”
敖通是自己人,比敖梧敖镜晚几年进预备营,为人宽厚,却不愚笨,在这一批里,算是最知根知底。人放他队伍里,倒是也放心。
为了宣布老大的命令,敖镜连夜把狩猎队的骨干召集到一起开会。
霜月降职的命令一经下达,就在队伍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当事人霜月更是当场跳了起来。
“凭什么!老大居然为了这种事,要降我的职?我辛辛苦苦鞍前马后追随老大三年的情分,竟然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三天的男人?”
其他人则面色各异。有觉得杭十七简直比狐族还会勾人的蓝颜祸水。
有幸灾乐祸,觉得霜月德不配位,不过是仗着家世才爬上副统领的位置,现在撤下来正好。
有暗自期待这次人事变动能轮到自己升职的。
也有漠不关心的,或者单纯看个热闹八卦吃瓜的。
敖镜没有理会霜月的愤怒,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反应,用公事公办地口吻说:“命令即日生效。霜月的工作暂时由我负责,在狩猎结束后交接给敖通,霜月归入向西所在的小队。”
“敖镜!”霜月听见连接替的人都选好了,明白老大这个撤职,可不是撤个称呼警告一下这么简单,而是实打实得要剥夺她的权力,就因为她罚了杭十七一次。
霜月气得眼睛都红了:“我要去见老大。”
敖镜瞥她一眼,心道爱情果然使人盲目,不然霜月平时挺明白一人,怎么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请不要在休息时间打扰,更不要不打招呼就闯进去。今天太晚,改天吧。”
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敖镜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至于尘西。这次狩猎结束,就回商会吧。”
“关,关我什么事?”尘西慌了起来,同时又觉得很委屈:“我干什么了我,我不就架了个雪橇车,还被杭十七折腾了一路,咳咳咳……”
他尚在病中,一激动就咳嗽个不停,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威风。
敖镜横他一眼:“尘西,我不是聋子,你今天说过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要我去老大面前重复一遍吗?”
尘西脸色一黯,他不敢。老大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主,曾经亲手把一个在危险面前扔下队伍独自逃跑的小队长,揍到生活不能自理,他最恨的就是抛弃同伴和内斗的行为。
见尘西不出声了,敖镜又说:“顺便,尘广和其他两名队员,恶意坑害同伴,一并逐出狩猎队。尘西,三个都是你的人,这个消息就由你转告好了。”
尘西猛地抬头,尘广他们坑害杭十七?难怪杭十七会被罚,原来是这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敖镜肯定是把这笔账也记在自己头上了。可是现在就算说不是自己授意的,估计也没人相信。
杭十七尚不知道晚上围绕自己发生的风波。他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透,肚子也饿得厉害,肩上的伤倒是全好了。
“饭……”杭十七从床上爬起来,吸着鼻子,闻着鸡腿的香味,迷迷糊糊地朝暖炉的方向蹭过去。可他腰腿酸软的厉害,一下床就险些跪在地上:“哇啊!”
这一摔倒是把他自己吓清醒了。
“醒了?饭在暖炉边,先洗把脸再吃。”敖梧仍埋头在书案边工作。
“我怎么睡过去了?”杭十七努力回忆,也只能想起来敖梧给他抹药,后面怎么回到床上,怎么睡着。全没了印象。
敖梧没有理会这种无意义地问题。
“身上好疼啊。”杭十七从地上爬起来,又撒娇般抱怨起来:“敖梧我身上疼,腰也痛,背也痛,腿也痛,脚也痛,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敖梧:“一天拉了十趟雪橇,能下床不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拉雪橇啦?”杭十七没记得自己和敖梧说过自己拉雪橇的事。
敖镜没把处罚霜月的事情说出来,反正杭十七总也会从别人嘴里知道。他是拿杭十七当挡箭牌不错,但没打算欺骗杭十七的感情。
于是转开了话题:“给你的药往身上揉一揉,明天会好一点。”
“哦。”杭十七开始臭美:“我发现你其实还挺关心我的。看我受点小伤,就又是给我上药,又是去打听我受伤的原因,表面还非要一副冷漠无情的酷哥样,傲娇!”
敖梧捏了捏卷轴,反思是不是最近对杭十七脸色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