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太一直观察着安向晴,她脸上的表情全都收在眼底。
罗老太太虽然知道安向晴的经历,但那却只是一排又一排的,机械的文字而已。
安向晴心里的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罗老太太能做的,也只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心心,以后就跟奶奶在一起,好不好?”罗老太太轻声问道。
“奶奶,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被您庇护着。”安向晴抬起头来看着罗老太太。
这句话让罗老太太半晌不语。
就在安向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罗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你曾外祖母也说过这句话。”
安向晴一愣,暗道,不是吧,难道自己和这曾外祖母是前生后世?
这个奇葩的念头一冒出来,安向晴便摁不下去了,于是缠着罗老太太要知道这位老祖宗的故事。
这一说,就又说到了晚上。
晚饭后走出罗家的时候,安向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晴园,安向晴便忍不住给寒御天发了条信息:老公谢谢你让我成为更好地自己。
上午只是那么一说,但经过这大半天的沉淀,安向晴越发地觉得寒御天简直是她的天使啊。
寒御天很快打来电话,声音严肃地说:“出什么事了?”
安向晴懵了,自己不是在表达爱意吗?为什么寒御天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没出什么事啊。”安向晴怯怯地说。
“我明天过去。”寒御天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喂……”安向晴更晕了,这是什么节奏啊。
这一夜,安向晴辗转反侧,不是因为罗钰,她已经把罗钰安排到隔壁房间里了,而是因为寒御天。
安向晴想着是不是h国那边又出什么事了,所以寒御天才是这种表现。
可是寒御天挂断电话之后,安向晴联系过丁念禾,一切都是好消息啊。
比方说寒三爷被派到了更苦寒的地方,临走前去寒御天的办公室苦求,却被扔了出来。
寒老太太还在住院,而且病情越来越糟糕,估计是出不了院了,邵瑜桐也还在医院里照顾着。
任向蕙办完了任铄海和任向薇的事情,又出国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干嘛。
……
反正就是一句话,真的没什么事。
第二天安向晴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的。
只是没想到,下楼的时候,竟发现罗锦带着兰娅从外面走了进来。
安向晴不禁愣住了,她为什么会来?
而且这晴园的保卫是死的吗?居然不通知自己,就放人进来,还直接到了正厅。
薛叔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安向晴不禁皱了皱眉。
安向晴站的角度,罗锦看不到,她也没往下走,想看看正在正厅忙活着的富贵姐是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富贵姐很快站到了罗锦的面前,大着嗓门喊道:“这位小姐是哪位啊,怎么没有人通报?”
最后一句,富贵姐是问罗锦旁边的女佣的。
女佣小声道:“富贵姐,这位是罗家大宅那边的二小姐。”
富贵姐瞪着女佣道:“那又怎样,你是在晴园当差还是在罗家大宅当差啊?”
女佣强辩道:“大小姐也是罗家的小姐,这位是大小姐的妹妹。”
富贵姐叉着腰道:“哟嗬,嘴还挺硬啊?大小姐有哪些姐姐妹妹的要你说,你是什么身份,敢说大小姐的事?”
女佣看了罗锦一眼,又壮着胆子道:“我不是什么身份,但我应该为主子们着想,让主子们姐妹和睦。”
富贵姐一声冷哼:“大小姐不需要你来为她着想,你赶紧收拾行李走人。”
女佣顿时脸色一白:“富贵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完全是为了大小姐着想。”
安向晴抬走往楼下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为我着想?我倒想听听,说说看!”
罗锦看到安向晴的一瞬间不禁愣住了,难怪那个不近女色的寒御天,居然对她死心踏地的。
安向晴明明不施脂粉,甚至有可能直接从床上起来的,直接穿了个睡袍下来,但却如同仙子一般仙气袅袅,尤其走路的时候,她明明没有骚首弄姿,可却风情万种。
罗锦强压下心底的嫉妒,笑着向安向晴打招呼:“大姐。”
安向晴“嗯”了一声,然后到沙发上坐下,却没有招呼罗锦,而是看向之前的那个女佣。
女佣见安向晴对罗锦的态度如此平淡,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女佣只能勉强道:“我……我是想着哪有姐妹还需要通报的道理,所以……所以就把罗二小姐直接带进来了。”
“大姐,我不能来吗?”罗锦皱眉问道,她倒不是为了这个愚蠢的女佣说话,而是这件事儿让自己真的太没面子了。
“等我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和你聊。”安向晴看了罗锦一眼,又问女佣,“没有姐妹还需要通报的道理?这条规定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这哪是什么规定啊,不过是女佣臆测而已。
“大小姐,这……我也是为您着想,您想啊,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罗家的二小姐进门还需要通报,你不就变成了一个很难打交道的人吗?”女佣原本还有些慌张,但却越说越溜,最后竟觉得自己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越是公众人物越需要注意形象不是吗?
但女佣万万没想到,安向晴居然冷声道:“作为罗家的大小姐,我还需要去看别人的眼色吗?或者说,我用得着在意在别人眼里,我是不是难打交道吗?”
女佣一愣,她没想到安向晴这么嚣张。
罗锦这时候却道:“大姐,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安向晴抬头看着罗锦:“是了,你也做了十几年的罗家大小姐,所以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罗锦脸色一僵,但还是笑着说:“这只是我的一点忠告,大姐当然可以有自己的做法。”
安向晴歪在沙发上点头道:“那当然,我们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