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晴的车祸撞的时候,寒御天正走进安家公馆。
沐泽看到迎出来的居然是穆清,顿时直冲她眨眼睛:“大少奶奶呢?是不是还没起床?这段时间大少奶奶真的是累着了。”
其实沐泽想说的是吓着了,虽然这大少奶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被关在那地方一个月,恐怕也是会性情大变的。
“向晴已经回心墅了。”穆清恭敬又淡淡地回。
沐泽顿时一愣,回心墅?这死丫头居然不告诉自己。
寒御天看了穆清一眼,转身就走。
“你不给我打个电话,害我们白跑一趟。”沐泽转身前急急地瞪了穆清一眼。
穆清唇角微弯,既然寒少要来接便接好了,这样才会衬得安向晴不那么被动。
虽然没有恋爱过,但穆清也知道,在爱情中,谁先在意谁先输啊。
所以为着安向晴着想,穆清并没有告诉沐泽。
可是沐泽刚一转身,手机便响了,听了一句,他便整个人都愣了,甚至是心惊胆战地对前面的寒御天道:“少爷,等等!”
寒御天转身看着沐泽,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沐泽用这样的语调和声音跟自己说话,顿时皱了皱眉,但还是等着沐泽开口。
“少……少爷,大少奶奶出……出事了!”沐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抖。
寒御天冲过来接过沐泽的手机问:“怎么回事?”
几秒钟后,寒御天便扔了手机朝自己的车跑去,没等沐泽跟上,车便冲了出去。
穆清跑过来拉住沐泽:“你刚刚说什么?谁出事了?”
沐泽看着穆清:“你为什么……大少奶奶出车祸了,现在在英华医院,赶紧去!”
沐泽本来想问穆清,为什么不告诉安向晴,今天寒少会过来接她,为什么要让她自己去,罗教那边虎视眈眈,安向晴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危险的。
但沐泽看到穆清眼里的惊恐,又不忍心了。
兄妹俩开着车一路狂飙,也没有追上寒御天,在通往急救室的路上,一路上都是鲜血。
沐泽和穆清看得胆战心惊,这一次,安向晴只怕是真的九死一生了。
沐泽更不敢想像的是,万一真的是那样,寒御天会怎样。
这谁都不敢猜,也猜不出来,因此,沐泽只是抽了个空,给牧之发了条信息,让他做好一切的准备。
很快,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出来一拨身上带血的医生。
“怎样?”寒御天走上前去,眼里的寒意让医生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爷……少爷……我,我来问!”沐泽站在寒御天面前,在这样的压力下,医生恐怕是最后命没了,都吭不出一个字。
寒御天死死地盯着医生,沐泽强撑着温言道:“医生,里面的病人情况怎样?”
医生哆嗦着嘴唇道:“没……没救了,送来的时候,其实就……就没救了……但……但我们还是抢……抢救……”
沐泽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失重一般,那样像狗尾巴草一样顽强的大少奶奶,居然真的死了?这怎么可能。
穆清则直接瘫倒在地上,自责扑天盖地地朝她袭了过来,如果不是她的话,安向晴就会在这家里等着寒御天过来接,如果不是她的话,安向晴现在好好地坐在寒御天的车上,如果不是她……穆清看着自己的手,竟然是自己把安向晴推向深渊的吗?
“是谁?到底是谁?”穆清突然嚎叫道,“到底是谁!”
医生和护士吓得靠到了墙上,却又不敢走人。
这时,走廊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居然是任铄海和任向薇父女。
“寒……寒少,听说向晴出事了,她的情况怎样,还好吗?”任铄海一脸关切地问寒御天。
任向薇心里也很紧张,但她紧张的是,安向晴究竟会不会死。
如果安向晴死了,那自己成为寒家大少奶奶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想到这儿,任向薇也紧紧地盯着医生:“我妹妹到底怎样了?”
医生这会儿已经吓傻了,脱口而出:“没……没救过来,但我们真的尽力了……”说着便蹲到了墙角。
医生也是见多识广的,作为英华医院的医生,什么样的大佬没见过,什么样的威胁没承受过,可唯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没救过来?没救过来的意思就是,安向晴已经死了吗?
任铄海父女对视一眼,都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这真的是天助我也啊,安氏妥妥地收入了囊中。
但瞟了一眼寒御天那要吃人的脸色,任铄海和任向薇还不敢露出太多的喜色。
“怎么好好地会没救过来呢,你们这些医生是干什么吃的?”任铄海指着医生怒道。
“太……太惨了,一辆大卡车……实在是太严重了……”医生战战兢兢地说着,这就算是神仙过来也没办法救啊,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医生。
那个样子还回来救一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这样的话,医生还真的不敢说,他怕那个浑身就快要被冰封了的男人会把自己给秒了。
这么一想,医生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任向薇抿了抿嘴,走到寒御天身边轻声道:“寒少,向晴她已经去了,你不要太难过了,这也是她的命,人不能跟命争是不是?”
任向薇越说越兴奋,见寒御天没说话,又道:“向晴也是太要强了,这样的性格,是会折掉一些福份的,我之前就跟她说过……啊……”
任向薇话说到一半,直直地飞了出去,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寒……寒少……”任铄海这么说了一声,便不敢出声了。
寒御天把任向薇踹飞不算,还走了过去,拎起她的衣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再,说,一,遍!”
寒御天那一脚是尽了全力的,任向薇的嘴里已经喷出了鲜血,没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哪里能再说一遍。
“我叫你再说一遍。”寒御天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盯着任向薇。
“寒少,她……她不敢了,不敢了……”任铄海站一旁,却又不敢去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