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透见此心情开朗,就带逢蜀去吃了好几趟馆子。两个一来二去日子过得是逍遥自在,偶尔斗上两句嘴,偶尔逢蜀也教教余透画符行法。不过最多的是两人一起出去跟白珏他们玩耍,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茶楼酒馆闲聊度日,若是来了哪家歌姬或是名角戏子,几人才觉得有几分乐趣。
转眼间春去夏至,到了夏季家中商铺基业更加劳烦,余老爷基本上是数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看着余透整天无所事事,心中着急。就叫余夫人赶紧找个名师送他入学学些知识,不然日后连家中账本都看不懂。
烟京这边向来不重学风,以商和武注重。名师是少之又少,除了清塘书院的江如烟先生,找不到第二个优等名师了。虽看着余夫人身子虚弱,但她办起事来是雷厉风行。年轻时身子骨健朗还天天陪着余老爷下商铺做生意。不出两日就将余透和逢蜀的入学办理好了,后一日便去入学。
余透逢蜀知道后,如临大敌。余透叹气道:“哎……好日子到头了……”
逢蜀也叹道:“哎……你学不就成了吗?叫我去学作甚。我宁愿给你端茶送水研磨打杂,也不想学习。”
“哎——”两人坐在院中小亭子里长叹。
余透靠着亭柱绝望道:“七月日头这样热,那清塘书院距咱们余府足足有十条街那么远。而且清塘书院有明文规定,但凡来此上学者,需身体力行,不能乘车坐轿,也不能有丫鬟小厮陪从。我们怕是要热死在路上!”
逢蜀靠着另一边柱子苦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忘记我会画传送阵了吗?”
余透歪着个脖子看了他一眼“传送阵?”然后不敢相信的收回目光再次靠着柱子道:“我怕又传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逢蜀被热的有气无力,连发火都不想发。靠着冰凉凉的白玉柱子降温嘴里无奈嚷道:“你们家怎么这么热?我们妖界从来没有这么热。”
“我哪知道……热死了,在哪都热!屋里面跟蒸笼一样,屋外面热风一阵阵的,日子没法过了!”
“好热啊!!!”两人各抱一个白玉柱子嚷着,越嚷越热。逢蜀是狐族之人,向来怕热的要死。头上早已是大汗淋漓,热得不行脱了外面褂子道:“你家那镜塘能游泳不?咱们俩去划个水凉快凉快吧!”
余透摆了摆手道:“别了吧!镜塘那什么遮拦都没有,咱们俩去那划水,我娘知道了肯定要气的吐血。”
“也对,那你知道哪里凉快又隐蔽好划水啊!现在再不去凉快凉快,明个就要入学了,到时候肯定没得玩了。”
余透单手托腮想了想道:“白珏他家有片湖,前些年买的说是要种莲藕,可一直没种,我以前跟他去过那,风景别致也隐蔽。”
“好呀!那咱们就去那!”逢蜀拎起褂子就要走,见余透还是靠着柱子一动不动,想必是热的不想动了。逢蜀突然想起上次行风给的草药里有寒凉草,服一片就能凉爽一个时辰。逢蜀赶紧在百宝袋里翻找,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片。不过一片也行,一分为二,当即服下。
那感觉透心凉,爽的不行。
“啊——凉快——”
余透半信半疑的接过那片草药,服下后果真凉爽的不行。神奇的看着逢蜀,也不抱柱子了,两个人立即出发去找白珏。
谁曾想这白珏真是余透的好友,两人刚上长街就和白珏墨施碰面。四人相视一笑,白珏先开了口,“刚巧要找你一起去划水,没想到这里遇到了。”
余透逢蜀笑了笑,“我们也是要找你一起去的!”
白珏笑道:“你们俩现在说话都一样了,看来是很有默契嘛!”
余透拿扇子打了白珏头一下道:“你欠打吧!”
白珏忙躲开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这长街是真的炕人。”
四人也不多言语,大步向前就往湖那边去。走了半柱香时刻,墨施白珏是汗流不止,墨施向来冷漠不多言语,但眉头紧皱很是难受。而白珏那个扇子边扇边道:“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看了眼墨施道:“你这穿一身黑不闷吗?”见墨施热的不想说话。就又瞧了瞧气定神闲的逢蜀余透疑惑道:“怎么你们俩这么悠闲清爽,连个汗都不出啊!”
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又是异口同声,“心静自然凉”。
白珏崩溃的看着这二人道:“你们都是妖魔吧!”
终于四人来到所谓的隐蔽湖处,的确风景很好。杨柳依依湖水青青,旁边还有低矮的灌木可以放衣物。而且这地方早被白家买下,一般人也不会来此处。因此四人齐刷刷的脱了衣物,只剩一条中裤,便跳到湖里划水玩。
刚一下水,顿时感觉周身清凉。四人也是乐的不行,就连板着脸不说话的墨施嘴角都微微抽动。逢蜀见墨施笑比哭还难看,可算是明白了他为何要长年累月板个脸了。转头看向游泳的余透,肌肤是上好白皙,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白。腹部隐隐约约能看出点腹肌来,应该是老是在外奔跑游玩弄成的。
逢蜀骄傲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肌,是那样的结实好看,果然跟他们人不一样。正骄傲的时候,余透便游到他身后,双手用力将他上身推倒在水中。然后一顿大笑飞快游走,逢蜀赶紧追上。嘴中喊着:好小子,你完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将这湖从头到尾游了两三圈。而白珏和墨施一看就是懂得享受的人,两人拿出带在身上的一壶酒,静静待在湖中,不紧不慢的游着,顺便你一口我一口喝小酒,自在的不行。
白珏刚接过酒壶,突然被一道人影劫了过去。逢蜀拿起酒壶仰头一口,又扔给了余透,对白珏笑道:“你们喝酒都不带我们,真不够义气。”
白珏道:“你们俩游得那样欢,我们两哪有给得了你们二人。”又见余透喝了一口接一口,心疼道“上好的荷花酿求了我爹半日才带来的,你给我留点啊!”
余透举起酒壶摇了摇坏笑道:“还有一口,想要吗?”
白珏无奈道:“罢了罢了,都给你吧!喝酒跟喝水一样。”
余透笑着将酒壶口对上嘴唇,刚要喝下。逢蜀飞身向前,夺过酒壶笑道:“抢到就是我的了!”
正当他嘚瑟时,墨施也飞快夺过酒壶,拿在手上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白珏见状笑道:“看来抢酒壶也很好玩。”于是乎上前就去掰墨施的手,逢蜀余透随即加入。四人陷入混战,一个个对酒壶虎视眈眈的。
墨施手举得老高,他们三个一个个掰着他的手臂。最后逢蜀一个水中跳跃拿到了酒壶,快速游到对面笑道:“我的了!”然后一饮而尽。三人无奈看着他嘚瑟,逢蜀把玩了一下这精致酒壶,顺手向身后的岸上一抛。便听得哎呦一声。
逢蜀赶忙上岸查看,余透他们三人也游了过来站到岸上。只见那灌木丛下蹲着一充满书卷气息的中年绿衣男子,头被砸了个正着,双手捂着还有鲜血渗出。逢蜀问道:“你没事蹲这里作甚?”
那绿衣男子一听这话,站了起来怒目相对道:“汝砸吾,还问吾作甚?道歉否?”
逢蜀听他说话文绉绉的阴阳怪气的很,但把人家砸了的确是自己的错,便认错道:“抱歉。要不……”刚想说赔他银两,可自己身无分文哪来的钱赔他。
余透见此都不用逢蜀开口便接话道:“要不我们赔你医治费用吧。待会我们穿好衣服便送你去医馆如何?我们会全款负责的。”
“呵。”绿衣男子冷笑道:“尔等无礼之人,吾不屑与尔等同行!”
白珏便道:“那先生既然不屑与我们同行,那我们赔偿如何?先生开个价吧。”
绿衣男子生气的一挥衣袖道:“吾更不屑!”说着又蹲了下去,捡起了地上的开着黄色花朵的植物,便生气的大步离去。理都没理众人。
逢蜀一看那花,便知那是西莲草可治疗咳疾,是味难得的草药。没想到这湖边居然能生长。看来他来此只是挖草药了。
白珏道:“这人奇怪的很,说话文绉绉的,果然文人傲气啊!”
逢蜀苦笑了笑,“看来以后不能乱扔东西了,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
“你知道就好,让你刚才轻狂乱扔。刚才那人我看着眼熟,万一是我爹的熟人,我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余透蹙着眉头,盯着前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