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本对这个说话油滑的小老儿殊无好感,但他在园中实在憋的闷了,欣然答道:“好是好,就怕熊帮主担心我有危险,不便让我出去啊。”
陆平道:“公子放心,整个洛阳全是熊帮主的人,不论公子去哪里,都会有无数黑龙帮弟子的眼睛盯着公子,谁能伤得了公子?”这话也等于说,虽然没人敢伤你,但你也休想逃出熊帮主的手掌心,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
谢无双心里自然明白,也知道此人邀约自己出去,定是受了熊霸天指派,便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平哈哈大笑,道:“谢兄弟你太客气了,走,咱喝酒去,不醉不归。”
二人搭车到了福华街。谢无双一下车,但见商肆林立,人烟辐凑,笙歌杂遝,车马如龙,各种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陆平道:“这条街上的生意差不多都是咱们黑龙帮的。”谢无双讶异道:“什么?都是黑龙帮的?黑龙帮也做生意?”
陆平道:“如果不做生意,咱黑龙帮这么多人都喝西北风去?而且黑龙帮的生意还不止只在洛阳,只要有黑龙帮的人出现的地方,就有黑龙帮的生意。而且咱们做的都是大生意,只有一些仅能赚取微利的小生意,才让别人去做。”
谢无双摆头向街道两侧瞧了瞧,却见栉次鳞比的酒楼、赌场、当铺、绸缎庄、珠宝店,稍大一些的店铺果然都插着黑龙帮的旗子。忽听陆平道:“谢兄弟你瞧,这就是销魂院。”
谢无双抬头一瞧,原来二人边说边聊,不觉到了一片建筑精美的楼宇前,阁上悬着的鎏金匾额,上面书着“销魂院”三个闪着金光的大字。只是这里却不曾挂有黑龙帮的旗帜。但见门首达官富商,书生公子不断的进进出出,里面传出阵阵丝竹唱曲,酒令欢笑之声。
谢无双道:“这里的生意好像很是红火,怎么不见这里有黑龙帮的旗标,莫非这家妓院不是黑龙帮开的么?”陆平笑道:“这家妓院虽不是咱们黑龙帮开的,不过这家妓院的老板和咱们熊帮主的关系可不一般。”说着当先走了进去。
二人一进去,便有五个袒胸露臂的妓女扭动着腰肢,紧迈碎步迎了上来,围着陆平,“陆爷长”“陆爷短”的叫个不停,很显然陆平是这里的常客。谢无双见这五个女子,明眸皓齿,体态婀娜,个个姿容明艳动人。其中一个高挑的女子搂着他的脖子,一股浓烈地胭脂香气,冲的他的脑子只发晕,丰挺雪白的酥胸只在他的胳膊上蹭。
那妓女向陆平笑道:“陆爷,这位小弟弟是你什么人啊?今天晚上这小弟弟可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啊!”谢无双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忙从她臂弯挣脱开来。
那几个女子见状大笑道:“你们瞧这小弟弟还脸红呢!呵呵!”这时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是谁来了让你们这么高兴?哟,怪不得呢,原来是陆爷!”陆平笑道:“这些个姑娘们这么想着我,我自然要常来看看。哈哈!”
谢无双转头向那说话之人看去,见一个碧发美人从楼梯上款款行了下来,却正是梦魂离。梦魂离这时也看到了谢无双,向谢无双笑道:“谢公子,连你也来了,真想不到连你也喜欢这种烟花之地。”
“怪不得这里叫做销魂院,原来你是就这里的老板。”谢无双面上微微一红。
“两位请吧!”梦魂离璨齿一笑,声音如珍珠落玉盘,婉转动人。对待谢无双也不似在黑龙帮时,那种动辄喝骂训斥。
陆平向谢无双道:“请公子请!”二人随着梦魂离走过穿堂,进了一个园子。
谢无双环观四周,却见雕梁画栋,玉宇琼楼,檐飞走兽,窗斫菱花。其间多居美妓;或隐约于珠帘之内,或徘徊于花柳之间;或品洞箫,或歌新词;或倚雕栏而献媚;或逞妙技以勾魂;或斜溜秋波;或嫣然独笑,引得无数游人浪子,无不魂迷色阵,骨醉神飞。
谢无双眼前一亮,这园子尽管不及黑龙帮后花园的规模,但其园艺布置之精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梦魂离将二人带到偎红楼,刚一上楼,只见一个龟奴面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向梦魂离道:“老板,里面有一个客人很厉害,他押大,我们的骰子就出大,那押小我们的就出小,现在他已赢了咱们二十多万两银子了。”
梦魂离道:“有这等事?你们都瞧不出破绽。”那龟奴垂头道:“小的们无能,一点都瞧不出来。”梦魂离摆摆手,道:“行了,你忙去吧,我去看看。”转身向陆平和谢无双道:“你们两位要不先到其他房间去歇歇!”
陆平道:“我也想去开开眼界,那人能有这么神。谢兄弟你呢?”谢无双本就年少好事,一听有这种奇事,早就有了好奇心,自然点头称善。
三人一进门,但见七八个锦衣巨贾围在一张巨大的赌桌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庄家的骰蛊,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孩子们飘荡在这些富商身边,以便从他们手里揩些油水。
梦魂离走过去娇滴滴的笑道:“各位大爷手气怎么样啊,如果手气太好,那可要手下留情啊!”那些富商一听这富有魔力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梦魂离身上,笑道:“梦老板何必如此自嘲,我们都快把自己都赔进去啦!”那一双双各种各样的眼睛都将那种淫邪的目光,贪婪的射向了这个碧发女妖,充满诱惑的身体上的各个部位。
梦魂离非但不恼,反而很是开心,笑道:“听说有位大爷今天的手气特别好,所以我想见识识,不知是哪一位大爷?”她嘴里说着,眼睛其实早就瞄向了坐在庄家对面的一个白衣人身上,因为这个人与众不同,其他客人一见她进来,都如饥似渴的看着她,独有这个英俊少年纹丝不动,目光始终未移开赌桌上的骰盅。
站在庄家位置的红衣少女指着那白衣人,道:“就是这位公子。”
梦魂离见这人面容清纯秀雅,约有十八九岁,胯上斜着一柄长剑,剑鞘就像他所穿的衣服一样雪白,上面还镶有几粒罕见的珍珠,发着银亮辉润的光芒,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