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医院很无聊,比住在秋山别墅还要无聊。
在别墅里面,莫凌至少还可以四处逛逛,而在医院里,她只能在十二楼这一层楼活动,如果她试图走向电梯口或者楼道处,立马就会冒出一名黑衣保镖挡住她的去路。
本想趁机联络一下南宫爵,可瞧着保镖步步紧跟的阵仗,莫凌不得不打消那个念头。
莫凌的病房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医院的花园,虽然楼层太高,看不清楼下的风景,但是,她还是喜欢坐在窗前晒太阳,这是让她觉得最接近外面的世界的时候。
“大少夫人,您不能坐在这里,太危险了,会被人看见的。”负责保护她的保镖之一——千影,充当了保姆的角色,总是在她耳边念叨。
莫凌无奈,“我们现在在十二楼,对面又没有大楼,不会被人看见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到狗仔队的可怕之处,不管你藏得有多严,只要被狗仔队盯上,他们仅凭着气味就能将你找出来。”千影夸张地耸了耸肩,伸手将窗帘拉了过来。
“我又不是明星,他们追着我干什么?”莫凌抓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好千影,不要将窗帘遮得太严,给我留一点阳光吧。”
“好吧,只能留一点点哦,你不能再将窗帘拉开哦!”
“千影妹妹,我知道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拉开窗帘的。”莫凌懒洋洋地依靠在窗户玻璃上,贪婪地呼吸着从那条狭窄的缝隙流动进来的清新空气,享受着那点微弱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千影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的渴望的神情,不由无奈地牵了牵唇角。
其实千影很同情莫凌,但是没办法,安全重于一切,万一被那些四处打听她下落的家伙发现她的踪迹,他们肯定会对她不利。那些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并非什么狗仔队。说那些人是狗仔队,也只是为了让莫凌安心。
“啊,外面有一只好大的氢气球!”莫凌惊讶地叫起来。
千影将脑袋凑了过去,透过那条小小的缝隙,她看到一只很大的红色氢气球飘荡在半空,气球下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横幅。
莫凌读起横幅上面的字,“生命因你而精彩,琳妹妹,我爱你。落款是十二哥,后面还画着一个丑丑的小鬼脸。哈哈,这对情侣真有意思啊。”
千影忍不住吐槽,“只可惜,那个叫十二哥的家伙方向感不是很好,居然将氢气球放到了医院上空。”
“万一人家女朋友正好在住院呢,千影姑娘,你这绝对是羡慕嫉妒。”莫凌口中打趣,眼底却闪着耀眼的光芒,手指因激动而紧紧攥住。
横幅上那个丑丑的小鬼脸,非常眼熟,上大学时,她和顾小乔传递小纸条就经常用到它,那是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横幅里面提到的“琳妹妹”也一定是她名字的谐音,这是顾小乔在利用氢气球向她传递信息!
莫凌脑筋飞快转动,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在半空中漂浮的氢气球,试图找出小乔想要向她传递的信息,最后,她被球身上印着的英文“amazing”吸引了目光,amazing,意思是令人惊讶的,暗含着会有惊人的事情发生吧。
她微微一笑,视线再缓缓向下,看到落款“十二哥”三个字,十二哥指的肯定不是人,难道指的是数字十二?“十二”“amazing”两个词汇在她脑中交织,旋绕,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她眼前豁然开朗。
12AM,也就是夜里十二点,顾小乔是在提醒她留意夜里十二点!
夜里十二点会发生什么事呢?难道是南宫爵会来救她?莫凌激动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可是很快,她满腔热血就凝固了,因为她想到这层楼被严防死守,南宫爵的人能不能突破重围将她带出去都是一回事,更何况,如果双方交战,肯定会有伤亡,那些无辜的保镖们,南宫爵的手下们……
莫凌突然产生了退缩的心理,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她受伤,甚至丧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
莫凌猛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将情绪外露了出来,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千影都感受到了她的低落。
她怅然地笑了笑,“没有,只是觉得那对情侣很幸福,我自己羡慕嫉妒了呢。”
千影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以后也会幸福的。”
“是吗?那我要谢谢你的祝福了。”莫凌放下窗帘,转头看她,“千影,我想到走廊里散散步。”
“好啊,多走走对你的身体也好。”
千影伸手要扶她,被她笑着推开,“不用啦,我现在行动方便着呢。”
莫凌很纠结,一方面很想从穆宸寒身边逃离,一方面又不想连累无辜的人,这一天,她都在纠结中度过。
由于情绪不高,晚上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饭,然后她靠在沙发上看书,眼睛盯着文字,思绪却不知漂到了哪里。
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放在膝盖上的书本抽走,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光线不好,别看书了,小心伤了眼睛。”
莫凌惊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到穆宸寒将书本随手放到茶几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自己。
“你今晚只吃了半碗饭,胃口不好?”
莫凌别开脸,淡淡道,“我天天又不怎么运动,消耗少,吃得当然也少了。”
穆宸寒皱了皱眉,“别这么任性,你现在还要保证孩子所需的营养。”
她心里烦闷,忍不住发脾气,“你烦不烦啊,管东管西的,你一不是我妈,二不是我丈夫,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穆宸寒目光微冷,阴沉着脸说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任性妄为的权利。”
莫凌愤怒地瞪着他,“我不想跟你吵,你要是没什么事,赶紧闪人,我看着你就心烦。”
穆宸寒心里陡然升起怒火,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他下班之后专程来看她,她却是这种态度,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莫凌才懒得管他有没有生气,冷哼一声转过头,再也不理他。
眼前的小女人侧着身,故意不搭理自己,浑身透着“我非常不欢迎你你赶紧滚蛋”的气息,穆宸寒咬了咬后槽牙,按捺住教训她一通的冲动,冷着脸道,“起来,到外面运动一下。”
“外面就一条走廊,有什么好运动的!”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能挑出刺来。
忍她,且忍她,谁让她怀着孩子呢。
穆宸寒忽地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出去走一走。”
“不走,要走你走!”她甩了甩手腕,试图将他的手甩开。
对于这个肆意发脾气的女人,穆宸寒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幽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薄唇微掀,“别再闹脾气了,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嗯?”
她冷眼看他,嘲讽地说道,“所以呢,再闹下去的话,你要怎么对付我,又要不顾我肚子里的孩子强/暴我吗?”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浑身透着骇然的气势,漆黑的眸底燃起熊熊的火光,修长的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既然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就会被人当成禽/兽一般看待。”她脸上布满嘲讽,语气怨毒地说道,“这是你自找的,不是么?”
他以前,总喜欢在欺辱她的时候说一句“这是你自找的”,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将这句话还给他,报复般的快意在她心底翻腾,让她眼中燃起奇异的光彩,她无视他阴沉沉的脸色,继续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在我的心里,你跟禽/兽无异!”
他黑曜石般的瞳孔猛然一缩,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惊怒,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猛地收紧,她痛得脸色都变了,却硬撑着没有哼出声,唇角保留着那抹嘲讽的冷笑。
“穆宸寒,你真是可怜又可悲,我已经从害死穆念琛的泥淖中爬了出来,你却在仇恨之中越陷越深,你感受到窒息了吗?你死后能够堂堂正正地面对你大哥吗?”
“闭嘴,不许再说!”从她那张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不停地吐出的恶毒字眼,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堵住她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刺骨的话,他猛地俯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很用力,咬得她很痛,就像一只猛兽撕扯着它的猎物,他双手钳制着她的腰背,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英勇而狂暴地攻城略地。
她不甘示弱,用力地咬破他的唇,两人不像是在接吻,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战争。一个在狂猛地进攻,一个在守卫着自己的尊严,战场上,火光肆虐,血气飞扬。
最后,他松开她,一双眼眸被愤怒和谷欠望染得猩红,他沉沉地喘息,将自己唇边被她咬出的血迹擦拭掉,她亦愤怒地盯着他,红肿地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呼吸。
没有人说话。
只能听到双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还有双方喘息的声音。
空气快要凝结成冰。
半晌,他突然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留下任何语言,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莫凌跑到浴室,一遍遍漱口,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恨不得用消毒水清洗自己。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宁静,她躺在*上,没有丝毫睡意,期待而又忐忑地等待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
砰!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爆破声,莫凌猛地睁开双眼,紧接着,她听到火警报警器刺耳的长鸣。
砰!砰!又是两声巨大的爆破声,火警报警器夹杂着人们惊恐的喊叫声潮水般袭来。
咣地一声,病房门被人撞开了,千影打开电灯,快步走了进来,飞快地说道,“大少夫人,医院发生火灾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火灾?天啊,难道南宫爵想出的法子,就是放火烧医院,然后将他们引出去?虽然办法很有效,但是会伤及无辜啊!
莫凌又急又悔,连忙问道,“火灾严重吗?有没有伤到人?”
“着火的是楼下的空病房,暂时应该还没有人受伤,不过,我们必须赶紧下楼,火势很快就会蔓延上来。”千影拿了一件外套裹到莫凌身上,抓住她的手臂,护着她往外走。
这场火灾显然是有人故意引起的,有人通过窗户,将燃烧瓶扔进了空病房,燃烧瓶里面装着汽油等易燃液体,当它摔碎之后,瓶中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很快就燃烧起来。
最糟糕的是,着火的刚好是他们楼下的那层楼,火势蔓延非常快,往顶楼跑显然不现实,还没等救援到来,他们就会被烤成肉饼。所以只能往楼下跑,如果在这个时候遇上杀手,那就凶多吉少了。
千影沉着脸,抓着莫凌的手臂快速撤离,其他四名保镖紧跟其后,保护她们的安全。
紧急通道上,还有不少像他们一样逃跑的病人,有的人头上裹着纱布,有的脚上打着石膏,逃跑的时候跌跌撞撞,险些撞上莫凌,好在千影替她挡住,才没有酿出危险。
陆氏医院本来就是为有头有脸的人服务的,所以病人并不算多,起火的十一楼也只是住了几个病人,他们跑得快,并没有受伤,住在十一楼以下的病人,在火警报警器鸣叫之后就匆匆逃离,也没有因火灾的缘故受伤,只是有几个人在逃亡过程中太过惊慌,不小心将自己摔伤了。
整栋大楼浓烟弥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消防队员紧急灭火,还有一些队员冲入大楼救人,将绝大部分人都平安无事地拯救了出来,但是,包括莫凌等人在内的数十人由于距离底楼较远,还被困在这栋大楼里面。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的燃烧物,将四楼也点燃了。
“糟了,四楼也着火了,我们现在没办法冲出去了!”跑在最前面的人惊恐地尖叫。
“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才刚刚升任局长,我儿子也快出生了……”
“我也不想死啊,妈的,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医院会突然着火!”
被围困在楼道里的十多个人纷纷怨天尤人,情绪激动地大哭大闹,莫凌看着他们,心里不住地忏悔,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联系南宫爵,让他帮她逃离穆宸寒,那么,他就不会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了!
千影突然大声呵斥,“大家不要慌,赶快找其他通道!这栋楼总共有三处逃生通道,一定还有没着火的地方!”
此言一出,刚才还陷入绝望的人们纷纷打起精神来,他们飞快地返回六楼,在空旷的走廊里奔跑,寻找还没有着火的通道。
“这边,这边,这条通道果然没有着火,大家快点过来!”
随着一声吆喝,所有人都涌向了走廊尽头的那条通道,千影搀扶着莫凌走在最末,四名保镖分别护卫在她们俩身侧。
直觉告诉千影,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对方是故意留下这条活路给他们,就是为了将他们逼入死胡同。
在踏入通道的那一刻,千影突然抓紧莫凌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回头,直接往前跑,一直跑到消防队里面!”
莫凌一惊,她发现千影他们五人都流露出如临大敌的气势,警惕地防备着四周,难道他们知道南宫爵会来抢人?
这一瞬间,莫凌心情复杂极了,侧头看着千影凝重的面色,她忍不住开口,“千影,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你们一定不要受伤。”
千影搀着她的手臂,一边往前跑,一边扬眉笑,“抱歉啊,这种承诺我没办法给你,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啊!就算死,也要保护好你!”
莫凌鼻子一酸,心里难受极了,她很想大声告诉他们,是她自己策划要逃跑的,她不值得他们舍命保护啊!
“对不起……”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黑色身影突然从四楼的楼道里面冲了出来,那人手持双枪朝着千影等人拼命射击。
莫凌失声大叫,“不要,不要杀他们!”
晚了。
砰砰几声枪响,一名黑衣保镖被射中小腿,但是他反应极快,在避开另一颗子弹的同时开枪反击,击中了那名杀手的手臂。
千影飞快地将莫凌护到身后,带着她快速往楼下逃,又有两名黑衣杀手冒了出来,个个杀气腾腾,直冲莫凌而来。
在激烈的打斗中,又有两名保镖中了弹,莫凌急得快哭了,大声叫道,“千影,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把我交给他们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受伤了!”
“少啰嗦,我就算死,也不会将你交给他们!”在她执行保护任务之前,就向那个人承诺过,一定会护莫凌周全,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随着激烈的打斗,空气里弥散着血腥味,虽然干掉了对方三名杀手,但己方也伤势惨重,四个保镖都挂了彩,千影也被划伤了腿,眼看已经快到二楼,又有两名杀手冲了出来。
一名保镖一手持枪与敌人对峙,一手捂着自己淌血的胸膛,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缠住他们,千影姐,你赶紧带着大少夫人离开!”
千影漫无表情地点头,“好,你们都要给我活下来!”
言罢,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拖着受伤的腿,抓着莫凌飞快往楼下跑,突然,楼下传来消防队员的声音,“队长,楼上有枪声!”
“快,上去看看,小心一点!”
两名穿着消防衣服的男人小心谨慎地上楼来,看到莫凌和千影二人,他们愣了一下,然后那个队长模样的男人开口道,“我们刚才听到楼上有枪声,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劝你们不要上去了,上面很危险。”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千影抓着莫凌的手,继续往下走。
“那怎么行,我们是消防队员,救人是我们的职责,如果上面还有幸存者,我们必须将他们救出来。”
“随便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要送死的话。”千影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说话的队长,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意外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队长”掌心里突然多出一件小巧玲珑的手枪,对着千影的后背猛地扣动扳机,没有丝毫声音,一支麻醉针射中了她的后背。
该死的,中计了!这两个所谓的消防队员,竟然是该死的杀手假扮的!千影在倒地之前,猛地松开莫凌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叫,“快跑!”
莫凌震惊地看着千影倒在自己面前,她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飞快地扑上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千影,千影,她怎么样,她是不是死了?”莫凌推了推千影,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惊慌地抬起头问那个假队长。
“没死,她只是昏迷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假队长拽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莫凌被迫跟着他前行,不住地回头望,“她会不会有危险,万一火势蔓延下来怎么办?求求你们,将她也弄出去吧!”
“别担心,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她不会死的,很快就会有真正的消防队员将她救出去。”
“还有那些保镖呢?他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为什么要下狠手啊,同样用麻醉针对付他们不就好了吗?”想起那四个舍命保护自己的保镖,莫凌心里既难受又愧疚,都是她连累了他们!
假队长脚步一顿,“什么下狠手?还有杀手对付你们吗?”
话音刚落,一枚子弹正中假队长的额头,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扑通一声,高大挺拔的身躯栽倒在地。与此同时,另一枚子弹射中另外一名假消防员的额头,他也栽倒在地。
两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变成两具尸体,鲜血从他们额头上的窟窿里面缓缓流淌,很快就染红了莫凌脚下的地面。
她惊恐地瞪大眼,身体不住地颤抖,巨大的恐惧将她笼罩,甚至忘记了尖叫,忘记了逃跑,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楼道口冒了出来,他手中持有的那只手枪还在冒烟。
“走吧,大少夫人,主人让我来接你。”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将手枪收好,向着莫凌靠近。
莫凌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血腥的杀戮一直在她眼前,怎么也抹不去,她看着那个犹如厉鬼一般的男人朝着她靠近,想要逃,却怎么也迈不开脚。
她死死地盯着男人,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两个蠢货办事不利啊。”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道,“为了你,我们可是损失了不少人,快走!”
“不,你跟他们两个不是一起的!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莫凌竭力压制住心底的恐惧之后,脑袋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假队长临死前说“还有杀手对付你们吗”,说明他们两人跟那些杀手根本不是一伙的,这两个救她的假消防队员才是南宫爵的人,那么,下狠手想要除掉千影等人的,又是谁的人呢?
“少废话,赶紧走,再不走,我一枪打穿你的肚子!”风衣男人不耐烦地掏出手枪,瞄准了她的腹部。
莫凌不敢反抗,被迫跟着他离开。
从大楼里出来,她发现现场一片混乱,除了从火灾中逃出的幸存者,还有不少从睡梦中惊醒的围观群众,甚至连电台记者也出动了,难怪那些杀手都能混进来,她被风衣男人挟持着,快速钻进一辆黑色汽车。
上车之后,她发现车中还有两名杀手,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就算她长了翅膀只怕都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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