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兔这才确信,那晚,他们小殿下果然是用自己的血救了神君的命。
祝汸又“嘿嘿”笑:“我可不是白救的,我的血都渗进他的神灵了,他这一生都得交代给我了。所有试图要害开曜的小妖怪都被我给找到了,只除了南星,也没关系,我已决心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笑完,他又嘟着嘴不高兴道:“上辈子虽说是成亲了,又不是真真实实的我,不过也还好,这辈子我们很快就能成亲了。”
阿兔被他这一会儿笑一会儿不高兴给闹得哭笑不得。
回到亲近的人身边,祝汸又有了些许的孩子气,他再伸个懒腰:“我去天上飞一会儿,明天我们就准备嫁人去了!”
说罢,他便化作黑龙,跃入云端当中,阿兔与小虎都用手遮了阳光,往天上看他们父女玩乐。
次日,祝汸便带着一大家子去了那个什么威远伯府,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看到了那位五表小姐。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褙子与裙子,头上插了几根银钗,很朴素,人却是的确长得不错,很是清丽,坐在窗下看书,有发丝垂落,她伸手轻轻别到耳后。
阿兔他们还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得很奇怪,不知道他们小殿下带他们来看这个小娘子是作何。
田田晃着祝汸的手,撒娇道:“父皇父皇,我们去看大白嘛!我才不要看这个姐姐!”
“你不喜欢她?”
“嗯!”
祝汸笑,难得啊,有她第一眼就不喜欢的。
祝汸对这位五表小姐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反正他要借此人的身份一用,他正思索着用什么法子,屋外轻手轻脚走进一个丫鬟,轻声叫她:“五表小姐。”
她抬头,声音也是轻轻柔柔:“打听到了?”
丫鬟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说吧,我寄居在此处已十多年,最差不过是送我回家,这也是应当的,伯府养我养了这么久,我心中也很是愧疚,只是我往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那丫便伤感起来,咬着嘴唇说道:“五表小姐,是有人上门提亲来了。”
五表小姐的手一紧,脸上这才有了慌张,不可置信地问:“提亲?!”
“嗯!”
“给,给谁提亲?”
“给您提亲的!”
五表小姐的手一落,手镯撞到桌角,清脆作响,终于抬眼仔细看向那名丫鬟。
丫鬟满眼同情:“是宣平侯府来给宣平侯提亲的,我们夫人亲自作陪,已经收下他们的礼单,也已派人回您家,问您父母的意思。”
五表小姐的脸色瞬时就白了。
丫鬟更同情,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依五表小姐父母的性子,碰上宣平侯府这样的人家,恨不得立即就把女儿用包袱包好了送上门,哪会在意那位侯爷到底还能活几天,只要嫁进去,就是现成的侯夫人,那么丰厚的聘礼,看了怎能不眼红。
这门亲事看起来是风光,宣平侯府上的话说得也好听,五表小姐到底是要去冲喜的!
宣平侯活不久,将来一命呜呼了,五表小姐娘家铁定是不会让她归家的,说不得还会认个嗣子养在她名下,要她生生世世在侯府守寡。
五表小姐才多大啊!虽说亲事拖得有些久,却也才十八岁,这要嫁过去,真是一辈子都要毁了!表面的风光又有何用!
五表小姐挥手叫那丫鬟先下去。
丫鬟走后,祝汸以为她会哭,毕竟冲喜这事,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儿,即便对方是开曜,一般的小娘子都会伤心的。她却没有哭,而是一动不动地继续坐着,直坐了怕有一个时辰,她才微动。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拿出一只白玉的镯子套在手上。她长得清丽,仿佛枝头白玉兰,换了只白玉镯子,更显手腕纤细美好。
田田等得极为不耐烦,再次重申:“我不喜欢她!”
祝汸哄她几句,这位表小姐也终于起身,只见她出了门,沿着僻静鹅卵石小道走到院子深处一个更为僻静的地方。祝汸跟着进去,发现是个有些破旧的小佛堂,正中间的桌上供了尊观音菩萨。
表小姐点了三炷香,跪到垫子上,口中念念有声。
说的无非是“请求菩萨怜她,别叫她嫁给他人冲喜”之类的话,只是她拜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总往其中一扇窗户上瞄,祝汸也没有多想,他想到怎么做了。
他朝阿兔示意,说了几句话,阿兔点头应下。
表小姐跪在菩萨跟前跪了很久,阿兔便扮作菩萨真的显灵了,将那表小姐吓得差点没晕过去,祝汸在一旁帮忙,赶紧别让她真的晕。
阿兔假装菩萨,便说要帮她完成心愿。
收买人心,要么用银子,要么允诺未来。阿兔直接说给她银子,再助她远走高飞,保她永不被发现。表小姐脸色吓得煞白煞白的,可阿兔装扮的菩萨又的的确确与那菩萨长得一个样儿,更是她亲眼所见菩萨现形,做不了假,再加上菩萨允她那么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