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走到屋后,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正侧对着他,站在雪里,看着那株冬日里也依然开着花的海棠发呆。
听到“咯吱咯吱”的雪声,她怔怔回头看来,祝汸朝她笑了笑。
她又落下眼泪。
祝汸请她进屋喝热茶。
祝汸亲手给她倒的茶,她对老家伙这样好,祝汸觉得她值得自己亲手斟的一杯茶。她却慌忙擦了眼泪,伸手:“我来我来。”
祝汸避开,将茶盏递到她手中:“喝了暖暖身子。”
女庄主还有些怔忪,闻言便喝了几口,热热的茶水一烫,终于回了稍许的神,她看向祝汸,喃喃道:“多年不见,教主依旧是这般容颜。”
祝汸笑道:“我当然不会老。”
女庄主既能找到这里,还能与他说这些话,自然是早已明白这些事。她果然也笑了笑,说道:“是我说错话了。”
“无碍。”
女庄主再喝几口,说道:“教主,您给我个准话,他,到底是不是我们庄主?”
祝汸点头。
女庄主再度喜极而泣,祝汸递给她一方帕子,“多谢多谢。”,她道谢,连连擦眼泪,却还是哭道,“我就知道,我们庄主会回来的,他会记得我们,记得明池山庄。”
祝汸却也点头:“他的确记得。”
女庄主本是自我宽慰罢了,不乏他真这般说,抬头看他,祝汸托着下巴,说道:“我们到底是谁,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应当也能看出我们俩的确是神仙。他下凡历劫,历劫的身份、方式,都是他自己选的。他记得你们,记得明池山庄,记得这里,惦念不忘,这一世才会又回到这里。”
女庄主哭着连连点头:“嗯!”
“倒是姑娘你,这些年辛苦了。”
她又慌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摇着头又笑,“我老了。快四十了,已很久没人叫我‘姑娘’,都叫我‘女魔头’。”
祝汸笑出声,她也跟着笑了。
屋子里忽地就明亮起来。
两人继续说话。
“他不记得那些事,每一世都是崭新的他。”
“那,他也不记得你?”女庄主小心问,目光中甚至有同情。
祝汸骄傲地抬抬下巴:“他记得我,他每一世都喜欢我。他也会结束历劫,与我一同回家。”
女庄主笑:“是是是!我们庄主那会儿,只跟您打了一回架,回来后什么也顾不上了,就跟我说您长得可爱。”
“真的?”祝汸好奇而又惊喜。
“嗯!我当时说您很不好对付,他说他就喜欢那不好对付的!”
“哈哈哈哈哈!”祝汸大声笑。
女庄主看在眼里便更高兴了,其实还有很多好奇的事,不过她没有再问,有些事,她并不需要都知道。庄主真的回来了,她这一生,已经足够。
她接着便又问起他们的打算来,坦诚道:“我守着山庄,便是相信庄主终有一日会回来,否则我早已追随庄主而去。如今他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能够把山庄还给庄主了!只是不知,庄主这一世,与教主您可还有其他的打算?”
祝汸告诉了她,她笑道:“其他的事不敢打包票,我们庄主这样的本事,本就是天神下凡,又有您,我也能打打下手,我们庄主定能当皇帝,统一天下河山!”
“只是,他不知道投胎历劫之事。”
“您放心,我绝不会说漏嘴,此事您知我知!我若是说漏了嘴,但凭您处置!”
祝汸淡笑:“你为他撑了这么多年的明池山庄,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谢谢。”她喃喃道谢。
“是我要谢你,谢谢你也一直记得他,在等他。”
祝汸说得很真诚,她险些又要落泪。
祝汸朝她再笑笑,她深吸一口气,与祝汸商量着如何解决接下来的事,其实只要她代表明池山庄出手,整个西北即刻就能是开曜的。祝汸却希望他能行走得更为理直气壮点,开曜自己也不是愿意躲在别人身后的人,他道:“最迟不过明年年底,整个西北的寨子都将在他手中,你不过再多等个一两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