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很满意和铃这般,点头:“你们俩在我昭告天下前,不能说出去。”
“绝不说绝不说。”和铃行礼,“尊上,那我就先走了。”
和铃想着不能说太多,恐令祝汸烦躁,她走后,祝汸想想和铃的话,又深思片刻。难道老家伙当真是有隐情?老家伙每一世都记着他的名字,还惦记着让下一世的自己记得,要他们找到自己,很显然并没有藐视他。
那老家伙为何要骗他失忆?还要陷害他?
这不是前后矛盾?
祝汸不禁反省,他真的太过急躁。
小时候,父皇就说他性子急,常压着他练大字。可是急躁也是本性啊,根本改不过来,他深吸口气,又叹了口气。
他要不要听和铃的,下去再看看?
可是他这样再去,会不会又太没有面子?
祝汸很是纠结了几日,和铃这几日却天天往他们澹澹宫跑,不是来找祝汸的,都是来看田田的。今天送朵花,明天送块石头,上午刚来,下午又来了,后天田田直接蹦跶着过来说要与和铃姐姐去元无宫看花花。
祝汸头疼,这天上也不太好待。
他将田田一抱,带着阿兔与小虎又去了人间。
他是得问明白了。
到了人间才知道,他们不在的这几年,天下彻底乱了。
皇室如今缩在京城里,各个郡县,有老百姓过不下去直接揭竿起义的,也有一些地方官抑或将军直接带着手下的兵造反称帝的,到处都在打仗,北边、西边边境也不安宁。
如今全天下,也就剩陇西郡还稍微安生点,因为明池山庄的坐镇。
祝汸他们落在明池山庄内,找到明曜的院子,院中却是空空如也。
祝汸四处打量,嘀咕道:“别是不在家吧。”
他走进明曜的卧房,细细打量,看到房中熟悉的书桌,正要上前,屋外走进两位侍女。
祝汸回身看她们,她们俩面上带着忧愁,拿着布巾与鸡毛掸擦拭着桌椅,掸着器皿上的灰,轻声道:“也不知庄主在外一切可好。”
“唉,要我说,我们庄主就不该去的。就在家里待着,天下如今这样乱,京城里的皇帝不管用了,到处都在造反,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皇帝’。那些人还能有咱们庄主厉害?打到最后,我们庄主说不得还能当新皇帝呢。”
“就是!我听杨大哥说,如今整个天下,也就剩咱们陇西郡还算好过,这还不是我们庄主的功劳?”
“西边儿可冷了,也不知道庄主吃得可好,睡得又可还好?”
“打仗又哪能吃好睡好,唉。”
她们手中忙碌着,往书桌走来,一人道:“小心些,别碰到那个匣子。”
“我知道,我是除上头的尘,那是庄主交代的,可是你说,那人会出现吗?”
“我又岂会知道?我现在只盼我们庄主平平安安。”
“走吧,我们去后头佛堂再给庄主多抄几卷经书,只盼我们庄主早早回来。”
“走。”
两位侍女打扫完,手拉着手走了。
祝汸将视线移向那个匣子,有些怔忪,老家伙又去西域了?还是去打仗?
匣子是给谁的?
想到这是老家伙留给别人的东西,侍女们还这样重视,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他大步上前,伸手打开匣子,里面是封信,信封上光秃秃的,没有署名。
祝汸松开田田的手,阿兔拉着。
他则是一手拿着匣子,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拆开信看,他要看老家伙是特地给谁留信!
拆开信封,折了几叠的纸上写了四个字——
与祝汸书。
竟然是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