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看去。”顿了顿,陈原冬又道:“午饭还要多久?”
陈玉平答:“半个时辰左右。”
柳桂香帮着切菜,土豆,萝卜,冬瓜,豆腐,蘑菇,青菜等等,足有近十种,等会放鱼火锅里烫着吃。
又泡了盆粉丝,没煮饭。
陈玉平调酱碗,一个麻辣口,一个微辣口。
外面淅淅沥沥飘起雨丝时,陈老汉父子三个回了家,他们回的及时,并没有淋什么雨。
崔元九将锅子从小灶上挪到了炉子上搁着,旁边的桌上摆满了切好的烫菜,想吃什么自己直接夹着往锅里烫。
一人一个酱碗端在手中,往炉子旁围坐一圈。
锅里鱼汤翻滚,散发着浓郁的鲜香,如雾似烟的热气带着股灼人的烫意直往脸上扑,屋外细雨飘飘,屋内众人热火朝天的吃着鱼火锅喝着小酒,凉爽的天气里竟是满头大汗连脸颊都泛着红光,特别的春风满面。
酒足肚饱,陈原秋头回喝酒喝得这般尽兴,脑袋有点晕乎乎,其实也没喝几口,就是鲜少沾酒没甚酒量罢了。
“鱼火锅吃着可真舒服。”迷离的双眼,神态间意犹未尽:“三哥,大冬天的时候,吃鱼火锅肯定也特别舒服。”
许久没吃火锅,吃上这么一回,陈玉平也是满足的很:“猪大骨炖出来的汤锅也很香。”
“还是平哥儿会捣鼓吃的。”柳桂香摸摸脸,有点愁:“这段日子时常过来蹭饭吃,我发现我都胖了,连巧妞儿都胖了不少。”吃得好,奶水足,母子俩都胖了。
陈原冬连忙接话:“不算胖,这样刚刚好。”抱着香软软,亲一口柔嫩嫩。
“二嫂,你看看我二哥,瞅瞅那眼神,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陈原秋搓了搓手臂:“情人眼里出西施。”
捧着浓茶悠悠闲闲的陈老汉,瞥了眼小儿子,怼了句:“多学着点你二哥。”俩口子感情好,长辈看在眼里也就心安踏实。
大儿子夫夫俩就远不如二儿子夫妻俩,张志为那就是个不开窍,不费心思只晓得闷头过日子,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平淡了,俩口子之间还是得亲昵点,过得苦些累些可心里头啊也是甜的。
“学着呢,不仅多学着点二哥,我也要多向阿父学。”陈原秋疯狂的吹彩虹屁,就盼着阿父别总是把嘴巴搁他身上:“说起疼伴儿,阿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竖了个大拇指,一脸的认真。
陈老汉笑了,大抵是喝了点酒,情绪有点飘:“你阿爹当年就图我这点好,把他搁心尖尖上放着。要不然,我一个穷汉子,哪里娶得到你阿爹,你阿爹当年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哥儿,多少人想着要和他成亲,条件比我好的一大把,他都没选,就选了我!”
“他喝多了。”陈老爹听着老伴的说话声,就知道他喝得有点飘:“别听他胡侃,图他好是一回事,也是见他机灵肯下力气干活,做事利索为人正直不耍心眼,本本分分说一是一,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大半辈子过来了,多年夫夫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还是和当初刚成亲时一样,成亲过日子,得找对人,有没有钱不重要,只要勤快脑瓜儿转得快,就不用愁吃穿。最最重要的,得往心尖尖上搁着。”
陈老爹说这话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崔元九。
也不晓得这汉子有没有听进心里去。
下午没下雨,摊子上的生意好起来了。
陈老汉领着小儿子做豆腐,陈原冬去田地间头忙活,柳桂香和陈老爹边看着孩子边守着摊子,陈玉平和崔元九在屋后清洗猪肠。
“你跟着出镖,应该去过不少地方吧。”
“北边很少去多是在南方走动,太远的镖不会接,太危险了,镖局里功夫好的其实没几个。”
陈玉平笑的一团和气:“跟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呗。”
“几个月前我跟着出镖,去了趟秀城,是个特别美丽富庶的地方,住在秀城的人都格外的见斯文,少有人高声大吼,我就没见过几个丑的,眉眼间都蕴含了几分清秀俊雅,说话举止间和咱们不太相同。”
崔元九从秀城的人说到秀城的吃,然后是一景一物,他所见到的所经历过的,缓缓道出说得具体且仔细。
陈玉平听他说完秀城,又说起通城,然后是漠南……好些个地方,每个地方的习俗景物都各有不同,秀城的斯文,通城的文人风气,漠南的豪爽等等。
他听得心生向往,就恨不得每个地方都走上一遍。
“我还吃过一种烤串,是个北方人开的店子,上面不知道撒了种什么香料,吃起来特别香。”
大概是孜然?陈玉平想着便道:“若是在外面碰着这种香料,你买些回来给我,咱们也烧烤串吃,尝尝是什么滋味。”
“等我碰见了,我就给你买,真的特别香,店子不大生意特别火爆。”
陈老爹往灶屋去一趟,就听见屋后井边的说话声,隔一会儿再进灶屋,又听见屋后井边的说话声。
一个时辰内,他都往灶屋去了三回,回回都可以听到屋后井边有说话声。
他面上看着不显,心里实则乐开了花。
崔元九这汉子,小是小了点,但为人沉稳实诚,讲良心,挣钱能力有,长得呢也高高壮壮,看着就靠谱,脑瓜儿转得快,干活也利索,基本都是看眼就会一点就通,除了家境贫穷了些,这都不算什么,他已经和张家脱离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