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合欢宗好好的弟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王满才,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们滚出来说句人话,别tmd跟个缩头乌龟似地缩起来!”
一道阴阴的话语在此时响起:“我说你们这群真假娘们可别胡乱嚷嚷,你们合欢宗的弟子消失关我们什么事?!”
这说话之人赫然正是章老四。
金奴子冷冷的声音亦在此时响起:“章老四,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此来只为我寻回我宗弟子,那王满才与我宗这失踪的弟子确曾往来密切,难道我们不该来寻这王满才打听一二吗?可自方才起,你们却是一直推诿不休,那王满才更是面都不曾一露,原本我们不过三分怀疑,现在也要有七分!”
章老四却是“呸”了一声:“你们一口一个怀疑的,你们合欢宗弟子今天跟这个眉来眼去,明天跟那个颠鸾倒凤,谁知道是不是乐子上来了自己跑了?竟还想赖到我们头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金奴子怒得双眉一挑,掌中金笛竟是毫不犹豫祭了出来,章老四又岂是易与之辈,手中一把灵气四溢的战斧亦已经握在了手中。
杜子腾冷眼旁观,正准备出声制止,却听得另一道声音急匆匆赶来劝阻道:“哎哟,这是怎么啦?二位,有话好好说嘛,现下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这人仿佛刚刚才赶到,一副和事佬的模样,甚至还抢上前拉住了章老四,而杜子腾的眉毛却是皱了起来,来人正是何世明,他可不知道,这二人何时竟能这般亲近了,甚至,以何世明一介筑基都敢拦在章老四这金丹身前?
何世明到场之后,自有七嘴八舌的散修和合欢宗的女弟子们将事情一股脑地倒出,杜子腾清晰看到何世明面色一变,随即他脸色一凝转而对章老四道:“章道友,不知这王道友在何处,毕竟我等与合欢宗弟子现在皆在这秘境之内……”
章老四抱臂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王满才的爹娘,我怎么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你们一个二个问我要人,我问谁要去!”
说完,他竟是直接拂袖而去,径自回了他的居处,居然理都没再搭理其余众人,。欢宗弟子一片大哗,便是要不依,而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散修,有在旁嘲讽嬉笑的,有在旁煽风点火的,合欢宗弟子虽是人少,却是个个关系亲密,此时那李姓女弟子失踪,他们本就着急,又怎么容得这般轻蔑,眼见当场火花四溅,恐怕就要动起手来。
杜子腾终于在此时出声:“够了!”
何世明本也是事不关己抱臂在一旁之辈,此时一见杜子腾竟然不知何时出了大阵前来过问,而且他一时也未留意杜子腾到底在旁看了多久,不由面色一变,随即笑眯眯地上前来与杜子腾打招呼,而杜子腾却是在与金奴子说着什么,三两句话间,金奴子虽是眉宇间依旧沉郁,却也迅速收拢合欢宗弟子离去了。
见到何世明,杜子腾一挑眉毛:“何会长,好久不见?”
何世明连连作揖道:“不敢不敢,杜兄弟你最近太忙,我等是不敢叨扰,不然怎么地也要上门拜访个十回八回啊。”
杜子腾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这一众看起来过得十分滋润的散修:“这段时日,确是我疏忽了,不过,看来各位的小日子也是过得不错嘛。”
何世明打了个哈哈:“托您的福,这秘境中安全无虞,不论是我还是那章道友,我等一直过的都不是什么安生日子,倒是难得有这些日子的轻闲哪~”
杜子腾仿佛是漫不经心地道:“那日在遂易古城的大战您还记得吧,碧月城与大雪宫的修士能打起来,我们最后能够将他们全部收拾干净,合欢宗功不可没,听闻销魂曲下,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会发生。”
杜子腾这番话看似随口而提,却又意味深长,只让何世明脸上一时僵住,好在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他立即道:“我等亦是久闻销魂曲大名,方才多亏了杜兄弟你伸手相阻,否则合欢宗弟子若是动起手来简直不堪设想哪。”
杜子腾呵呵一笑:“何会长,你素来八面玲珑,也从中说合一下,那王道友呢,尽快出来分说一二,免得咱们现在同在一处,生出什么龃龉也是不美,你说是也不是?”
何世明自然是点头如捣蒜一般连声应下。
杜子腾说完这话,事情分明没有什么进展,他竟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了,而何世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间竟是阴晴不定。
杜子腾回到横霄剑派弟子所在之处时,萧辰竟在,见到杜子腾的神情,他挑眉问道:“事有不顺?”
萧辰方才已收到了杜子腾传讯,他现在统管一切事务,有心垂询,自然一切皆逃不过他掌握。
杜子腾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他疏忽,横霄剑派这新大阵之事耗费太多心力,竟是疏于对合欢宗、章老四还有何世明等人的管控,这几拨人,本就来历复杂,一个不好便易生事端,这不,他手头这大阵之事才将将理顺,便出了合欢宗弟子失踪之事。
杜子腾只是摇头:“……我已经让金奴子等人先行回去了,至于其他的,我的话已说到,只看着火之时,谁先跳将起来,谁便是纵火之人了。”
萧辰仔细听完杜子腾将场中之事一一道来,在略微沉吟之后点头道:“其中问题症结必是在那些散修身上,只怕其中还有蹊跷,你须得小心。”
杜子腾何尝不知事有蹊跷,只是,这种事情向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楚的,先前他又对现在散修之间的事未曾太多插手,就算开始查也全无头绪,不知何时才能查个水落石出,倒不如似方才那般,给何世明施压,压力之下,总有马脚会露出来。
对于这群散修还有合欢宗之事,萧辰听完杜子腾的想法倒也不置可否,毕竟这些人是杜子腾招来,要如何开始管控自然也需杜子腾说了算,他只是微微点头道:“你既已有思虑,便只管放手去做,只须记得,我与剑派终归永远在你身后就是。”
杜子腾一怔,竟是嘿然一笑:“那必须啊,花了我那么多时间折腾这破大阵,投入是该有回报……”
萧辰却是微微一笑:“我怎么记得有人仿佛是说过,只要我修行有须便会全力以供?”
杜子腾:……
他倒是忘记了,萧辰亦是剑修,对于庚金剑气也有需求,这般说来,修这大阵倒成了自己兑现当日诺言理所应当了,那么萧辰全力支持之举倒是令他又欠萧辰一个人情……
算了半天,居然发现自己对萧辰还越欠越多了?
这tmd简直是比自己还奸诈的奸商!
杜子腾满心的吐槽全部写在脸上,萧辰却是笑而不语,二人调侃间,却突然感应到一阵隐隐的灵气,萧辰与杜子腾闻声竟是不约而同面上一喜又面露关切,不必多言,二人已是同时朝大阵某处的洞穴奔去。
那洞穴之外,已是被那剑啸聚拢了不少剑修弟子,此时皆是引颈而望,满脸的期盼欣羡关切渴望之色。
见到萧辰过来,这些弟子见礼之后,纵是沉稳的剑修,此时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动:“掌门,铁师兄他……”
萧辰点头:“不错,他应是正在冲击瓶颈。”
“铁师兄真的做到了!”
“是啊,没有庚金之气我们剑修也能冲击瓶颈!”
“铁师兄可千万要成功啊……”
冲击瓶颈是何等艰难,何况是在没有庚金之气的相助之下,那灵气的每一次波动都令杜子腾心中颤抖,生怕一个不好,铁万里便功亏一篑……而身在阵外,杜子腾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保证灵气的供应,而剩下的,他只能选择相信铁万里。
此时,无数双眼睛都忍不住落在了那洞穴之中,这一遍,在冲击这个关卡的并不只是铁万里一人,更是无数剑修弟子冲击自己心内那道坎。
即使是萧辰,此时亦忍不住期盼,期盼铁万里能成功,能成功地为一众弟子立起一个突破心障的榜样。
这漫长而曲折的过程持续了数日,不只是杜子腾,甚至是阵外的许多剑修弟子都隐隐开始焦躁起来,要知道,冲击关卡最好是能一气呵成,越是历时弥久,这成功的可能便越低,因为突破的修士心力毕竟有限,坚持的时间越长,对于心性的坚韧要求便会越加苛刻。
到得后来,在萧辰的要求和自己的权衡之下,这些剑修弟子都已经默默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修行之中,只在心内默默关注此处进展。
这些时日下来,杜子腾一边查探合欢宗一事、一边持续地牵挂铁万里在阵中的情形,却被全无进展的调查和阵内灵气三五不时的风吹草动弄得精疲力竭,而阵中铁万里所承受的压力与挫折更是可想而知……
这一日,杜子腾起身准备与萧辰交待几句便要前去寻金奴子之时,却忽闻一声轰隆如万马奔腾的剑啸之声,杜子腾身形一顿,便听这啸声如春雷响彻大地,随即便似伴随一声酣畅甘霖,灵气如雨一般在那方小小的洞穴中挥洒而下,随即化作滋润春风出得阵来,引动灵气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在这灵气之雨中,杜子腾神情一阵恍惚,看到精神抖擞出得阵来的铁万里,在没有庚金之气相助的情形下,他竟是生生自筑基初期突破至到了筑基中期,杜子腾忍不住微笑贺道:“恭喜铁师兄,大道之堑又越一重!”
早年能克服仙凡之堑之败再次闯堑成功,现在经历云横峰之劫,又再次克服无庚金之气的恶劣条件再次晋级,未来纵有再多挑战,想必于铁师兄而言,亦是等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