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这一声师弟把萧剑彻底的叫懵了,萧剑搜索枯肠,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还有个师姐。更何况,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师傅,又哪来的师姐,这不是扯淡嘛。
萧剑嗮笑了一下:“那个,白冰小姐,素我直言,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从来没有什么师傅,也更别谈什么师姐。我想,你是记错了吧,我萧剑,是真的头一次跟你见面、……”
白冰瞪了萧剑一眼:“你少扯,你才搞错了呢。分明是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不然,这么多年,我记住你,你怎么没记住我呢。好好想想,当初在青山镇中学的时候,是谁给你这个穷鬼买了一个月的饭票,是谁临走的时候,还在你兜里给你塞了二百块钱,你可知道,那是我所有的财产啊……”
白冰说到这,萧剑的脑袋轰的一声,愣愣的看着白冰:“啊?是你?可是,可是,那个人,叫白素梅啊?”
白冰咯咯的笑着:“假名字啦,当初我转学去了福顺中学,我父亲给我报的是假名字,其实学籍还是在省城里。不过是去那暂时就读两个月。顺便,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当时你这个穷鬼副班长,穷的裤子都快穿不上了。我叫你叫了老娘两个月师姐,答应帮你买半年的馒头。这事儿你居然都忘了?”
原来事情是那样的。当初,白冰从省城转学到青山镇中学,用的是白素梅的名字。来到青山镇的时候,凭着优异的学习成绩和出色的管理才能,很快就胜任了班长的职位。
那时候,穷的要死的萧剑担任副班长。虽然萧剑每日上学的时候都吆五喝六的样子,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细心的白冰发现,萧剑从来不吃午饭,晚饭,也只是要一个馒头和一叠小咸菜,自己找个地方蔫蔫的去吃。
通过侧面了解,白冰知道,萧剑的家境,不是困难,而是困难的要死。爹妈都不在身边,能继续上学,还是他那行将就木的爷爷勉力支撑着。所以,那时候的萧剑,就吃两顿饭,两顿饭,两个馒头就咸菜。
尽管如此,萧剑每天依旧是生龙活虎的样子,白冰很是纳闷,每天,就那么两个小馒头,真的能散发出这么多这么大的能量嘛?
在白冰来之前,萧剑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尖子。次次考试第一名,从没变过。可是,自从白冰来了之后,次次双科满分,萧剑对此非常不服气。甚至,为了这个,亲自去上办公室找过老师,凭啥,在文科的作文上,给白冰的分数是满分,而自己,从来没超过98分。自己哪里比白冰差了?
自古文无第一,老师自然可以变出一千一万个理由来搪塞萧剑。什么作文的行文方法偏颇啦,叙事不详细了,跑题了之类的屁话。萧剑也是彻底无奈。
萧剑不是傻子,那时候就想到,可能是这个白素梅的家事了不得,这些个老师在捧臭脚。不然,凭啥只给白素梅满分,让白素梅生生的压了自己一头。
这股恶气,足足在白冰在学校的半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出去。更为让人气愤的是,这个女人不但学习上压了自己一头,而且,班主任居然把自己的班长的职位撤了下去,换成了白冰。
支撑着萧剑自尊的,无非就是这两个方面,学习成绩和班长的头衔。如今,这个女人一来,什么都变了。这让萧剑十分的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既然自己是穷人,没办法,就只能忍了,总不能把这个女人按倒在地上揍一顿吧。
萧剑虽然打定了要忍的决心,这对萧剑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萧剑要忍,这是他的事儿,而那个白素梅,可没打算这么轻飘飘的放过萧剑。处处跟自己作对,动不动就要大呼小叫的要萧剑干这干那,而且,是以班长的名义,你难办要违背班长的命令嘛云云。
萧剑一气之下,就地甩了书包,一脚踹开教室的门,老子不念书了,成不成?也他嘛的不受你们这些鸟人的鸟气,操!
白冰这才知道自己玩的大了,她没想到,萧剑做事情,这么决绝。他以自己的方式反抗着自己和老师们,以这种自损一千,也要伤人八百的方式,让对他不公平的人内心受到道德的谴责。
看着空了三天的萧剑的座位,老师们无语,白冰也无语了。最后,班主任和白冰一起找到萧剑,才算真正的了解了萧剑家庭的贫苦状况。白冰看的鼻子发酸。总算知道了自己对于萧剑的伤害有多深。
一个在这样不堪入目的家庭环境里的孩子,本就脆弱的自尊,被自己践踏,若是换成是她,估计自己都坚持不到萧剑这种地步。
在白冰的要求下,学校减免了当时萧剑毕业之前一年半的学杂费,其实,当时的价格,也就不到二百块钱。
萧剑又回到了学校,白冰开始接触萧剑,并主动在中午的时候,给萧剑买馒头和小菜。萧剑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你给我买,我就吃。
日子一天天过去,给萧剑买了几个月饭的白冰,也跟萧剑混的差不多熟了。顽皮的心再次爆发,一次,买了红烧肉红烧鱼和白米饭,逼着萧剑管自己叫师姐,才肯把这些东西给他吃。
终于,在红烧肉的诱惑下,萧剑终于没能把持的住,开口管白冰叫了师姐。
两个月后,暑假到来,白冰又回到了红城。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又过了一年,毕业之后的萧剑在工厂里打了几年零工,学了点手艺,被召回到村里当了小电工。
白素梅,那个十五岁的女孩的形象,就像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曾经在萧剑的脑海里存在了几年的时间,就慢慢的淡忘了。人一辈子,要错过的人太多,并不见得每个人都能记住。
但是说实话,白素梅这个形象,还是在萧剑的脑海里定格了的,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花格子衬衫小姑娘。
跟眼前的这个大美女白冰,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就是找不到一丝当年的影子。更何况,白素梅换了名字,白冰。那,就更不可能找的到了。随即,即便是白冰现在坐在萧剑的面前,若不是在谈起往事,萧剑也是万万不会认出来,这个女人,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就是自己当年的那个师姐,白素梅。
看着萧剑愣愣的样子,白冰微微的笑着:“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萧剑这才抬起头来,再次仔细的看着白冰。白冰被萧剑看的小脸红了一下,低着头道,羞赧的道:“干嘛啊你,有你这么看女孩子的嘛?”
萧剑顿时哈哈大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在这里还能遇见故人,真是女人十八变,越长越好看啊。真没想到,当年黑不溜秋的你,居然能出落成这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白冰马上把脑袋抬起来盯着萧剑,怒目圆瞪道:“当年怎么了,当年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嘛。人家哪里黑不溜秋了,我又不是泥鳅呢?怎么说话呢你?”
“口误,口误!”萧剑急忙解释道:“师姐大人,小的错了,口误,纯属口误。”白冰咯咯的笑着:“行啦,不追究你了。怎么还是当初那个德性,一身的流氓匪气,一点也没变。俗不可耐!”
看着白冰一张俊俏无比的脸和一口洁白的牙齿,萧剑笑着说:“那,师姐,这吕龙是怎么和你勾当上的?怎么会找到我呢?”
白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什么叫勾当上的。吕龙嘛,来红城托关系弄个机器探测仪,找来找去,就找到了我的头上。后来我一打听,居然是河沿屯的,我知道你那个村子。所以就细问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说就是为你这个大老板打工的。呵呵,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样,我就叫他把你叫过来了不是。怎么,你不愿意啊?”
萧剑急忙摸着脑袋笑着道:“师姐你这是哪的话呢,我怎么能不愿意呢。你可是打小对我就像良师慈母一样的女人,对我萧剑那是恩重如山,你就是我这么多年打心里尊敬的偶像,是我奋进的动力,学习榜样,追赶的目标,梦中的情人……恩恩。”
萧剑说的有点溜,措辞上,有点口不择言,一下子把梦中情人说了出来,这一说出来不要紧,登时,白冰闹了一个大红脸。羞得把头都低了下去道:“死小子,说什么呢?竟然敢对师姐我不敬,看来,这些年没收拾你,你的皮子又紧了。”
萧剑一脸无赖相嘻嘻道:“这有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情理之中,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白冰白了萧剑一眼:“要嫁人也不会嫁给你,做梦去吧你。”
萧剑赶紧接着道:“啊,这样啊,那这就是师姐你的眼光问题了、现在这社会上,像我这样的男的可是不多了。既老实,又认真,既专情,又有爱心。你打着灯笼都难找我这样的好男的。”
白冰咯咯的笑着:“你就吹吧你,切,省城里向你这样臭男的,一抓一大把,一拉一大车,成堆成堆的,都送到垃圾站去了。还臭美呢。”
两个都咯咯大笑。
萧剑看着白冰道:“师姐把我千里迢迢的调来,不会就是为了聊聊天谈谈风月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白冰又瞪了萧剑一眼道:“行啦行啦,别一口一个师姐的,以前让你叫,你不叫,现在好,没人逼着你了,自己倒叫的听顺溜的。”
萧剑一愣,赶紧嬉皮笑脸道:“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冰冰!”
这一声冰冰叫的白冰浑身打了个冷颤,赶紧挥手道:“行了行了,你饶了我吧你,没有你这么恶心人的,还是对付着叫师姐吧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