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一身灰色的伪军装棉袄,脚下踏着一双胶皮棉鞋。一顶灰突突的毡帽,手里拄着一根打狗棍。半边脸被帽檐遮住。
尽管是这身打扮,萧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不是别人,正是称自己在半年前称自己再有三个月就会死去的人,胡翠花的老公。马二!
众人也正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谁,居然,在人家的婚礼上如此胡闹,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马二摘掉自己头上的毡帽,众人顿时傻了眼。
村里的人都在疯传,马二这个家伙,去了省城打工,不是死了嘛。怎么怎么的,那现在这个人是谁?难不成,马二诈尸了嘛?还是怎么回事儿?
萧剑看着突然之间出现的马二,这半年来,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躲在了哪里?怎么偏偏在自己喝胡翠花结婚的当,就突然间出现了。
胡翠花在看到马二的一霎那,长大了嘴巴,登时就是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萧剑急忙把胡翠花放在车里。走到马二面前:“你还活着?”
马二冷冷的笑着:“怎么,我活着怎么了,谁说,我马二就必须死了不成嘛?我没问你,你倒反来问我了。我问你,你什么意思?当我马二是空气嘛,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娶我的老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萧剑现在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他和马二之间的勾当,只有马二和胡翠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这个勾当,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不然,他萧剑就立马完蛋。
萧剑恶狠狠的看着马二:“马二,大家都说,你死了嘛。你怎么没有死,又活了,你诈尸了嘛?”
马二挥舞着手里的棍子:“你少跟我扯淡,你竟然还他妈敢明目张胆的和我老婆结婚?今天,老子就让你俩给老子一个说法。”
看着马二的这副狰狞嘴脸,萧剑知道,原先马二说的什么自己有病之类的东东,都是蒙自己的。这一切,都是有计谋的,是马二一步步策划的。但是,他让事情一步步发展到这样,究竟是什么目的?
萧剑盯着马二的眼睛,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萧剑于是走到马二的面前,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说来听听。”萧剑接着凑到马二身边小声道:“马二,你不要玩的太过分,大不了,老子和你同归于尽。”
听了这话,马二微微动容。故意大声道:“大伙都看着哪,这萧剑,丧尽天良,抢别人老婆。大伙说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众人顿时嗡嗡的议论起来:“哎呀,这事儿,这是怎么弄的。”
“就是啊,就是啊,这里面,这有误会啊这个,这不好说啊这个。”
“是啊,是啊,大家都知道,以为马二你死了,没想到,这事儿闹的……”
话虽这么说,确是没有人提出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来。而且,脑袋转的稍快的人,已经开始离开了这里,不想趟这趟浑水。不到二十分钟,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婚礼,居然只剩下萧剑和马二两个人在院子里顶着冷风站着。胡翠花被人搀到萧剑的屋子里,躺在了新人的炕上。
看着这副人去楼空的清冷画面,萧剑干苦的笑笑:“行啦马二,人都走了,你就不用装了,我们进屋说吧。”
马二也笑笑:“正有此意。”
进了屋,萧剑把门关紧,顺手在外屋的厨房里顺了一把菜刀,插在自己的后腰上。进了里屋。
马二已经十分大咧咧的坐在炕上,叼起来一根喜烟在喷云吐雾,笑呵呵的看着萧剑:“怎么样老弟,这些日子,你一定爽歪歪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马二斜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活脱脱的一个穿了人的衣服的癞蛤蟆。十分欠揍的样子。
萧剑忍住上去砍他一刀的冲动,也顺手点了一根烟卷:“行啦,甭卖关子了,咱们两怎么回事儿,就不用说了,直接说你吧,弄这么一出戏,事儿后又来玩了我一票,究竟意欲何为?”
马二看了看依然在昏睡的胡翠花,嘻嘻的笑着:“兄弟,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说,今儿的事儿,确实是我整事儿,有点对不起你。而且,我也不怕明着告诉你,我根本就没病,说是三个月就死,也是蒙你的。”
萧剑把牙齿咬的嘎嘎的响,忍住想掐死马二的冲动,说道:“说吧,给老子一个让我能原谅你的理由。今儿,你要是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老子就一刀劈了你!”
萧剑说着,从后腰里掏出菜刀,啪的一声掴在了炕上。
萧剑拿出菜刀一拍,马二也吓了一大跳。不过随后马上笑嘻嘻道:“萧兄弟,你别发这么大的火嘛。你听我慢慢说,首先呢,今儿我糟践了你,这是事实。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要是不这么干,我今后怎么在村里人面前露脸啊,是吧?
我就是借着这个由子,把你损一顿,在借着这个机会,甩了胡翠花,继续给你当老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嘛。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萧剑咔吧咔吧眼睛:“你不是回来找胡翠花过日子的?”
马二笑着道:“当然不是,放心,胡翠花还是你的。”
萧剑道:“马二你真他妈禽兽,她可是你老婆。”
马二笑着道:“的确如此,是我这么干的。其实那时候,我们的感情也早就破裂了。知道什么原因嘛?”
萧剑道:“什么原因?”
马二诡异的笑了一下:“因为,我和王铁柱的老婆,也就是罗玉秋,被胡翠花抓了现行!”
萧剑大惊:“什么,你和王铁柱的老婆?”
马二笑着道:“是啊,其实,在和胡翠花结婚之前,我们两就一直没有断过。多少年了,终于,有一次太激情了,忘了时间,在我家,直接被胡翠花堵在被窝里了。这事儿,你可以问胡翠花,我有没有撒谎?”
萧剑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就从此断了感情。”
马二点点头:“的确如此,打那以后,我们就各睡各的,当然,我可以找罗玉秋,自然也没什么精力对胡翠花有什么想法。”
马二说这个时候,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像是在谈论着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像每天吃饭一样,吃的还挺香,没有丝毫羞耻和羞愧感。这厮真他妈的。萧剑这样想。随即想到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没有资格说马二。
萧剑道:“你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和胡翠花离婚嘛?”
马二道:“和你弄出这么一出,虽然委屈了你点,可是,你想啊,你想一想的啊,有胡翠花这么一个可心可人的女人伺候你,你也不是挺爽的吗?这个买卖,还是相当划算的是吧。所以那,你就别怪哥哥我拉,哈哈,是不是。
另外,闹这么一出,目的就是给村民们看的。一,证明我马二没死,二,我能找个非常合适的理由和胡翠花离婚。三,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了罗玉秋当老婆。四,让村民以为,我马二是个有血性有脾气的人,我可以昂着身上脯在这个村子继续待下去。兄弟你说说,这么多事儿,我就在今天闹了一下,全解决了。你说,我是不是得演这么一出戏。这对你对我,都是非常有利的,你懂不懂?”
马二还是那口大黄牙,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恶心。但是通过刚才一番话和以前的事情,萧剑从新判断了马二,绝对不是像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嘻嘻哈哈的,这厮做事,都是三思后行,步步为营,当真狡诈无比。
萧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了。那罗玉秋虽然不错,难道就值得冒生命的危险,舍了自己的老婆,宰了王铁柱嘛?”
马二铁青着脸道:“是的,值得,我原先并没有蒙你,我确实是被王铁柱修理过,而且,也确实被打坏了。是罗玉秋,暗中给我不少的钱,上京城做了大手术,吃了好多的进口药丸,才保住了,所以我恨死王铁柱了,我一定要整死他。”
马二随后停了一下,看着我道:“我可以在告诉你个秘密,只打那事儿之后,我只能在罗玉秋的面前不吃药,就有反应!”
萧剑道:“会这么严重?”
马二点点头:“就是这么严重,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整死王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