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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失忆后我宠冠六宫 > 第18节
  若是想看可以改日再过来……
  这是允她可以再入勤政殿的权力了?
  她正暗自琢磨,忽地听身前的人低沉着声音开口:“将这道菜撤了,换道甜羹来。”
  温映寒闻言一怔,抬眸正巧望见身侧的小太监领命将手伸向了那道拌好的苦瓜,而她自己身边的小蝶里刚好放着块小太监刚刚夹给她的。
  温映寒纤长微弯的睫毛微不可见地轻轻动了动,不禁讶异沈凌渊也不喜这道菜吗?
  她一向畏苦,像苦瓜这样的食物从不肯吃。只是这身处宫廷有些规矩不得不守,看见沈凌渊将那道苦瓜撤了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这次只需勉强吃了碟子里这一小块便好了。
  小太监已经端着菜走了出去。屋里没了其他服侍的人。
  温映寒手里的筷子轻轻动了动,打算一鼓作气,谁知不经意间余光一瞥,正好望见沈凌渊抬起胳膊伸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白皙而骨节分明,碟子里的苦瓜轻巧无比地被那人夹了去。
  温映寒抬眸下意识地望向沈凌渊,琥珀色的眸子微动,恰好撞进那人深黑色的凤眸里。
  “不愿吃的不用勉强,你来的次数少,下次他们便记住了。”
  沈凌渊凤眸微敛,垂了视线将她的苦瓜吃掉,动作无比自然。
  温映寒忽然觉得她先前所听到的那些消息不实。若他们成婚这一年半来真的相看两厌,那么沈凌渊又如何会了解她的喜好呢?
  她一向没有同外人显露过,整个德坤宫除了明夏与芸夏,其余人也一概不得而知。明夏说,从前在王府的时候,沈凌渊甚少会回来,更别提一同用膳。
  他若真的那般厌弃于她,为何会知道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
  心中有困惑,温映寒便忍不住开口了,她声音很轻:“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沈凌渊抬眸望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知道什么?”
  “苦瓜。”
  “你不爱吃苦瓜的事?”
  温映寒微微颔首。
  沈凌渊凤眸轻敛似是回忆起了曾经的某个场景,再开口时语气甚是云淡风轻:“从前在某个宴会上见过。”
  温映寒眼眸微动,着实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宴会上吃过苦瓜了。再者说她从前与沈凌渊相遇的次数有限,三年前的记忆她大多还是留有印象的,不记得曾经在他面前吃过这样的东西。
  难不成是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沈凌渊望着她轻抿的朱唇,垂眸摩挲了一下手指。他淡淡地开口道:“不是苦瓜,是苦丁。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你应该也已经不记得了。”
  温映寒一怔,脑海里恍然浮现起曾经在文茵宫中的画面。
  原来那个时候,沈凌渊也在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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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这顿饭温映寒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心里想得净是些过去的场景。
  也许她和沈凌渊从前不止见过那几次,也许还有其他偶然地相遇,她未曾察觉。
  世人所说的话可以信,但却不能尽信。想真正弄清楚过去,唯有让自己忆起来得更多些。
  眼下那三年的空白没有一点要恢复的意思。她也曾问过张御医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是对方再三劝导她此症无特效之药,忧思过重反而不利于调理。
  这顿饭吃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温映寒白日里追查汤药的事,晚上又到了勤政殿,这会子确实有些乏了。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告退,只听身前那人缓缓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朕还要批折子,改日再去德坤宫看你。”
  温映寒眸子轻轻眨了眨,脑海里瞬间浮现起沈凌渊书案上堆积满满的奏折。最近朝内朝外都不太平,因着自己的事也确实耽搁了沈凌渊不少时间了。
  温映寒微微福身,“臣妾告退。”
  出勤政殿的时候,外面的夜色已深。一轮弯月隐匿在薄云之中,夜幕幽深,偶有星辰。
  温映寒回眸望着勤政殿内的灯火,若有所思。身旁的芸夏上前轻轻扶了她的胳膊,“娘娘,夜里凉,先上轿辇吧。”
  “嗯……”温映寒缓缓收了视线,轻轻开口:“回宫吧。”
  ……
  沈凌渊从不食言,果然第二日就让张御医重新去了德坤宫一趟。
  汤药由每日三次更换成了每日一次,但相对的,药汁也似乎变得更浓稠了些。只不过每次配着药汁送来的,还有一盘子香甜软糯的椰蓉糕点。
  温映寒也不知,怎的德坤宫的下人一夜之间变得这般处事周全了?
  天气逐渐转暖,这病了数日的身子,终于彻底好了起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温映寒望着眼前的花藤,眸光微动,她回身朝一旁的明夏开口道:“当真如你所说,果真是惊艳。”
  早上的时候,明夏提起花房培植了新的紫藤萝。上次御花园一见,那如瀑般的紫色甚是令人难忘,温映寒本就有意今日想出去走走,正巧明夏提起,瞬间便将此事定下来了。
  眼前蓝紫色的花穗缀满枝头,藤蔓弧度弯旋盘绕交错,一阵春风微微拂过,花枝浮动,当真宛如仙境一般。
  明夏福了福身,“娘娘喜欢就好,改日不若叫宫人移一株到德坤宫,娘娘也好时常能看到。”
  温映寒轻轻笑了笑,她也就偶尔出来赏一赏罢了,哪里有花能一年四季开着的。正打算拂了她的意,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
  “皇后娘娘。”
  温映寒一怔,回眸朝身后望去,只见沈宸卿身着一身牙白色竹叶纹的长衫,手执山水面的折扇,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儒雅,偏偏那双眼睛望过来时,隐隐带着些复杂的神色。
  温映寒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本能地有些不喜同这人纠缠过多,也不知为何如此凑巧每次出门都能遇见这人,就好像专门来等她的一样。
  她不着痕迹地推了半步,微微颔首,不失礼数,却尽是疏离,“王爷。”
  她声音清冷,沈宸卿手中折扇一攥,不由得面色微僵。
  “是我太过突兀,惊扰到了皇后娘娘赏花了,”他唇边重新挂了抹温和的笑,很快掩盖了刚刚的情绪,“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同样的话,他上次便问过一遍,只是上回沈凌渊在场,他还唤她“皇嫂”。如今这般换了称呼,倒像是“皇嫂”两字是专程说给沈凌渊听的一样。
  温映寒轻轻蹙眉,敛了敛神色,淡淡开口:“劳王爷记挂,本宫已经无碍了。”
  沈宸卿动了动唇,算是再次见识了她人如其名的一面。两人像是隔着千万里远,中间还有一道分明的界限。
  温映寒眼眸微抬,蓦地开口:“王爷今日入宫,又是要去见太妃的吗?”
  沈宸卿一怔,本以为还有费些心思留住她,没想到她竟主动开口了。他微微勾了勾唇,“正是呢。不想这样巧,又遇到皇后娘娘了。”
  他整个人本就温文尔雅,如此一来更是带着几分和煦,手里攥着的折扇正要打开,只听温映寒轻轻开口道:“那便早些过去吧。别让太妃久等了。本宫也要回去了。”
  她说完便要转身,沈宸卿手里动作一僵,万没想到是这样的话在等着他。
  “等等!”
  温映寒脚步一顿,偏过头便望见他若有所失的神色,“王爷还有何事?”
  沈宸卿上前了两步,这样的距离已然越了规矩,他声音极低:“你家里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再向皇上求情的。”
  温映寒眉心微蹙,下意识地猜测是家里又派人找过沈宸卿了。昨日她刚刚收到一份家书,正是孟氏托人送进来的。
  这些日子后宫风平浪静,前朝却是多事频发,薛家听说薛慕娴被禁了足,自然按捺不住,他们不敢明面上向皇上求情,只好暗地里奔走,连带着对镇北侯的事推波助澜。
  今日话到此处,温映寒觉得还是将事情彻底说清为好,“本宫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此事不必再劳烦王爷了。家父未行过贪赃枉法之事,本宫相信皇上也会明察还镇北侯一个清白,先前多谢王爷开口,但往后还是不要牵连到王爷了。”
  这便是明明白白拒绝了他的意思。
  沈宸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一时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温映寒微微颔首,“本宫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待到走远,温映寒仍能感受到那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好在今日将话说开,也免了日后的许多麻烦。在她印象里,沈宸卿也不是个全然不懂分寸的,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温映寒心底微微一松,能解决一件事也是好的。
  ……
  远远走在德坤宫的院墙外,便能闻到里面的阵阵花香,温映寒刚刚踏入宫门,便见一群小宫女们围在一角,欢欢喜喜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芸夏率先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温映寒,忙快步走上前去行礼,“娘娘回来了。”
  温映寒望着她身后的方向,不由得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芸夏身后那几个小宫女也纷纷过来行礼,没了人群挡着,温映寒隐隐瞧见了角落里的方桌,上面散落了不少花瓣。
  芸夏福了福身解释道:“是溪儿准备酿今年的桃花酒,娘娘可能不记得了,去年这个时候溪儿在树下埋了两坛,酿得甚好,昨儿个已经取出来了。今年花开的好,前些日子便存了花瓣,打算今年再酿。”
  如今留下的这几个宫女,都是自入宫以来便跟着她的。年纪虽不大,但都很是忠心。
  溪儿捧了酒坛走到她跟前福了福身,“娘娘可要尝尝,这回的酒酿得可好了。”她缓缓掀了盖子,酒香混着花香顿时飘溢了出来。其余几个小宫女也围在了跟前,看起来跟献宝似的。
  温映寒轻轻笑了笑,“好,晚上用膳时再喝,哪有白日里便开始饮酒的。”
  溪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但见皇后娘娘难得笑了,仍是十分开心。
  温映寒却被这些桃花的香味所吸引了,她望了望不远处方桌上的罐子,开口道:“你这花瓣可还有富裕的?”
  溪儿懵懵懂懂地回头看了看,“有的,今年收集的多,酿酒原也用不了这些。”
  芸夏瞬间明白了温映寒的意思,“娘娘是想做桃花糕了吗?”她至今都记得,那年在王府的时候自家主子曾经做过一次,糕点香甜软糯,就是如今的御厨也无法比拟。
  温映寒轻轻点了点头,眸子里微微带着点笑意,“去吩咐小厨房准备材料吧。”
  其他小宫女大多都是从入宫开始才在温映寒身边伺候的,对于这传说中的桃花糕只有耳闻,如今能亲眼见到一回,忍不住纷纷围在了温映寒身边。
  温映寒也是许久未做了,估算分量的时候稍稍没有掌握好,做得多出了些。分给了宫人们不少,仍富裕了两碟。
  芸夏望着那两盘子的糕点,咬了咬唇开口提议:“娘娘不若留着明日再用?”其实她也知道,这糕点吃个新鲜,明日便不如今日味佳了。
  温映寒犹豫了一下,总觉得明日味道不好了有些可惜,恍惚间想起那晚灯火下的身影,眸子微微动了动。
  “找个食盒装起来替我送去勤政殿吧。”
  芸夏眼睛一亮,眼瞧着自家娘娘终于肯对皇上上心了,甚是欣喜,“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