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秋!”王见兮惊喜的呼唤出口,正打算上前,却被少夫人一把扶住,冲他摇头。
而秦三郎却已经是在浑身发抖,根本不敢与那犬对视。
王老爷有些惊讶:“这三秋……不是十年前就被杀害了么?”
“是啊,只是你们中间有人欠了它的命,他是来索命的。”柏溪坐着,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明媚。
“你可是冥府的人,你怎么能让一条狗魂来闹事。”秦三郎连忙冲着柏溪吼道,只是他话音刚落,这三秋便冲着秦三郎叫唤着扑了过来,将他按到在地,撕咬着他的衣服。
“你快放开……你这只死狗。”秦三郎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将三秋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只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那只犬咬到,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于是他更加拼命的去推开三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老爷更是一脸的惊讶,眼睁睁的看着三秋将秦三郎的手臂咬掉后,又啃掉了他的半张脸,直吓得王夫人失声尖叫,昏死过去。
从王见兮捡回三秋以后,它便是一直温驯可爱的犬,从不乱叫,也不会找麻烦。
三秋最常做的事,便是随着王见兮一同上学堂,再陪伴着他一同回家,还会陪着王见兮玩耍。
王老爷的印象中,三秋总是爱吐着长长的舌头,一副微笑的样子,就算与自己不亲,它也会很安静,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发疯发狂。
“秦三郎欠了他一条命,他来讨命来了。”柏溪缓缓说道,随即望向于归长老:“长老不会是想管吧?”
“既有柏溪大人在此,我为何要管。”于归长老声音冷淡,只是他声音刚落,这连连惨叫的秦三郎便断了气。
只是那场面实在令人作呕,饶是修行的君乾与成风皆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唯有王见兮,他直勾勾的看着站在秦三郎面前满嘴是血的三秋,红了眼眶,朝着他伸手道:“三秋……三秋。”
白犬似乎听见了王见兮的声声呼唤,连忙抬头望向了王见兮,眼中闪烁着泪光,见着王见兮朝着自己走来,白犬便是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花厅,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三秋……”王见兮呼唤一声,连忙追了出去,只是刚到门口,便只觉得脑袋一阵钝痛,回头瞧着厅中的人影渐渐模糊,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第26章 义犬[4]
见着王见兮倒在了门口, 王老爷与王夫人也顾不得血肉模糊的秦三郎, 直奔着晕倒的王见兮奔了过去。
而于归长老也随后与君乾成风赶到王见兮的面前, 蹲下后执起王见兮的手腕把脉,不过一瞬,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不好, 气息羸弱,怕是要离魂了。”
“那怎么办啊,长老。”王老爷将王见兮抱着,朝着于归长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神色悲戚。
于归长老并未多多言, 只是从王氏夫妇中将王见兮拉起来, 让君乾与成风托着王见兮的身躯, 随后, 手中便画出一道灵符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又用拂尘扫过他的身躯, 口中还念念有词。
待得最后一句念罢,这才睁眼:“如此已经将王公子的魂魄困在他的体内了。”
“不一定吧。”
一直在他们身后不曾出声的柏溪忽然开了口, 惹得于归长老连忙回眸望着他:
“柏溪大人此言何意,莫非你不是带三秋的魂魄来了结执念的?”
柏溪颔首浅笑,抱臂走近,冲着于归长老努努嘴,他连忙回头,才发现王见兮的魂魄根本不曾被那道灵符所压制,反而渐渐的脱离身体。
“怎么会这样?”一直稳操胜券的于归长老此刻的表情也闪过一丝讶异, 连忙再也施咒画符,虽然将王见兮的魂魄逼回了身体,可到底是没有其他的用处。
“没用的,他被人下了咒,今夜便是他丧命的时辰,若想救他,只怕得抓到那个下咒的人了。”柏溪望着王见兮的模样,随即出手轻点着他的眉心。
然而这王见兮的魂魄却如脱线一般,饶是柏溪出手,依旧拦不住他外出的魂魄。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闪进屋中,随后这花厅的门便用力关上,惊的众人皆朝着黑影忘了过去。
那黑影现了真身,尖嘴猴腮的模样,身后更是拖了一条细长的尾巴,左右摇摆这。
于归长老连忙握紧拂尘,做了攻击之势面对着那妖孽:“你这妖物,竟然在此害人,看我不收了你!”
他话音一落,便手持拂尘朝着妖物攻击而去,可那妖物根本不惧,亮出了手中的兵器便与于归长纠缠在一起。
柏溪回眸望了一眼君乾与成风搀扶着的王见兮,再次施法轻点着他的眉心,想要稳住他越发急促想要出体的魂魄,仿佛这王见兮的魂魄与那妖物有关。
妖物与于归长老纠缠时,若是出手轻缓,这王见兮的魂魄便冲破的慢些,若是那妖物出手快,那王见兮的魂魄便是用了全力想要冲破柏溪的法术。
而且只要那妖物被于归长老伤到,王见兮的身体便会做出相应的反应,柏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冲着于归长老喊了一声:
“住手,不能再打了。”
于归长老听得柏溪这一声呼,下意识的便收了手,奈何那妖物却是得寸进尺,一刀便穿过了于归长老的身躯,脸上也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此刻若是求饶,或许我还能饶过你们。”
“你怕是痴心妄想了。”柏溪冷笑一声,从君乾的手中接过王见兮,托在自己的怀中,好让君乾与成风前去搭救于归长老。
“我是否有痴心妄想,你说了不算,得王家的公子说了算,他的命在我手上,与我同气连枝,只要我死,他也活不成。”妖物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笑的愈发的得意了。
厅中所有的人皆是一脸惊愕与担忧,望了望王见兮,又朝着那妖物望了去,王老爷更是不可置信的跪在了地上,冲他磕着头:
“我儿年少,若是有冲撞了你的地方,还请你报应在王某的身上,饶了我儿吧。”
“呸!”见着王老爷跪下求饶,原本得意的妖物却立时变了脸色:“当初我妻儿朝你跪下求饶的时候,你可有饶过他们!你杀我妻儿,我便让你断子绝孙!”
王老爷脸色大变,却又迷惘:“王某自幼便是学习四书五经,修身立德,从未做过任何伤人性命之事。”
“没有?呸!三十年前,你刚刚接任王家的那个冬天,我妻儿外出觅食,掉进了你家的米缸里,不过是吃了些米,你家大业大,何愁买不到米,可你却不心怀仁慈,硬是让家里的仆人将我妻儿捉住打死,还让人毁掉我们的家,如此杀妻灭子之仇,我如何能不报!”
那妖物握紧了手中的刀,直指着跪伏在地的王老爷血泪控诉,却是听的王老爷更加茫然:
“三十年前的事……我依旧不曾做过,我王家时常接济穷苦百姓,若你们家中有难,我自然会出手帮助的。”王老爷言辞恳切的为自己辩解着。
可这一旁听话的柏溪却是笑了出来,惹得那妖物大喊了一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