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虫子。”徐玉衡小声说道,轻细的语调还在轻微颤抖。
柏溪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本的青瓦上遍布了拳头大的黑色甲虫,他们随着这四个人的脚步,也一点点的朝着前头移动着,触须轻摆,似乎是在挑衅着柏溪他们。
“怎么这么多虫子!”柏溪惊呼一声,所有移动的虫子纷纷停下朝着他们望了过来。
鹿遥转身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身后空阔的街道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发出嘶嘶的声响,一同挥舞着触须,仿佛眼前所站着的人,皆他们眼中的大餐。
“啊啊啊,柏溪大人,救命啊。”徐玉衡惊叫着躲到了柏溪的背后。
栗伯杨立即拔剑,与手握飞鹤刀的鹿遥神色坚定的面对着眼前的黑甲虫。
“别怕,别怕。”柏溪轻拍着徐玉衡的手,到底还是个小孩儿,眼前这样的景象给他吓的不轻,拽着柏溪的手瑟瑟发抖。
听了柏溪的安慰,徐玉衡也渐渐安静下来,小心翼翼藏在柏溪的身后,探出头来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遍布道路与房屋的黑甲虫。
“柏溪大人,我们现在还要往前走么?”栗伯杨问道。
“你觉得还有往回走的可能么?况且我们还在修罗的阵法之中,若是不破解阵法,就算没有这群虫子,我们也逃不掉。”柏溪冷静的分析着。
栗伯杨仔细想了想,方才被这黑甲虫一吓,似乎都忘了他们还身处阵法之中的事了。
“河妖的尸身呢?”柏溪问道。
栗伯杨一愣,随即拿出河妖的尸身转身交到柏溪的手中:“大人,就是这个。”
“好。”柏溪垫了垫手中河妖的尸身,随即朝着黑甲虫中间一扔,抓起了徐玉衡的手大喊一声:“跑!”
黑甲虫遇到河妖尸身的那一瞬,所有的黑甲虫便都朝着那一处席卷聚集而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漆黑一片看的人胆战心惊。
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河妖的尸身边只剩下一堆白骨,藏过了美味的黑甲虫此刻愈发的欢愉了,见着前面奔跑的几个人,犹如一场盛宴般,风一般的朝着那四个人追了过去。
“栗伯杨,御剑!”柏溪连忙提醒道。
栗伯杨听得柏溪如此吩咐,连忙在奔跑中静下心神,捏了剑指念下口诀,在黑甲虫快要追上的那一刹那便是御剑起飞,飘在了空中。
而柏溪与鹿遥也是跃身而起,与栗伯杨一道停在半空,看着身下街道上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黑甲虫,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我知道为什么若水镇上的人都只剩白骨了,原来是因为这群虫子。”鹿遥连忙说道:“前辈,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掉么?”
柏溪眉头紧锁,细细的想着眼前的情况该如何解决时,却只见原本只在地上爬行的黑甲虫竟然张开了翅膀,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啊啊,柏溪大人,它们会飞啊。”徐玉衡在栗伯杨身后,将他的衣裳死死地拽着,见着眼前的情形,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
“我看到了,赶紧走啊。”柏溪大呼一声,也顾不得形象了,施展了功力飞行着。
原先以为它们只在地上爬行,所以才让他们御剑升空,却不曾想那群虫子竟然也会飞,这岂不是天上地下都不安全?
那群虫子吸食人肉,昆仑派的那两个细皮嫩肉的,肯定都不够它们吃的。
柏溪心里想着,忽的脑子里灵光一现,连忙取下腰间的酒囊开了盖,昂首便将壶中的酒饮尽。
“柏溪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栗伯杨纳闷的说道。
“你们谁是童子之身。”柏溪回首问道。
栗伯杨与徐玉衡相视一眼,脸颊微微一红:“我们都是。”
柏溪回首瞧着身后飞来的黑甲虫,随手便将酒囊扔到了徐玉衡的手上:“赶紧尿满它。”
“啊?”徐玉衡脸颊灼热,可是瞧着柏溪那焦急的神色,与鹿遥那别过脸的模样,徐玉衡也是心下一横,嘱咐栗伯杨御剑稳一些,随后便将酒囊送到了裳摆下头,酝酿着尿意。
柏溪回首瞧着身后犹如闹蝗灾一般飞行的黑甲虫,就这样带着他们在天上兜圈子也不是办法。
见着脸颊绯红的徐玉衡取出酒囊,颤巍巍道:“柏溪大人……我……我尿完了。”
柏溪施展法力回身到徐玉衡身边接过酒囊,捏起剑指,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便见着酒囊里晶莹的液体便如线一般飞了出来,画作细雨,朝着那群黑甲虫撒了下去。
顿时,被童子尿淋到的黑甲虫顿时燃起黑烟,不过一瞬,原本还遍布天际的黑甲虫此刻消失的无影屋中。
柏溪一行人赶紧落到地上,瞧着空无一物的街道,丝毫没有黑甲虫出现过的痕迹,干干净净的,只是微风吹过,还透着阵阵的尿骚气。
“呃……”柏溪眉头轻蹙,伸手捂住了鼻子。
徐玉衡的脸颊便如熟透番茄一般,红的快滴出血来,一直垂首:“是柏溪大人你让我尿的。”
“没事,我不嫌弃你,反正你小时候尿床,也是我帮你洗的床单。”栗伯杨拍了拍徐玉衡的肩膀,宽慰着他。
却不想听到这话的徐玉衡脸颊更红了,头埋得更低,根本不敢抬头。
“这修罗的阵法,我们破了。”鹿遥朝着柏溪望了过去,见着柏溪点了点头,他的心里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那柏溪大人,我们就先走了。”栗伯杨朝着柏溪行礼,认真的说道。
“嗯,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柏溪连忙嘱咐道。
栗伯杨与脸颊通红的徐玉衡朝着柏溪与鹿遥抱拳行礼后,便一同御剑离开了若水镇。
而剩下的柏溪与鹿遥相似一眼,想着方才鹿遥二话没说,拔刀将他们护在身后的样子,柏溪这会儿觉得他这张脸看着也挺顺眼的。
即便还同以前一样没什么表情,依旧非常顺眼。
“怎么样,鹿遥大人,还要继续走么?”柏溪朝着鹿遥抱拳问道。
鹿遥掩唇轻咳一声:“我们是奉命来除修罗的,此刻若是打退堂鼓,会被人瞧不起的。”
柏溪勾唇浅笑,点点头:“我就知道,鹿遥大人是那种知难而进的人,走吧,我听你的。”
鹿遥凝望着柏溪那双漂亮的双眸,心弦似乎被轻轻拨动,随即躲开他的视线道:“那我们走吧。”
见着鹿遥迈开了步子,柏溪也紧随其后,只是手里拿个漂亮的酒囊,似乎也没什么用了,丢也不是,不丢也是,十分纠结。
鹿遥用余光瞧着柏溪的模样,随即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