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城夜空,的确只能看到月亮的一半,其余的一半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有时候甚至整个月亮都看不到,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透着诡异之色,和白天一方乐土截然不同,白天像是天堂,夜晚像是地狱。
即使如此,半月城的人也敢夜间随意出门,有的夜不闭门,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也能过得比外面的人还要幸福、快乐。
木若昕虽然对半月城的月亮很好奇,对这里的事更好奇,不过她本来不想和这样一个奇怪的城市牵扯上,只打算做个过客,但今天见了那个叫莫尚河的人之后,她就改变主意了。
她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那个莫尚河跟爸爸到底有没有关系?
阎历横夜里醒来,发现枕边人不在,心瞬间慌了一阵,当看到人就在附近时才松了口气,起身下*,来到木若昕身旁,温柔询问:“若昕,怎么了?夜里不睡觉,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莫尚河跟我爸爸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花了五、六年的时间,却还是打听不到爸爸的任何消息,感觉自己好没用。”木若昕心情有点低落,不像平时那么的无忧无虑,整得就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儿。
“这是什么逻辑?你被困在五彩之镜里五年之久,这五年的时间可不能算在其中。”
“反正就是过了五、六年了,我还是没有打听到爸爸的任何消息,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果妈妈知道我那么没用,肯定会很生气的吧。”
“你以前不是说凡事随缘吗?还想那么多作甚?别着急,等厉行他们的伤势好得大半了,我就陪你去木族,打听岳父大人的消息。”阎历横将木若昕搂入怀中,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下,心中有些自责。
身为一个丈夫,他似乎没为妻子真正做过什么事,早早就承诺于她,帮她寻父,到现在却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反而还让她为他忙上忙下。
看来他该为她做点什么了。
木若昕自我调节能力极强,前一秒还在多愁善感,下一秒就笑得没心没肺了,大咧咧地说话,“阿横,你今天不大愿意跟我说关于莫尚河的事,为什么?别说你不知道,我不相信。”
一说到莫尚河这个人阎历横眉头就邹起来,不大喜欢提起这个人,但就算再不喜欢也得说:“他是贪狼门下的右使,在此之前无人知道他的来历。虽然他只是贪狼门下的右使,但贪狼门一切事宜几乎都是他说了算。”
“这么牛?听起来这个家伙不太好应付呀!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接近他,弄清楚他到底跟我爸爸有没有关系?”
“你想直接接近他,恐怕很难,而且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如果通过其他人接近他,那会简单得多。”
“看来你早就想到办法了,对不对?嘻嘻……好阿横,赶紧告诉我呀!快点快点。”她就知道阿横不会因为害怕麻烦而不管这件事,果然……嘿嘿!
堂堂魔王,怎么会害怕麻烦呢?更何况他们刚从死亡之渊出来,已经脱胎换骨,才不会害怕那些麻烦事呢!
再说了,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她父亲,阿横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阎历横微微笑着,轻点了下头,详细说来,“据我所知,半月城城主对灵草之药颇有研究,喜爱种植各种稀有珍草,其中一种名为半月香,是最难种活的一种灵药,即使种得活也未必能开花,就算开了花,若是采摘不当也会失了药效。数月前曾有传言,半月城城主种出了半月香,此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纷纷有人愿出高价购买,包括天星门的人。”
“半月香,我在我爸爸写的医药书上见过,是一种集天地灵气的灵药,和火灵芝齐名,非常珍贵。不过半月香很难种得出来,之所以难,不是因为气候、水土之类的自然原因,而是因为半月香的灵性,它就像是一个很有脾气的生灵,如果它不喜欢种植的人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任凭你如何浇水施肥,它都不会生根发芽。就算生根发芽了,在生长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不顺心的事,它随时都有可能选择重新回到土里或者死亡,留下种子,等待新的主人来种植。如果半月城的城主真种出了半月香,那这个人的涵养一定很好,值得我们去认识认识。”
木若昕说了半天,突然觉得好像有点跑题了,赶紧扯回正题,“阿横,你怎么突然提起半月香了?这跟莫尚河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莫尚河种出半月香的。”
“莫尚河说来此是出行任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任务就是想尽办法拿到半月香。我们也可以以求购半月香为由,进半月城见简远溪,这样就有机会和莫尚河碰头了。”
“好主意,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咱们就去半月城。事情解决了,好困呀!睡觉。”木若昕是个典型的行动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就往*上倒去,呼呼大睡了。
阎历横无奈地摇摇头,过去帮她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不过脑海中去想着其他的事,还用手去摸摸眉心上的闪电之印,有点苦恼。
额头上的魔纹已经够让他引人注意了,如今还有个闪电刻印,这到哪都会被人盯着,实在不好。
这个闪电刻印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任由他隐藏呢?
阎历横为这件事烦恼不已,再去看看木若昕眉心上的百草刻印,想起了在死亡之渊里的奇遇,还有那个邪恶之力,有点担心自己日后会控制不了这个力量。
算了,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无用,就如若想所说,一切随机缘而去吧。
第二天,木若昕起了个大早,留下一封书信给店小二,让店小二转交给阎厉行等人就和阎历横离开了。
阎厉行醒来的时候看了,生气又无奈,愤然说道:“大嫂也真是的,居然把我们丢下,自己跟着大哥出去了。”
“夫人在信中有说去做什么事吗?”风护法并不生气,尊重阎历横和木若昕任何的决定和安排。
黑鹰也生气,此时还有心情在吃早餐,照顾阎易和那只奇奇怪怪的黄金。
事实上,除了阎厉行之外,其他人都不生气,心情好着呢!
阎厉行把信拍到桌面上,气愤坐下来,继续抱怨,“大嫂说有点事要和大哥去办,叫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还有就是照顾好小易,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了。有什么事急成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样一来,水灵的毒又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解了。”
水灵知道阎厉行是为了她才生气,但她不想多说话,所以在心里感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木若昕和阎历横都不在,这个时候是她偷取五彩神石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以后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可是……
就在水灵矛盾的时候,阎厉行突然对她说:“水灵,你放心,等我大嫂回来,我一定叫她帮你研制解药。我敢肯定,我大嫂一定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就看她用不用心而已。”
大嫂是万木之灵,世上没有她解不了的毒,就看她愿不愿意?
水灵轻轻点头,还是没有说话,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阎易身上,打着他身上五彩神石的主意。
阎易正在津津有味地吃早餐,偶然从盘子里夹一些好吃的给黄金,对于大人们说的话他没兴趣,就算有兴趣也插不上话。
妈妈娘亲和爸爸爹爹有事去忙了,又不是不回来。就算他们不出去,所有人也是待在这里养伤,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真不知道行叔叔在气什么?
寸天凡坐在客栈二楼的位置上,清楚地听见了阎厉行等人的谈话,猜不出木若昕和阎历横去了哪里,于是问问一旁的人,“明左使,你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去做什么事吗?”
“不知道。”
“这对夫妻还真难应付,不过这样才好。”
“少主,你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做之事毫无进展,恐怕再过不久,门主就会差人将你‘请’回去了。”明左使对木若昕和阎历横的事不感兴趣,因为他的职责只是保护好少主,其余的跟他无关。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派人去查一查,看看他们夫妻两到底去做什么事?尽快给我答案。”寸天凡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吃早点,说完事之后就把目光转移到楼下的众人身上,心里想着:木若昕和阎历横到底去做什么了?
他还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此时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的?
木若昕和阎历横一早就出了客栈,在外面溜达了一段时间,准备到了中午才去找简远溪。
简远溪是半月城的城主,住的地方自然不一样,就如同一个皇宫,不但城墙高,而且守卫众多。
当然,如果他们想进去的话很容易,不过这样就是悄悄的潜入,一旦被发现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所以……
木若昕到了城门口就对礼貌对守门的守卫说:“这位小哥,麻烦你去向你们城主禀报一声,就说魔城城主有事求见。”
“魔城……”守卫看了一眼阎历横,能感觉得出他的不凡,而且城主也有交代,若是有人求见都理当禀报,所以并没有拒绝,进去禀报。
没多久,守卫就回来了,恭敬说道:“两位,我们城主有请。”
“多谢!”
阎历横本以为他们会被拒于门外,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进去了。或许就因为太过简单,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不愿去相信世上有如此容易之事,于是低声提醒木若昕,“若昕,小心有诈。”
“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半月城城主如果真能种出半月香,我相信这个人的人品一定不会太差,所以你就放宽心吧。”木若昕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跟着守卫走,沿路注意这座宫殿的构造和环境。
这里的宫殿说不上华贵,但很宏伟,有着权势的象征,有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不过这里还有一种亲民的味道,可见半月城的城主很爱他的子民,所以半月城的人才能生活得如此幸福。
在半月城最高的塔顶,有着一个用巨大水晶雕刻而成的弯月,在阳光的照耀下,时刻闪烁耀眼的光芒。
这个地方还真是漂亮呀!
阎历横可没觉得这里有什么漂亮的,对于他来说,除了魔城之外,再好的地方在他眼里都是陌生之地,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价值。
守卫带着木若昕和阎历横走过长长的长道,一条道没有任何的拐弯,就如同一根直线,直达宫邸中央,在那里,一个身穿白色镶玉衣袍的男子就坐在那里,桌上摆放着一盆花草,形状奇特,有笔直的枝干,也有弯绕的藤条,枝干和藤条结合,摆出了各种模样,而是如同人一样,一个姿势做久了,累了就会换个姿势。
“城主,人带来了。”守卫来到男子面前,单膝下跪,恭敬禀报。
这个男子就是半月城的城主,简远溪。
简远溪挥挥手,让守卫退下,然后站起身,面向木若昕和阎历横,以礼相待,“这位想必就是魔城之主吧,而这位应是城主夫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对于这种客套话,阎历横都不太喜欢,更不会说,所以保持沉默,不说话。
木若昕则相反,应对如流,“哪里哪里。这位应该就是半月城的城主了吧,你好啊!想不到半月城城主竟然如此年轻,还真是意外呢!”
这个男子长得如玉一般,美极了,柔中带刚,刚种带柔,不会因为长得美而让人误以为是女子。
简远溪悠悠笑笑,还是说客套话,“夫人言重了。魔城之主何尝不是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一城之主。”
“我们那个魔城跟你这个可不太一样哟。”
“同样为城,有何不一样。当初半月城也是这样的一个小城,慢慢的就成了今天的模样。”
“说得也对。”
“两位来此应该不是为了和我说两城之间的事吧?请坐……”简远溪坐了下来,顺带请人坐下。
木若昕很不客气,一屁股蹲的就坐下,坐下之后就欣赏桌面上的那盆花草,还拉阎历横来看,“阿横阿横,你快看看这个草,长得很特别呢!枝干有直有弯,非常有趣。哇……它还会动呢!”
“这个该不会就是半月香吧?”
“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好特别呀!”
“嘻嘻!它还会动,就像正在跟人说话一样。你好啊,我叫木若昕。”
阎历横对这个不感兴趣,虽然坐下来了,但还是死板着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温文尔雅类型的男人有意见,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当初楚清风也是这样的温文尔雅,只是后来才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冷。
说好听一点是温文尔雅,说难听一点就是虚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谁知道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简远溪当然知道阎历横的冷漠还有那股不友善的意思,但他当做没看见,只和好谈的木若昕说话,“两位来找我,不知道有何事?我已经得知你们住在我半月城里,而且身边的人都受了伤,在此养伤。你们如果是想多住一段时间的话,我可以批准。”
“哇……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这个都知道。”
“城里有陌生之人来,下面的人都会前来禀报一声,如果来的人是故意找麻烦的,我们会早早动手,请他们离开。”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恶意呢?”
“你们身边的人皆受了重伤,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所以来此修养,怎么会有恶意。两位还没说清楚来意呢!”简远溪又扯回正题,故意把半月香放在桌面上让木若昕看。
从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对着半月香看开始,他就知道知道他们的来意,只是他们不说,他也不会乱说。
最近为了半月香来的人真的不少,但都被他说退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真退还是假退,搞不好背地里会来暗招。
“我们是为了半月香而来。”木若昕收回视线,看着简远溪,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心里其实不然。
她虽然喜欢半月香,但却不是为了半月香而来,而是为了……
算了,还是不要那么快说比较好,看看后头的情况再说。
“果然如此。两位想必也是要买半月香吧。很抱歉,这个半月香我不卖。”简远溪没有怀疑,相信了木若昕说的话。
不是他不怀疑,而是来找他的人都是为了半月香,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他种得出半月香本来是好事,但最近他却觉得不是件好事了,麻烦不断,恐怕会打断半月城的宁静。
但是为了妹妹,他又必须种半月香。
“我们愿意花高价购买,或者拿宝贝来换,只要城主肯割爱。”
“对不起,我不卖。”
“我们愿意出很多钱的。”
“多钱钱都不卖。”
“那你怎么样才肯卖?”
“这个药是给我妹妹的药,是我妹妹的救命药,我不会卖。现在就等时机成熟采摘了。”
“啊……真的不卖呀!我们真的可以出很多很多钱的,只要你愿意。”
“实在抱歉。两位如果是为了半月香的话那就请回吧,我真的不卖。”
“你的妹妹得了什么病?我是个大夫,可以帮她看看,如果我治好了你妹妹的病,你愿不愿意把半月香卖给我?”
“这……”简远溪在犹豫,可就在这是,有人却插嘴说上一句。
“我也愿意花高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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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了妹妹,他又必须种半月香。
“我们愿意花高价购买,或者拿宝贝来换,只要城主肯割爱。”
“对不起,我不卖。”
“我们愿意出很多钱的。”
“多钱钱都不卖。”
“那你怎么样才肯卖?”
“这个药是给我妹妹的药,是我妹妹的救命药,我不会卖。现在就等时机成熟采摘了。”
“啊……真的不卖呀!我们真的可以出很多很多钱的,只要你愿意。”
“实在抱歉。两位如果是为了半月香的话那就请回吧,我真的不卖。”
“你的妹妹得了什么病?我是个大夫,可以帮她看看,如果我治好了你妹妹的病,你愿不愿意把半月香卖给我?”
“这……”简远溪在犹豫,可就在这是,有人却插嘴说上一句。
“我也愿意花高价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