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快要结束了。
城墙上虽有众多的身影依然顽强抵抗,但他们无法有效的阻止动员兵前进的脚步。
雨幕中墨绿色的身影晃动,动员兵踏着积水,迎着弹幕,大部队已冲到城门前。
曾经的阻碍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坍塌的城门已经城门后那密密麻麻的身影。
他们是奴城的士兵。
当动员兵的身影从雨幕中出现,双方在城门里外对视着。
动员兵暂停了冲锋的脚步。
这一刻,城墙上的奴城士兵则被无视了。
由于视角的问题,城墙上的奴城士兵很难攻击到下面靠近城墙的动员兵。
除非探出身子,才能攻击到城墙下的动员兵。
不过探出身体那是找死的行为,一旦离开城墩的保护,奴城的士兵就是狙击手的靶子。
数量实在太多了,城门后的一片空旷之地上到处都是奴城士兵的身影,他们站在雨幕中死死盯着城门口的动员兵。
目光透露出惊惧,因为他们总算看到了敌人的真正面目。
不是反抗军,反抗军不可能拥有那一身精良的装备。
难怪他们的抵抗毫无作用,难怪他们节节败退,难怪一夜之间奴城的外城就陷落了。
也难怪他们将面临着失败。
开枪?
不,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此刻所有奴城士兵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中。
他们对城主的忠诚是建立在利益之下的,这份利益还没有资格让他们付出生命。
谁都想要活着,而不是白白的去送死。
城门已经破了,城门之后没有任何防线,他们又如何能抵挡敌人?
用身体?
这是奴城的统领们想要看到的,但他们可不想用身体去挡子弹。
在激烈的战斗中,敌对两方出现面对面的僵持,这种情况的出现可不正常。
这只能说明一方已经退缩了,明知败局已定,他们不敢随意开枪,以防带来更多的仇恨。
耶夫里奇上前几步,离开了动员兵的队伍。
他的举动,让雨幕中的奴城士兵微微骚动,举着枪,脚步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可想而知,此刻奴城士兵心中是如何的紧张。
望着前方,那黑压压一片的奴城士兵,耶夫里奇很清楚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对废墟中的人来说,眼前这些士兵和“恶魔”无疑,但耶夫里奇可不在乎这一点。
耶夫里奇唯一在乎的是他们是否还存在着价值。
不久后,当雨停下,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就会出现,那场战斗才是一场注定残酷的战争。
反抗军力量有限,第一军团士兵的战斗力很强,但缺少规模,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壮大奴城的防守力量。
眼前这些奴城士兵,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
“放下武器!你们可以活下去,在接下来和污染兽的战争中,我允许你们用手中的枪去消灭更多的污染兽来减去你们的罪行!”
耶夫里奇的声音从头盔扩音器中传出,声音穿透雨幕,传入了众多奴城士兵耳中。
这让奴城士兵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嗡嗡”的议论声随即出现。
“抵抗只有死!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最后,在众多奴城士兵的议论声中,耶夫里奇强调到。
议论声在持续着,他们需要一点的时间。
这关乎于他们的生死,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些白痴,竟然对敌人迟疑了,让他们攻入城门,你们都得死!”
城墙之上,一人在咆哮着。
他姓朱,名德强,是一位统领,人称“朱统领”。
如果在之前,在暴民没有加入奴城之前,他的话或许会上奴城的士兵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
但现在他的话已经没有多大效果了,在城下的奴城士兵中,很多人都是刚加入奴城的暴民,对城主,他们可没有太多的忠诚,相比忠诚,他们更加惜命。
人都是从众的,大多数奴城士兵为了自己的生命而迟疑,也让在奴城土生土长的士兵抛弃了所谓“忠诚”,而选择了有可能活下去的一方。
见城墙下的士兵依然没有动静,对他的话选择了无视。
朱德强愤怒不已。
这些家伙竟然在关键时候退缩了。
“你们这些家伙,别忘了你们的亲人还在内城中,你们这些懦夫想要失去他们吗?”
奴城士兵有亲人,不久前加入奴城的暴民团也有亲人,他们的家人都被集中安排到了内城某一个地方,这是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也是一种为了保证他们对“城主”忠诚的手段。
他的话让城下的士兵微微变得慌乱,连城墙上的士兵也微微侧目望着愤怒中的朱德强。
自从朱德强说出了那句充满威胁意味的话后,城墙上一位士兵就转身离开了岗位,在雨幕的掩护下向朱德强所站的位置靠近。
作为统领,朱德强身边是有亲卫守护的,平时他们是值得信任的存在。
现在呢?
这可说不定了。
微微疑惑的望着靠近的士兵,平时他们也许会阻拦普通士兵向统领靠近。
但此刻守卫朱德强的亲卫们,则无视了行动有些异常的士兵靠近。
近了,已经近了。
当趴在城墩上的身影近在咫尺,黑洞洞的枪口被靠近的士兵举了起来。
这一幕,朱德强身旁的亲卫们依然沉默着。
目光中透露着了然,也有一丝期待。
感受着脑后冰冷的存在,朱德强神情僵硬了。
在他露出恐惧之色之前。
“砰!”
城墙上枪声响起。
枪口喷射而出的子弹,“哧”的一声钻入了朱德强的脑袋。
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的威力没有任何消减,朱德强的头几乎被削去了一大半,惨不忍睹。
失去力量的身体向前倒去,从城墩之间滑落,向城下掉落而去。
天空一道黑影晃过,只听“嘭”的一声,残缺的身体掉落在城门后的地面。
血液溢出,很快就流淌了一地,场面显得异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