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简先生。”彭希磨牙道,“简先生上次明明都答应我是我对象了。”
“有吗?”简凝耸肩,“我不记得了。”
“……”彭希脸撇向另一边,像个耳朵垂下的大狗,一脸委屈。
两个人沿着街道行走。
彭希总觉得自己的家乡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和北京上海街边隔三差五就要变化的店铺不同,这里几乎还是从前那些,吃的用的买的,彼此十分熟悉。
“这是我小学。”彭希揉揉鼻子,“小学和初中就挨着,过个马路就是。”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食。”
“我小时候都在这里买,我看看现在还有没有。”
“这里,哎!这个塘我永远记得,我在这儿摔过。”
彭希和简凝并肩走着,他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把小时候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就往外丢着说。
“你从小在这里吗?”简凝看着周围,“你倒是没什么口音。”
“那是我普通话标准。”彭希一边笑着,一边掏钱买了串糖葫芦,他拿着塞进简凝手里,“尝尝?”
“……这不是哪里都有。”简凝说。
“尝尝嘛。”彭希说。
简凝把围脖往下拉了一下,凑过去啃了一口,他吃了两口,疑惑地看彭希:“没尝出区别?”
已经被他吃糖葫芦动作萌化了的彭希心满意足道:“不骗你,更甜。”
一会又开始飘雪。
两人的羽绒服都有帽子,简凝搭上帽子,仰天看着。
彭希抬手去接,一片落在他掌心,继而变成了水渍。
简凝戴着手套,看见彭希什么都没戴,手指冻得通红。彭希玩了两下,下意识地开始搓了搓手。
“出门都不戴手套。”简凝说。
“……我就这一副手套。”彭希无奈指指,“就在你手上啦。”
简凝愣了一下。
彭希连忙摆手道:“真不冷,我皮厚,超抗冻。”
他话音刚落,简凝拉了他一只手,捏到他手里来回搓了搓。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弄得彭希反而受宠若惊起来:“……简先生。”
简凝没说话,搓完他的手,把自己一只手的手套脱了,一起塞进了彭希的羽绒服口袋里。
彭希捏着简凝比他暖和的手,温暖从心口流淌到四肢,他十指纠缠住对方的手,珍惜地捏在手心里:“好暖和啊……”
简凝脸埋在围巾下,红着脸没有回答他的话。
落了雪的街看起来更长,更没有尽头,他们两人挨在一起,像互相取暖的两只肥啾。
“看了你的家人,总算知道你这性格怎么回事。”简凝淡淡道,“我很喜欢这里,在这里生活一定很开心。只是好可惜,我不能见到你父亲……”
“……父亲。”彭希低声重复了一句,“也没什么可惜的。”
“嗯?”简凝抬头看他。
彭希呼出一口白气:“其实他不像我妈说的那么好,他是长年酗烈性酒得的肝癌,平时也背着我妈出过好几次轨,他还会打我妈……”彭希低头看着简凝,略带苦笑道,“他没那么好,真相也没那么好,只是大家都喜欢打扮真相,缝补千疮百孔的生活,让它在过年时候、或是回忆时候,看起来不要那么破旧。”
简凝定定看着他。
彭希的额发上落了不少白雪:“但是简先生,我想给你不一样的未来这句话是真的。”
他抓着简凝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握着不放。
简凝那瞬间几乎动容松口,差点就要答应了。
彭希怕自己吓到他,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