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麦看着紧闭的大门咬着嘴唇哼唧一声，李奕杰清了清干哑的嗓子继续往郊区开。
车行驶到一半，李奕杰总觉得纪凡这名字熟悉，他手指头点着方向盘，嘴里念叨着早知道让雷桦在公安系统里找找了。
“我说，”罗麦撑着脑袋看前方的风景对李奕杰道，“你在想什么呢？”
李奕杰啊了一声，还真想起一件事：“昨天半夜罗叔发了条信息给我。”
罗麦：“发什么了？”
李奕杰比划了一下：“一个笑脸的符号。”
罗麦一头雾水：“他给你发笑脸干什么？”
李奕杰稍微斟酌了一下，决定提几句。
“我觉着他是在给我机会和你相处的机会，”李奕杰说到这儿顿了顿，“前几天罗叔联系过我，他让我……换个下家，我当时挺郁闷的，毕竟这种事不是说换就能换，他说你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如何拒绝人，这次就替你跟我说了。”
罗麦是第一次听这事儿，他一时间恼于罗霍的自作主张又羞于李奕杰的突然坦白，他嗫嚅半天才说：“他都替我拒绝了，怎么还会给我们创造机会？”
车子驶入院子门口空地，李奕杰解下安全带转身看身后人：“罗麦，其实这事儿简单了说就是相亲，你抛开我早就喜欢你这件事，说说看是怎么看我的。”
说实话，李奕杰这人除了黑点对罗麦流氓点基本没啥缺点。有正义有智慧有颜值有身材会做饭，放到哪里都属于天菜男神级别的，如果不是罗麦对他印象一开始就不太好，估计真的会认真考虑他。
“你挺好的，我……”
“我不想收好人卡，”李奕杰对罗麦这种拖泥带水的处理方式有点冒火，他道，“你我都是成年人，你奔三我奔四，成年人之间不需要扭扭捏捏，如果你很讨厌这场撮合，那我们以后就只是同事，我不再对你有任何想法，你觉得行吗？”
决定不了。
罗麦犹豫了足足一分钟还是没说出以后只做同事的这句话，他给自己的这种优柔寡断找了几个理由：一是他能看出罗霍是真的满意李奕杰，二是这段时间下来他并不讨厌李奕杰的示好和感情，三是他二十六了还没谈过恋爱，假如能试着处一处，他们的结果不一定是坏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也不敢尝试，他从没接触过这么露骨的表白，也没有被人架着回答感情问题，他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情绪说出绝对的话，如若未来一切顺利他可能会感谢，但如果最后还是和李奕杰掰了，他可能接受不了相互间的厌恶和反感。
盯着罗麦脸上不停变换的困惑和紧张，李奕杰想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的确难回答，罗麦好像除了工作对这种事真的不擅长，自己应该给他个台阶下。
“不如这样，”李奕杰开口打破沉默，“我们先试着相处，倘若不适合就和平分开，这样你不用担心罗叔那头不好交代，我也能安心的撤走，你看行吗？”
“我不会对你做太过僭越的事情，在你不准备说之前我绝对不会和别人提起，包括罗叔和雷桦。”
几年的暗恋换一次相处，罗麦觉得自己不同意就真的太不近人情了，他暗道自己心太软的同时点下头：“如果相处下来真的不合适，你去跟我爸说清楚。”
李奕杰在罗麦点头时就已经喜不自胜，他一口应下抬手想摸罗麦的头，罗麦心下一慌忙走人，李奕杰摸了个空也不恼，他下车走到大门口开门时一激动撞到了头，这一撞的声音非常大，罗麦瞧着他的额角忍不住抱怨：“你最近真够衰的，感冒不好不说还被杨队打了，现在又撞了头，就不能小心点吗？”
李奕杰揉揉脑门像个傻子似的笑开：“你不来给我冲喜了嘛，一会儿我就欧了。”
罗麦撇撇嘴推开门走进院内洗手，等洗完手他发现李奕杰没进门，等了一会儿走过去看他在干嘛。
李奕杰摸着被撞的地方一脸严肃，罗麦过去扯扯他的衣服问：“真撞傻了？”
李奕杰握住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道：“我想起来谁跟我提过纪凡了。”
罗麦忙问：“谁？”
“我爸，”李奕杰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高空接人的叔叔吗？”
罗麦点头。
“他就叫纪凡，只是按照海燕所说那人三十左右的年纪推算，此纪凡绝非彼纪凡。”
罗麦一时无言，今天李奕杰刚提到这事就有相关的人出现，是不是太凑巧了点。
他看着还在想事情的李奕杰道：“要不要和叔叔联系联系？”
李奕杰点头又摇头：“这事儿不简单，让我先捋一捋。”
李奕杰转身把门反锁，他拉着罗麦走到葡萄藤下坐好思索了片刻后开口：“先是海燕来找，不，先是杨苏告诉我们有未成年伤人案件，接着海燕来找我们翻案，紧跟着国道斗殴、雷桦受伤，我们在医院汇合，然后我察觉这事奇怪，提起了2001年的719特大拐卖妇女儿童案。”
罗麦插嘴：“你为什么会把这事和2001年的案子连起来？”
“你还记得杨苏抓的那个A级通缉犯吗？他是719案的主脑之一，我也是看了他的资料才想起来的，那会儿我爸抓到很多人，唯独差了几个，每每说到这事儿他都会扼腕叹息。”
罗麦理解的应道：“你是不是认为他们要卷土重来了？”
李奕杰讶异地抬眼：“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