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一个人太过孤寂。有她在的话,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两人挨在一起坐着,感觉也很开心。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上学时光。
  叶维清一大早去十六楼接秦瑟。
  两人打了个照面。
  叶维清的目光在秦瑟身上溜了一圈儿:“你的戒指呢?”
  她十指空空。昨儿还戴着订婚戒指的位置,现在也是空无一物。
  “上学不能戴首饰吧。”秦瑟顺着脖颈处从衣服里面掏出她戴着的细细铂金链子:“挂这儿了。”
  细项链随着她指尖划动的幅度在微微地晃。
  钻戒闪着晶亮的光芒,随之左右稍稍摆动。
  叶维清莞尔:“难得你那么乖。”
  两人昨天说好了,既然订了婚,戒指不能随便乱丢。
  秦瑟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和乖有什么关系。”就算订婚是假的,可这戒指所代表的意义是实打实的。
  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她接受了这个戒指。再怎么说,也得好好护着它。
  叶维清的心情莫名愉快起来,拉过秦瑟的书包顺手背上。
  秦瑟正想阻止他,却在书包被甩动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指尖又光芒忽然闪过。
  秦瑟惊了一跳。
  不是吧……
  他要戴着订婚戒指招摇过市去上学?
  这时候秦瑟已经顾不上书包的事情了,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高中生不许戴首饰的。”
  “订婚戒指也不可以?”
  “对。不然我把它藏在衣服下面做什么。”
  这事儿叶维清是真的不知道。
  校规这些东西的,他从没有去刻意去记过。
  再说了,自家老爷子古板得很,一向不喜欢他戴首饰之类的。所以身为设计师的他,也习惯全身无配饰了。
  原本叶维清还因为不能戴着秦瑟送的戒指而不高兴着。
  后来转念一想,依着秦瑟这种乖乖女的性格,她明知道不能戴首饰上学,不也悄摸摸地把他给的订婚戒指随身挂上了?
  这样琢磨着,叶维清的唇角无法自已地扬了起来。
  “那我也找个链子。”叶维清说:“挂着戒指。”
  他想要回八楼找一根。
  秦瑟看看时间,生怕来不及耽误了上学而迟到。反正还没进电梯,她硬是拉着叶维清回头去了她家。
  王婶还没离开,正打扫着厨房。
  秦瑟钻进卧室去找项链。
  叶维清倚靠在墙边远远地望着她。
  忽然间,他记起了什么,偏头去问正在忙碌的王婶:“听说您妹妹是做家政生意的?”
  “啊对。”王婶没料到未来姑爷会突然和她说话,忙抬起头走过来。
  “那她在泺省有没有认识的家政公司?”
  “不用认识的啊!”王婶笑道:“她自己就有好几家分公司在那边。您要找家政?”
  以前叶维清来秦瑟这儿吃过一次早饭,王婶见过他。
  原本她还以为这个小伙子那么有礼貌那么懂事,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却没想到是出身于这么好的人家。
  家世极好,人品极好,相貌极好。王婶深深觉得,小姐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姑爷可真是比那个陆家的小子要好太多太多。
  不只因为这是自家姑爷。更多是由于对这孩子的印象非常好,王婶和叶维清说话的时候更加有耐心起来。
  “不是我要找家政。”叶维清突然浮现了个念头,边想边说:“有户我认识的人家要找。就是不知道您妹妹方便不方便通融一下,寻个符合条件的。”
  王婶连声说着“没问题”,把妹妹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叶维清。
  这边的事情刚刚解决,秦瑟飞奔出屋。
  “找到了。”她说:“我就记得还一根呢。当时打折,我一共买了两根。”
  叶维清把手机收回口袋:“和你戴着的是同款?”
  “对啊。”秦瑟把链子塞进他手中:“我就这两个细的,你将就着先用。太粗的话戴了容易被人发现,要去校长室写检讨的。”
  其实叶维清觉得一点都不将就。
  同款项链简直太完美了好吗。
  他把订婚戒指挂在项链上,矮下身子凑到秦瑟跟前:“我不知道怎么弄上。”
  举手之劳而已,秦瑟没多想,抬手给他在颈后扣好搭扣。
  叶维清非常开心。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他从进入电梯一直到出了宁清木华,脚步都是轻盈中带点虚飘的,跟他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秦瑟这次是真的莫名其妙又非常无语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叶维清,她的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两个字。
  ……幼稚。
  虽说已经订了婚,可是‘婚前’秦瑟立下的各种规矩,叶维清也不敢随意打破。
  现在只是订婚了而已。
  还没娶回家,什么都是未知数,没有定论。
  出了宁清木华后两人都各行其路,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之前叶维清对此颇有怨言。今天却没有如此。
  与秦瑟分开很远后,他看着远去的娇俏背影,脚步微转,并没赶紧去学校,而是来到旁边一个没人的小路上,拨通电话。
  “老大。”叶维清脊背挺直地立在路边,仰头看着空中漂浮的轻薄白云,缓缓说:“我拜托你个事儿。”
  然后把刚刚弄到的王婶妹妹的家政公司电话给了方湛廷。
  方湛廷一一应下。
  挂断电话后。
  叶维清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去了学校。
  方湛廷这边却是一脸凝重。
  “老四找你什么事儿?”温谦就在他身边,随口问。
  学校上学的时间比较早。
  这时候叶维清赶去学校了,温谦上班却还不到时候。反正方老大这时候没走,他就赖在了老大这边玩。
  现在屋里只他们两个人在。
  方湛廷沉吟道:“老四说,让我打这个电话,找这个家政公司的老板,问问她的死对头家政公司是哪一家。然后要来死对头的电话后,打电话过去,走常规程序找一个符合条件的保姆。送到叶立柏那里。”
  叶维清说,可以用他的名义去找这个家政公司的老板,不然的话对方不一定说出来她的对头公司是哪一家。
  另外,也可以用他的名义去把这个保姆送到叶立柏那里。
  毕竟是忽然而至的保姆,没有个来由的话,叶立柏不会收下的。
  温谦觉得有些意外:“老四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爸了?”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他有没有说,现在给你的这个号码是谁的?”
  方湛廷:“他只说是她媳妇儿那边的人,具体没提。”
  这话让温谦不由得陷入沉思。
  找保姆,还非要找个死对头公司的,可见是不想让自己这边的人受牵连。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温谦神色凝重:“老四找保姆的要求是?”
  “要求不高。”方湛廷慢慢地说:“就七个字,年轻漂亮,不安分。”
  这话让温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就不怕闹出事来?”
  一个是不安分的漂亮女人。
  一个是有肯能见色起意手握重权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身边唯一的女人已经毁容住院,不在他身边。
  久旷之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顶多小打小闹,闹不出来什么大事的。”方湛廷苦笑:“当年叶枫为什么能回叶家,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几个兄弟都不清楚。
  谁也不敢在叶维清跟前提。
  温谦其实好奇很久了,这时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悄摸摸凑过来:“叶立柏怎么说服老爷子的?”
  方湛廷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我去啊!”饶是温谦那么冷静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大吃一惊:“他居然,居然肯结扎?”
  “你小点声。”方湛廷点燃根烟,眉心轻轻拧起。
  屋里一时静寂到了极点。
  许久后,方湛廷缓缓道:“老爷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叶立柏做出那种事情,老爷子怎么肯轻易饶了他?更何况还要塞个外面的儿子进来。”
  温谦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叶老爷子做事一向很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