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深蓝道袍,头顶盘髻,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子出现在门槛内。
老爷子和原主记忆中,终日醉酒的样子不太一样,精神抖擞,站如松柏,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方灼就像是撞见教导主任的小学生,低头垂眸,灰溜溜的踩上阶梯。
等到老爷子转身,他才敢抬头看向前方的苍老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没底,“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不是陈酒?”
233,“难说。”以往世界,虽然不能透露主线剧情,但整个故事的走向,和人物背景它还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不同,它知道的,和宿主所知道的线索和内容几乎一样。
任务的难度系数越来越大了。
方灼忧心忡忡,脚刚跨入正殿,殿门就在背后合上了。
他心脏猛的一窒,下意识喊,“师父。”
老爷子没理他,上前几步跪到蒲团上,从香案上拿了三根香点燃,朝着天尊像磕了三个响头,将香插入香炉。
方灼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搞得心慌慌,悄然后退一步,反手摸向殿门,靠,打不开。
“阿三哥,我觉得师父肯定知道什么,他不会把我当成夺舍的野鬼收了吧?”其实严格来说,他有名有姓,不能算是野鬼。
233自信满满,“放心啦,有安全绳在,他收不了你。”
方灼心安,抬眸往上看去,这座元始天尊像是观里唯一一座塑像,每年腊月二十八,老爷子都会吊着麻绳上去擦拭。
原主小时候的,还会拿着帕子跟着一起擦擦底座,后来年纪大心也野了,老爷子气喘吁吁的大扫除,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再也没搭过手。
“从陈酒离开离开道观,转眼已经两年了。”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方灼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不敢吭声。
老爷子突然哈哈笑起来,声音盘旋在四周,让人头皮发麻,两腿发抖,方灼惊吓之下还打了个响嗝。
“他是怎么死的?”老爷子敛笑转过身,黑色的眼睛绽放着锐利的锋芒,仿佛能看透一切。
大师果然什么都知道。
方灼放弃抵抗,老实说,“骗了人钱,被打死的。”
老爷子表情有片刻的凝滞,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又是着怎么找到这来的?”
继承记忆这种事情太科幻,方灼说,“陈酒有记日记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
大概是一时无法接受徒弟的死,殿内沉寂下来。
方灼蜷了蜷鞋子里的脚趾,嘴角抿了抿,决定反被动为主动,“师父,我没有夺舍也不是孤魂野鬼。”
“我知道。”老爷子微眯眼眸,皱起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没有怨气和戾气。”
方灼被他的操作惊了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陈酒的?”
老爷子垂下眼皮,盘腿坐在到蒲团上,两手盖着膝盖,看着有点沧桑,“算出来的。”
“陈酒他本就不容易不过二十一岁,命该如此,无法逆转。”
方灼被这话吓出一声鸡皮疙瘩,“您什么意思?”
“他命格至阳,而你却命格至阴。”老爷子突然抬眸,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危险的旋涡,“小兄弟,小心了。”
方灼,“……师父,你别吓我。”
“我吓你作什么?”老爷子笑笑,眼神落在虚空处,有些怀念,“陈酒他不是被我捡的,而是被他母亲送来的。那会儿他才二十天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长大,结果那臭小子,转脸就把老子忘了。”
方灼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一点点蹭过去,学着陈道人的样子把两条腿盘了起来。
“他出生的时辰和方位皆是属阳,这样的体质对于修道本人来说极为难得,对于心怀不轨的人,更是百年难见的炉鼎至宝。”
方灼,“……”
炉鼎不就是被人毫无节制的那啥么……他摇了摇头,甩掉黄色画面,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