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桓尤回来了,表现得极为高兴,他找来巫医来替桓尤检查了虫茧,并且大大奖励了炎一,陆冬看在眼里,对桓尤的热络太不寻常了。
听说桓尤没有什么大问题,虫茧发育的也非常好之后,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让人把桓尤和陆冬带到了休息的地方,让人好好照顾他俩的起居生活,然后把炎一提升为自己的贴身侍卫,炎一看了看陆冬,眨巴眨巴眼睛,跟说:“谢谢族长厚爱,不过我更想留在两个小少爷身边,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让我很放不下两位小少爷,我希望能留在两位小少爷身边多多照顾他们两个。”
点点头:“不错,桓尤桓,你们同意么?”
陆冬心里想,炎一跟着自己自然是好事,毕竟炎一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而且如果要去冰川峡谷,有炎一的帮忙确实能够轻松不少,尤其是陆冬已经想过了,去冰川峡谷一定不能带着桓尤,只能他自己去,炎一如果到时候能跟着自己,确实是可以帮他不少忙的,毕竟自己现在依然是个三岁孩子的身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但陆冬现在看着整个北方城墙满目疮痍,心里就想,一定会先选择恢复整个北方城墙,只怕自己这会儿提出去冰川峡谷一定会遭到的反对,而且陆冬心里还有一种感觉,就是很看重桓尤,难道说打算再次向神庙废墟献祭?
如果真要真的要再次向神庙废墟献祭奴隶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可以跟着奴隶的队伍去冰川峡谷。
不过陆冬再次转念一想,说过,要收养自己为义子,然后将整个北方城墙交给自己,应该真的是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他有这样的想法只怕就更不可能让自己离开北方城墙,去什么冰川峡谷了,而且,北方城墙遭受冰蜥蜴的袭击之后,人员损失惨重,大部分奴隶都被送去修建北方城墙了,眼下也并没有多余的奴隶能够用来献祭。
陆冬和桓尤回到了住的地方,桓尤趟了下来,他胸口的虫茧太大了,已经让他无法正常的睡觉了,他只能仰着,侧卧就会压在虫茧之上,而每次压在虫茧之上,桓尤都会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无法喘息。
晚上,下人都离开房间了,桓尤问陆冬:“我会死么?”
陆冬笑了起来:“不会啊,你怎么会死呢?”
“不要骗我了,虽然在冰玉湖下我一直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但是我的思维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周围发生了什么,但我无法动态,也不能回答。我听见你和一个男人说我的内脏已经被虫茧掏空了,一旦虫茧脱落我就很可能会死。”
陆冬怔住了,他没想到桓尤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对话,他只能如实地回答:“你说的没错,现在虫茧已经蚕食了你大部分的身体,而且也占据了你的神经,现在你之所以能活着,主要是虫茧控制了你大部分的身体,你吃下去的东西也都用于给虫茧功能,虫茧就是你全部的五脏六腑,你现在整个身体不过已经是一个空壳了。”
桓尤瞪着陆冬,半天都没有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么?我外爷说了,只要我离开了废墟神庙就一定能安全地回来,我现在已经离开了,难道我外爷说的都假的么?”
陆冬没法回答桓尤,他没法告诉桓尤真相,他没法说他不过是用来传送子虫,完成下一次献祭的工具。
陆冬看着桓尤:“你还记得我以前答应过你外爷什么么?”
桓尤怔怔地看着陆冬:“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么?”桓尤的表情写满了不信任。
“真的。早点睡吧。”陆冬安慰了几句桓尤,桓尤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听了陆冬的许诺之后就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过了几天,陆冬一直在照顾桓尤,但是陆冬看着桓尤胸口的虫茧,心里有一种感觉,桓尤胸口的虫茧,只怕很快就要脱落了,就应该是一段时间之内的。
桓尤因为受到了虫茧的压迫,越来越瘦弱,他正常是和陆冬一般的年龄,但是现在看上去要比陆冬小上两圈,他的腿瘦的就好像两根麻杆,都已经制成不住他的身体了。所以桓尤现在很少起床,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卧床的状态,而且现在他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见人了。
虫茧已经覆盖了他大部分的身体,而且陆冬发现虫茧的外壳在慢慢变薄,之前虫茧的外壳是很坚硬的,现在虫茧的外壳已经变得很柔软了,能感觉到虫茧内部好像有水在慢慢流动,用手压在虫茧上,能感觉到虫茧的中心部分有一些柔软,而且温度也比外层的要高一些。
陆冬哄桓尤睡着了之后,自己走出去转转,陆冬这几天面对一个巨大的黑。色。虫茧也感觉自己也真的是醉了,在外面转了几圈,呼吸了新鲜空气,再次走回了房间,一进房间,陆冬就愣住了,只见桓尤竟然坐了起来,他胸口的巨大虫茧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有两颗脑袋。
房间很黑,陆冬看着桓尤和虫茧的轮廓,心里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两颗“头颅”都是可以独立思考的生物一般。
陆冬发现桓尤的眼睛在这一片黑暗里,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陆冬点亮了房间里油灯,这一点亮不要紧,陆冬发现桓尤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眼仁,只剩下白花花的眼白,他的脑袋向后仰着,形成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然后桓尤说话了,他张开嘴,发出的却并不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的嘴是一只张着的,就好像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单纯扬声器罢了。
桓尤的声音又粗又哑,听上去好像一个极为沧桑的老人,他说:“陆冬,你还好么?”
陆冬一下子愣住了,他虽然在桓尤面前变成过一个成年人,可是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说过他到底是谁?桓尤是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的,而且他问的是陆冬你还好么?就好像他很熟识曾经的自己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桓尤鄙视地一笑:“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呢,而且我知道你要去冰川峡谷,完成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要做得一切都是徒劳。”
陆冬不解:“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冰川峡谷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呢,你又怎么这么肯定就算我去了也只是徒劳呢,你这坑蒙拐骗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桓尤说:“因为我曾经经历过你现在经历的一切,也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这一切都是徒劳,只可惜我根本就没相信,只可惜我发现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走出这个圈,陆冬这是一个轮回,我没能逃出去,你也未必能逃出去。”
“逃?逃到哪里?”陆冬越听越一头雾水:“你到底是谁?”陆冬问:“你干嘛要借着桓尤的身体和我说话,有本事你就走出来面对面和我谈怎么样?”
桓尤身体猛烈地抽动了起来:“有人来了,陆冬,记住我说的话,你一定不要按照你固定的思维去思考,这是一个圈子,你一定要跳脱出去,切记!”
然后桓尤再次瘫软了下去。
只是桓尤这一次倒下去的一瞬间,陆冬感觉他胸口的虫茧好像猛烈地震颤了一下,然后陆冬看见桓尤的身体突然像个筛子一样,不停地颤抖。
桓尤的两条腿猛烈地地踢着,他两只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就好像要把自己活活扼死一样。
陆冬吓坏了,他赶紧按住桓尤的两条腿,可是桓尤的两条腿踢的太厉害了,陆冬根本就按不住,陆冬只能去掰开桓尤的两只手,防止他真的把自己扼死。可桓尤的两只手就像两只巨大的钳子,死死钳住他自己的脖子,陆冬发现桓尤脖子下面已经出现了淤青,陆冬心里一沉,再这样下去,只怕桓尤真的要把自己给掐死了。
陆冬见自己也阻止不了桓尤,赶紧出去喊人,这会儿炎一刚刚睡下,听见陆冬喊自己,急忙跑了出来,陆冬说:“炎一,你快点帮帮我,桓尤又突然发病了,你先控制住他的身体,我去喊。”
炎一答应下来,就往桓尤的房间跑,陆冬脑袋嗡地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桓尤这个样子,一种不好涌上陆冬的心头。
当陆冬带着回到桓尤的房间的时候,发现桓尤身体下面已经流出了一大滩的淤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
陆冬到桓尤身边,他仔细检查桓尤的身体,他发现这一大滩淤血并不是从桓尤身体里流出来的,而是从桓尤胸口的虫茧流淌出来的。
陆冬恍然大悟,这个虫茧正在慢慢从桓尤身上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