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威引着车骑走上官道,官道上尽是开阔地,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但行不到五里,却要经过一片山林,山林间树木高耸,甚是阴森。正行间忽见林间山鸟片片惊飞,甚是骇人,王威望了望空中四散的飞鸟,不由提刀,长声一笑道:
“飞鸟悲歌,杀气腾腾!藏头露尾不是真好汉!出来吧!今日便杀个痛快!”
王威话音方落,却见树上落下无数刀客,直取刘琮车撵。看看将至,王威身形一抖,先一步落在车撵之上,轮起长刀,便自形成一道气浪,那些刀客竟被气浪震飞数丈。接着喊杀声起,约有五十余个刀客从林间杀将出来,王威手下及刘琮随从早抽出腰刀与这伙强人拼在一处。
刘琮虽然心智成熟,但毕竟是个小孩,闻得外面喊杀声四起,早一把扑进蔡夫人怀里,身子不住的发抖。那蔡夫人更是六神无主,听着外面金属碰撞声当即吓得大哭道:
“怎会如此啊?蔡瑁、张允,害煞我也!”
说罢抱紧刘琮便自痛哭。
车撵外面却是兵器击打声乒乓不止,不多时,王威手下家仆早被杀了个干净,刘琮的几个护卫也俱被斩杀,只剩王威横刀立于车撵之上,杀退无数次强人的连攻。
众刀客惧王威修为,围定车撵,却近不得分毫。
不远处,一黑衣劲装汉子谓身旁的一个汉子道:
“此人是什么人?修为竟如此之高!”
说话之人正是于禁,他身旁那劲装汉子正是于禁今日遇到的那个襄阳将校,那将校闻言道:
“此人名叫王威,被称为铁乌将,手中那把两刃鹰嘴刀名震荆襄。”
于禁闻言叹道:
“不想荆州治下竟有如此高手,怕是要经历一番波折。”
那襄阳将校闻言道:
“将军,你且去战他,某从旁助你一臂之力。”
于禁闻言,当即道:
“全赖壮士了!”
说罢,拍马提枪直取王威。
却见王威立在车撵之上,长刀过处便是刀气横飞,黑衣刀客无不被其刀气所伤,眨眼间便死了大半。又有四名刀客爆喝一声从四面同时出手刺向车撵,好王威跳起劈出一刀,但见四股黑色刀气扑扑发散开来,一股强大的气息如有形一般击在四人身上,直击得四名刀客倒飞出去,口吐鲜血登时闭命。但四人杀气袭向车撵,也惊得车撵内的母子俩一阵抱头惊叫。
王威方震开四人,忽见正前方一黑衣人手持长枪拍马袭来。未至尽头,那人一拍马鞍腾空而起,一枪刺向王威,骇然间杀气滚滚袭来,直吹得王威身上长衫四散飘扬。王威见其气盛,倒退两步卸了对方几分杀气,猛然跳起老高,举刀劈向对方,但见一股有形的黑色气柱直打了过去。对手不由大惊,甩出一枪,砰的一枪扎在气浪上,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手中枪险些没被对方一刀劈飞,好在他这一枪使出了全力,力尽时身形正落在车撵前,卷开帘子就是蔡氏母子。
蔡氏母子感觉到对方杀气就在车外,吓得浑身一哆嗦,一时间连哭都不敢哭了。
于禁方要刺出一枪,王威一刀横扫下来,劲气十足,于禁不敢硬撼,只得倒飞数步,避开对方刀锋,但对方刀气甚是强劲,仍是将自己身上的锦衣划破。于禁只觉得胸前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但见两道血嶙子赫然在自己的胸前,当下不由暗惊:若非真气护体,怕是此时已无命在了。
于禁知道厉害,朝两边使了个眼色,两旁黑衣刀客会意,仗着胆子缓缓围了上来。于禁爆喝一声,举枪直刺刘琮的车撵,其余刀客也同时举刀劈向车撵。
王威见状爆喝一声,轮刀甩开,只见股股刀气涌起,跟龙卷风一般,片片刀锋拂在对方身上,扑扑的闷声乱响,无数曹军中刀身亡。
正此时,王威忽觉一道阴森杀气从背后袭来,这股杀气方好在自己刀势尽处,其时间拿捏之准角度之刁钻简直到了极致。王威避无可避,一道剑气直刺王威左胸,此时的王威只觉得左胸前已隐被剑气刺痛。但王威毕竟是高手,急中生智,脚下一用力,车撵顶部登时碎裂,四散飞开。王威身子直直落下,堪堪避过对方一剑,两脚撑在车柱上,正在蔡氏母子头顶。
蔡夫人与刘琮见车棚都被人掀翻了,吓得紧紧抱在一起。刘琮忽觉得脸上有什么落在脸上滑腻温热,拿手一摸,只见满手新血。吓得刘琮倒吸了一口冷气,蔡夫人看到,也不由吓了一跳,二人抬头一看,只见王威肩头已经红了大片。
方才王威反应虽快,但仍是慢了稍许,被对方刺中了左肩,此时只觉得肩头火辣辣的痛。
刘琮见状,不由哭道:
“王将军,您自己走吧!您的大恩,孤记住了!若有来世,孤定当厚报大恩!”
王威理也不理,目不斜视,直视那剑客。
却见一剑客正立在车撵顶蓬的一角,王威方才看到对方,此人与其他刀客不同,使得却是一柄长剑,一双锐目透过面纱射出两道精光,竟无半分杀气。
王威暗惊:此人杀气藏的隐密,自己竟直到对方剑极身前才感觉的到,显然是此道高手。旋又暗思:怎么觉得此人有些眼熟?莫非在哪里看到?
一旁于禁看得仔细也暗叫可惜,刚才那汉子那一剑确实精妙,不过也透露出此人不善与人正面交锋,也正是因此才要自己直应其锋。莫非此人是……不管是谁,方才自己的人冲上去,折损大半,眼下只有七八个人还能继续缠斗,这厮如此悍勇,如何斗得过?于禁当下暗自后悔自己带少了人。
刘琮见王威如此护主,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死死盯着那剑客。却见那剑客感觉到刘琮的目光,用余光扫了眼刘琮,目中登时寒光爆闪,杀机抖现。
刘琮却好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嘴咂了咂,似是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