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晚去?”顾思安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他到现在也没察觉有什么不舒服——就是痒痒,总想挠,可是又担心这么薄的一层被挠破了会留疤,因此一直忍着呢。
闵饶也没说话,已经把车开去了B市第一医院的方向,路上红灯的时候停了一下,把车灯打开,借着光亮看了一眼,“咱们进去吃饭的时候,你嘴角还没有这个痘痘。”
顾思安对自己不怎么仔细,活的相当粗糙,闻言楞了一下才说,“真的假的?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说起来他对于痘痘的成长消亡史颇有些感兴趣,也一直觉得十分的神神奇——一个痘痘好像一节课的时间就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大的一个包,居然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无比巨大了。
闵饶点点头,之后让顾思安把衣服脱了。
顾思安照着闵饶说的一一照做,最后撩开了自己的后背给闵饶看了,忍不住的回头问,“饶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可别是什么不治之症啊?这么一搞真是有点吓人——上辈子可是绝对都没有这么一出的!
闵饶没一会儿就把顾思安的衣服放了下去,看表情好像松了口气,眉毛也没刚才皱的这么紧了。
红灯转绿灯的时候,他再一次的启动车子,看着前方说,“看着像是水痘。没事。”
水痘……?
顾思安看了一眼手机上闵饶给他拍的自己后背的照片,水痘的数量并不多,比摸起来的感觉要清楚很多,从上到下也就是七八个的样子,只不过其中有三四个距离很近,不小心就可能会把中间的皮层给撑开,然后会挤破。
他脸上也只有嘴角那有一个……大小看上去也没什么,顾思安听说水痘破掉就会留疤,虽然他活得粗糙,但是也还是比较看重自己这个模样的,因此也没再碰过了。
“我都多大了,怎么这时候突然得水痘了?”水痘早就已经是个普遍的疾病了,而且现在比感冒发烧还容易治疗,重感冒还有可能拖个一两个月反复不能痊愈,水痘却是十天左右的疗程就可以完全治好的。
顾思安颇有些哭笑不得,“我记得,小时候你得水痘的时候我都没被传染,抵抗力强的不得了……”
顾思安这么一说,闵饶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其实他身体没那么好,先是得了腮腺炎,之后紧接着就是水痘,两场儿童高发疾病被他上赶着全部得了。
那时候他已经离开学校将近半年,每天的课程都是私教来家里,因为得了传染疾病的缘故,也没谁愿意跟他一起玩。
也就是顾思安这个傻子,他爷爷不让进门的时候,还能蹿腾着顾思念去前门转移注意力,自己屁颠颠的翻墙进来。
也是奇怪那么多天也没被抓包过一次,等后来医生确定已经结痂,并且没有了传染性之后,顾思安才能正大光明的上门玩。
于是闵饶也是一笑,“是啊。那怎么现在就变弱了呢?”
顾思安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是不知道答案呢。
*
因为水痘在现代来说已经算是常见疾病,顾思安也没有过敏史,急诊挂了没一会儿就可以直接输液治疗了。
顾思安担心水痘会不会传染给笨笨,在得到了准确的答复之后才放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顾思安短期内也是不打算再抱笨笨和卡萨了。
已经回了家输液的顾思安可怜巴巴的换上了一身新的衣裳,看着在自己身边的家庭医生和一脸正经严肃的闵饶说,“饶哥……痒痒。”
“痒痒也不准挠。”闵饶看了顾思安一眼——他也是刚搞清楚顾思安得水痘的原因了。
无他,被传染的。
他教的课上有个女生得了水痘,虽然是大学,但是毕竟也是人群高度集中的地方,而且学校要为学生的安全负责人,所以第一时间就指派了老师把人送到了医务室,并且转到了医院就诊。
这个送人的,就是顾思安。
偏偏顾思安仗着自己小时候没被传染的蜜汁自信,拍着胸脯把人个送到了医院,结果现在倒好,人家姑娘一点事儿都没有,他自己被传染了。
顾思安一撇嘴,往被窝里缩了缩,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天,不过身上的痘痘也并不算是多……他是挺想回家的,毕竟这一身疙瘩痘的被闵饶看着,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可一想到自己和顾思念住在一起,又有点担心会不会传染给本来身体就不好的顾思念。
大夫又仔细看了一下顾思安平时在医院登记过的所有病例,点了点头道,“不严重,身体也不错,注意休息就行。”
说着他开始收拾东西,有些促狭的打量了一下闵饶,笑着道,“水痘期间可要注意,不能有房事,对了,饮食上也注意一下,清淡为主,多喝水,水果之类的也可以多吃点儿。”
顾思安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把被子盖住了眼睛,权当自己是个缩头的乌龟,啥都听不见。
闵饶把人送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乌龟的被子给人透透气,看着这么短的一点时间,身上又多出来了三四个痘痘的顾思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啊……”
顾思安也很委屈,两只手捏着闵饶的袖口轻轻摇了摇,哭唧唧说,“饶哥,真痒痒……没骗你。”
他错了,他小时候绝对不该在翻墙了之后还笑闵饶像是个痘痘怪,还总说奥特曼会把闵饶给打败的。
现在要能来个奥特曼让他不那么痒痒,顾思安觉得他能瞬间感动到哭出来。
闵饶闻言也无奈,水痘的痒痒没得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而且还不能抓,一旦抓破了,里面的传染性脓水留出来之后,流到哪感染到哪,一点都不例外。
“大夫开了有药,我再给你抹一点。”
那个药也是聊胜于无了,涂上去之后会觉得很清凉,但是没一会儿没有了那股清凉感了之后又会开始痒痒。
顾思安把自己扒的就剩个小内裤——感谢上帝,他小弟弟附近没有长,否则才真的是灾难。躺在床上让闵饶给他抹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感受到了背上多出来的一股凉风,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闵饶不知什么时候把一个小型的风扇立在了床头,正对着他的后背吹。
而他的手里,还有一个纸扇,另外一只手还在不住的给他擦着止痒的药膏。
顾思安眨眨眼,把头闷在被子里面,低声的说,“饶哥,你简直是我的奥特曼。”
闵饶:“?”
☆、第章
一开始, 顾思安还以为他醒过来一次之后肯定会被痒的睡不着。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闵饶在他身边一直扇风抹药,这一下子,居然一脚就睡到了第二天。
他是被手上一阵微痒的感觉给惊醒的,说是惊醒的原因,无非就是担心是不是笨笨或者卡萨进了门——虽然大夫说一般情况下不会传染,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但凡事都有万一啊!
顾思安可不敢把卡萨和笨笨的命当赌注, 顶天了也就是十几天的疗程,一眨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