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庭低下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他原本以为会是女人杀了全家,可是在危险发生的那一刹那,她却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乔乐庭这个小贱人的前面。
乔乐庭把她送回卧室里,给她盖了一条毯子,来到客厅的时候小晏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绕在乔乐庭的腿边狂甩尾巴,看来它对自己的新角色还表演挺投入的。
乔乐庭主动去厨房做了点吃了,给女人留了一份在锅里,其他和姬钺还有小晏分着吃了,吃饭的时候乔乐庭顺便问了姬钺那个女鬼是已经彻底消失了,还是会再出来。
姬钺说:“因为这不是在现实中,所以这些鬼怪就像你游戏里的小怪一样,会在固定的刷新出来。”
乔乐庭默默感叹了一下姬钺越来越新潮了,都知道刷新了,他接着问他:“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鬼吗?”
姬钺笑着点头,说:“有很多。”
乔乐庭又问:“那我能看见他们吗?”
“如果你想看见的话,或者他们想让你看见。”
“……”乔乐庭想了想他曾见到过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鬼怪,连忙摇了摇头,“不想见不想见。”
姬钺被他的模样逗笑,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将桌子上的碗筷全部收拾下去。
乔乐庭望着姬钺的背影嘻嘻笑了一声,做到沙发前继续叠纸鸟寻找其他的线索。
他在厨房放刀具的柜子里发现了另外一本《杀死那个红裙子》,这本书的封皮上溅了不少想血,现在已经凝成了黑色的斑点,乔乐庭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回了客厅里坐在姬钺的身边与他一起看了起来,这回乔乐庭学聪明了,提前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括号里的“全文完”三个字他这才放了心。
第39章319号房
女儿的日记里多了一个暗恋的男人,男人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且他们之间横隔世俗与伦理,妻子的双手不断颤抖着,她越来越觉得女儿日记里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日记又翻了几页,这里面写的男人终于有了名字,那是女儿的地理老师,妻子拍了拍胸口,还好是虚惊一场,她将女儿的日记本放回了原来的抽屉里。
正要离开时,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抽屉里角落里亮闪闪的小东西,妻子止住了脚步,将那个小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枚袖扣,是她和丈夫的结婚十二周年纪念日时她送给丈夫的礼物。
妻子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枚袖口怎么会在女儿这里呢?她怀着重重的疑虑回到了卧室里,将丈夫这些年送给自己礼物找了出来,
《杀死那个红裙子》的第二部要比第一部的节奏慢一些,更注重心理方面的刻画,不过整体的氛围没有变,一些简单的如仙人球、蜘蛛等意象从头贯穿到结尾。
乔乐庭看得十分过瘾,因为红裙子的刺激,妻子提前到了更年期,情绪常常失控,丈夫愈加忍受不了妻子的无理取闹,女儿也不喜欢妈妈整天歇斯底里地尖叫,常常以要补课的名义很晚才回家,妻子一日日地在孤独中变得脆弱、神经质、疑神疑鬼、精神失常,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除非有一方开始改变,否则最后只能酿成恶果。
恶果果然酿成了,妻子终于找到了丈夫的情人,那情人看起来和她的女儿差不多大小,穿着时尚的红裙子,青春可爱,在丈夫的怀里娇笑连连,妻子的眼前好像爬过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她看着那个丈夫的情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几天后,单身女子惨死家中的新闻便上了报纸的头条,妻子那天的心情很好,她以为自己的家庭终于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但是并没有,她的丈夫依旧冷漠,而她的女儿也依旧在无视她。
那边警察已经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妻子的身上,而妻子可能知道一点,也可能一无所知,她画了精致的妆容,希望能够恢复到自己年轻时的美貌,可是眼角的细纹让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恰在这时,青春正茂的女儿从外面回来,对她的丈夫撒着娇,要爸爸给她买最新款的手机。
妻子看着他们两个在客厅里玩玩闹闹的,心里的悲哀像是深冬的大雪,一层一层地覆在上面,她出了门在外面待了一宿,回来的路上妻子又正好看到了一对情侣在玩角色扮演,女孩对着男朋友一口一个爸爸,妻子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女儿穿着与死去的丈夫情人一模一样的红裙子,而她的丈夫也如那天下午一般,像是哄着情人一般哄着女儿,妻子平静地走进了厨房里,拿着斧头将丈夫与女儿全部砍死,警笛声在小区里响了起来,妻子的斧头当的一声掉到地上,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本书的铺垫和伏笔都做得很好,不会让读者感到任何的不适和突兀,作者对场面的描写也十分擅长,常常让乔乐庭有身临其境之感。
乔乐庭将手里的书合上,揉了揉眼睛,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他搜灵术找了这两本书出来,可这本《杀死那个红裙子》想要说明的是什么,是说父女乱|伦逼得母亲大开杀戒,可是这里发生了十几起凶杀案,总不可能没一起都因为这个。
……倒也说不好,也许是受了鬼气的蛊惑,然后受到了影响才酿成了一出出的惨剧。
乔乐庭正思索着,身后吱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他放下手里的书回头看去,女人披散着头发,形容憔悴地站在门口直直地望着他们两个,眼睛中带着乔乐庭看不懂的情绪,她张了张唇,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厨房。
乔乐庭偏头看向了姬钺,对他眨了眨眼,乔乐庭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问姬钺女人不会是去厨房里拿刀了吧,奈何姬钺理解不来他这么抽象的表达方式,只是抬手揉了揉乔乐庭的脑袋。
女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并没有拿着刀具,她神情怪异地看了乔乐庭与姬钺一眼,竟是什么也没有做,回到了卧室中。
乔乐庭莫名觉得脊背发凉,他问姬钺:“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姬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乔乐庭说:“大概是怀疑我们了。”
乔乐庭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他现在所在的时空是虚构的出来的,但此时还是不可抑制地为女人难过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女人从卧室里进进出出了七八次,每次都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乔乐庭,以至于乔乐庭实在受不了,抱起那两本小说跑回自己的卧室里研究起来,留下他的老父亲独自一人在冰冷的客厅里忍受女人视线的折磨。
晚饭的时候,乔乐庭从门缝里偷偷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着女人从厨房里出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乔乐庭瞬间觉着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乔乐庭也觉得自己贱得慌,之前女人对他一口一个宝贝儿叫着的时候他嫌人家肉麻,现在当他不存在了,他这心里又有点不舒服,等着女人进了卧室再也不出来后,他跑到客厅给自己和姬钺、小晏一人泡了一碗泡面,边吃边问姬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姬钺问他:“你的任务是什么?”
“活下去。”乔乐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