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才是过去不到十五秒钟。
原本平静的正在进行宴会的一楼厅堂里,突然间人声鼎沸,紧接着这种声音的直达刺耳的地步。
“楼下在搞什么呢?”显然,注意到异样的不光只有我一个。李菲雅眉头紧皱。
景小甜侧耳听去,别墅的空间异常之大。虽然只隔着一层楼板,然则有如雷鸣的声音最终传到耳边全成了如迷雾般模糊的一团。
“应该是争执吧!”
这种说法相当在理。毕竟是豪门后裔,既然活着的时候能够撑的起这座偌大的别墅。可见生前的钱一定不少。
一旦论及瓜分家产,争执势必不可避免。
然则很快,事实似乎远超乎我和景小甜的预期。
“啊!”
李菲雅正准备开口,突然,从一片嘈杂声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嘈杂声立刻消失不见。
女性尖细的声音相当具有穿透力,就连躺在床上刷手机的周治西大概也被惊动,不禁冲出门来。
“怎么了?”
即便周治西此刻一脸郑重的问我,我也无法回答。
见尖叫声连绵不断,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我不由低声说道,“下去看看!”
下去之前,我心头暗说,这么多人全在厅堂里,就算真碰上什么也不至于恐惧成这样。
然则当下等我和胖子率先冲下楼梯,我顿时意识到自己打脸了。
一楼的厅堂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人群的正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弄来了一张水晶大桌。
足以容纳二三十人的桌子上,坐在背靠楼梯的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女人而今面如白纸。
刚才的惨叫声明显是从那人的喉咙里发出的。
“有什么可叫唤的?”
胖子向来后知后觉,眼下,他一双眼不禁竭力向前探去。
我而今吸入一口凉气,越过一众人的肩头。
眼下,我能够断定,那个令在场所有人几乎撕心裂肺的东西就在我视线的死角里。
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相当奢华的餐具。
顺着死角缓缓绕去,李菲雅率先猛拉扯住胖子。
“啊!”
虽然没有之前那声那么夸张,然则听上去仍是令人浑身上下落一层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李菲雅泛白的脸上闪现出两个颤抖的字符,“人,人头!”
“什么?”
我的心口只觉得被一层疑云给严严实实罩住。
此刻,听见从李菲雅嘴里蹦出的词汇,不光是景小甜,就连我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凝重起来。
“我去!”
“还他妈真是的!”
我的目光先是触碰到一只镶嵌了金边的盘子,顺着惨白色的盘子的边缘看过去,而今盘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只圆滚滚的东西。
东西上毛呼呼的。
“应该是头发!”
压制住咚咚乱跳的心脏,周治西正要开口问我什么,突然,桌子上一个大声嚷嚷了起来。
“谁?究竟是谁干的?”
那人而今就坐在发出尖叫的女的旁边。
“听……听说,人头朝向谁,谁就……!”
“放狗屁!”
那人的话不等说完,立刻被之前一人给怒怼回去。
见此,一众人全都哑口无言。
我而今不禁走了上去。
“这要真的是人头那可就出大事了!”李菲雅紧跟其后。
桌子上的人唯恐避让无不及。
没费多大功夫,我已然来到了正面。
正面的景象似乎更为惊悚。
头与颈部的连接处是一滩鲜红色的液体,这层液体似乎并不仅限于此。甚至人头的脸上也到处都是。
“呼!”
前天晚上在阳台附近看到的景象如今从眼前一闪而过,我只觉得头皮一麻。正要让景小甜打电话给徐峰报警。
然则片刻之后,我又改变了注意。
“假的?!”
胖子明显被我的声音给震慑到。
发现这一点的瞬间,老实说我也跟着一阵惊惶。
“这也太惟妙惟肖了吧!”
围在桌子附近的人见我将头悬空拎了起来,一个个先是面露恐惧之色。可很快,这帮人大概是注意到我故意露出的颈部的一根塑料线,脸上的表情一刹那有如拨云见日。
“什么人干的?”
“这我怎么知道?”
桌子附近本来安静的人群渐渐出现了稀稀拉拉的说话声,才是片刻功夫,这些说话声立刻恢复原状。
走出人群,我转过身子的一刹那,手上提着的玩意倒是没把我吓一跳,反而眼前的胖子吓得我猝不及防。
心说胖子搞什么。
胖子而今脸色分明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出,出现了!”
说话的片刻,胖子的脑袋正极不协调的向一侧扭去。透过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胖子借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愣是说自己看见了之前那个修树工。
“这很稀奇么?”
景小甜和李菲雅显然无法get胖子心头惴惴不安的根本原因。
“他……在笑!”
胖子这话不等说完,我立刻快步向那面玻璃挪去。然则等我几乎脸贴玻璃,一双眼向外望去。
“别说是人了!”不远处的花圃里就连半只会动的东西都没能发现。
“那就怪了,那人分明就在笑!”
见胖子回到屋子里,还一个劲神经兮兮的叨叨个不停,我不禁打断道:“你呀,多半是看错了!”
豪宅内的晚饭也是相当的精致。
因为我和周治西没有去晚宴,所以等晚宴结束之后,厨房那边专门送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酒足饭饱,景小甜负责继续找出信上有悖常理的点,我则领着胖子四处观察整座巨大的豪宅。
周治西虽然也没来过几次,但是毕竟比我们更加了解这里,所以当下决定跟我们一道。
“你确定这座别墅之前发生过大火?”一路上,放眼望去,全都是相当巴洛克式的装潢。然则不论是顶棚还是墙面似乎都看不出大火发生过的迹象。
周治西回答得倒是相当中肯,“大火,还是发生过了的。你们看这里!”
说着,周治西不禁在一处楼梯转角停了下来。
见此,我和胖子也立刻驻足。
“我去,敢情这里弥补得这么细致!”
见周治西小心翼翼掀起扑在楼梯台阶上的一层地毯和一块起了钉子的木质地板,露出一块焦黑色的水泥地皮,我倒是顿觉清奇。
不过我和胖子还没等看尽兴,突然我只觉得被人应声一推,一屁股瘫倒在地。
“搞什么?”
以为是胖子手误,然则当下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楚了究竟。
“是你!?哼哼!”
周治西即便也收到了电邮,然而很是明显的,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仍旧是一个相当不被人待见的角色。
而今,一个人正从三楼往下走。
“钱哥,是那人!”
片刻之前还在宴会厅的桌子上指着一众人破口大骂,质问究竟是谁搞的把戏的人而今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刚才我和胖子毋庸置疑,不约而同遭到了这人不分轻重的推搡。
好在我和胖子并没有站在楼梯的正中,否则我和胖子估计得一路向下,直到楼底。
“妈的,晦气,不去二楼了!”
这人一只手提着酒瓶,一面晃悠着。
“服了!”
周治西不禁问我有事吗!
我揉了揉手肘,说,“基本没事!”
胖子很是好奇问,“这人究竟是谁啊!这么嚣张!”
两双眼而今落向周治西。
周治西倒是并没有辜负我和胖子,“这个人是我父亲的大儿子,周铁毅!听说这个儿子一直被宠溺。估计性格也被惯坏了吧!”
“难怪!”
我正在嗓眼里拿捏着,突然,我的耳边呼啸生风。
“怎么回事?”
下意识回过神来,下一秒,不光是我,周治西和胖子明显也注意到了四周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