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他耳朵这么敏/感吗?
然后她就被突然陆枭放下来。
虞棠“哎哟”一声,疼倒不是,主要是吓到了。
她猛然清醒,这是陆枭啊,她以前还知道提醒自己,怎么现在就得寸进尺了……唉都怪他美色太过!
虞棠连忙站起来,踩踩脚,脚好全了,当然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脚,而是得罪陆枭,抬头挺胸真诚道:“我错了!”
只看陆枭祭出了长剑,背影森然冷下来。
不带这样吧还要拿剑,虞棠怕她是史上第一个因为盘主角而被杀的穿书者,腹稿疯狂打起来:“我真的错了!”
还不等她开始细数自己十宗罪时,陆枭斜看了她一眼:“你错什么?”他剑锋寒气凌然,却指着前面。
“欸?”
陆枭的视线回到那片茫茫浓雾中,冷冷道:“有东西。”
原来拔剑不是因为要杀她啊。
那她没错,下次还敢。
虞棠赶紧正正表情,跟着看过去。
眼前的浓雾一点点飘散,除了狭小的山路外,四周开始有一片平阔地,三两烟囱袅袅生烟,虞棠见惯了觅云宗的豪气,再看这景色只觉贫苦。
一个总角小孩蹲在他们七八步开外,正哇哇大哭。
这哭声十分吵人,然而直到浓雾散去前,他们根本没听见任何声音。
陆枭握着剑柄的手,浮起了点青筋。
虞棠也觉得十分诡异,搓搓胳膊,说好的秘境阵法,怎么好像突然开启了恐怖篇。
那小孩哭着哭着,见他们两个仍是站在原地,抬起一张可爱的脸,泪眼汪汪:
“爹爹,娘亲!你们可算回来了!”
虞棠:“???”
*
青崖山上,云丝缭绕。
几人没看到想看的戏码,但是却看到了更多别的。
兰夜专心涂好红色的口脂,凑到平鹤面前:“平鹤平鹤,你看我嘴巴上是什么呀,要不要摸一摸~”
平鹤无奈一笑,一道清洁术就把兰夜的口脂都洗掉了。
兰夜鼓起嘴巴:“哼,你就不能学学你小徒弟吗?”
其余几个大能看向蓄着胡须的大能,什么“陆枭很无情”,“陆枭拒绝了无数女弟子”,“丝毫不给情面”,犹在耳畔。
但看下来,陆枭挺可以,多周到,还会照顾女孩。
胡子大能叫唐桐,此时也觉得脸疼:“传言有误,传言有误。”
还是平鹤出来替他说了句:“确实,平日里,枭儿并非如此。”
唐桐说:“就是就是。”
“眼见为实嘛。”几人笑道。
其中一人道:“这女弟子还有意思,叫唐鱼?是你本家唐家的?”
唐桐摇摇头:“老夫脱离唐家许久,并不了解。”
兰夜捧着脸看小洞天:“我觉得小唐鱼挺好的,合我眼缘。”
唐桐捋胡子,道:“他们现在进了阵中阵,能出来吗?”
兰夜说:“你可别小看平鹤的徒儿呢。”
说着几人就看到了小童呼唤陆枭虞棠为爹娘。
兰夜:“……”
唐桐:“果然不能小看平鹤的徒儿,才几岁,儿子就这么大了。”
第十八章
这小童生得极可爱,眼睛圆溜溜,脸颊肥嘟嘟,皮肤白嫩嫩,头上扎着两个丸子。
如果不是他泪汪汪对着两人喊爹娘,虞棠差点以为他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就是不知道在阵法里碰到这玩意,到底是福还是祸。
虞棠呆站着,不敢轻举妄动,陆枭没有被扰乱心弦,只是姿态防备,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连带着小白也“嘶嘶”两声,露出警告的模样。
福娃娃打着哭嗝,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陆枭,撒娇道:“爹爹,冬冬哭得好累啊,爹爹干嘛这样凶冬冬?哼!”
这小东西,撒娇起来一套一套的,虞棠战术后仰,总觉得这他脸皮比她厚多了。
果然下一瞬,福娃娃就指着虞棠:“娘亲,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偷男人了!不然怎么不管管爹爹!”
陆枭居然也回过头来。
虞棠摆手,连忙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福娃娃撅起嘴:“哼,你最好是!不然让爹爹打你屁屁!”
虞棠一口老血卡在喉咙,打……打什么!小小年纪怎么可以随便开车!所以她又没有偷男人,为什么要被一个小孩训斥?
等等,就算她真偷男人了,关他们什么事啊?
福娃娃还红着眼睛呢,说:“你们说要去杀前面的凶兽,好好保护我的,到底杀了没有?”
陆枭十分自然道:“没有。”
虞棠看看福娃娃,又看看陆枭,他们已经进入过家家游戏了,就她一人还适应不来吗?
福娃娃口中的凶兽,就是小白打探到的危险,他要他们杀了凶兽吗?
“杀不了凶兽,干嘛还带一条白蛇回来。”福娃娃一脸嫌弃,随后说,“哼,我不要白蛇。”
他两眼盯着白蛇。
小白突然嘶鸣一声,被他逼回手臂粗长大小,陆枭手快,连忙把它收回去,他眉目凝了寒霜,警惕地盯着这小孩。
小孩可以轻松把中阶灵兽逼回初始模样,绝对不容小觑。
只听福娃娃小声念叨了一句:“哼,爹爹娘亲真没用,一只凶兽都杀不了。”
虞棠这脾气,撸袖子就要说“你信你上啊”,福娃娃忽然又说:“算了,杀不掉就杀不掉,爹爹和娘亲,我们回家吧。”
在他说完后,突然的,虞棠发现自己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明明意识还在,但就是没法操纵自己身体,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她紧张地瞥向陆枭,他身体僵直,明显和她一样。
福娃娃转身,朝破漏的茅草屋走去,虞棠和陆枭也完全无法控制,身体跟他走。
到了茅草屋,福娃娃用肉嘟嘟的手推开一扇门,道:“爹爹,娘亲,你们的房间到了。”
两人僵硬地走进去。
房中很破旧,雕花大床上铺着破棉絮的被子,木桌掉漆,烛台的蜡渍积了厚厚一层。
福娃娃走之前,还顺便关了门。
下一瞬,虞棠身体才一松,总算能动了,她细思极恐——这小娃娃居然这么轻松就控制了他们?连陆枭的主角光环也没用?
陆枭则迅速去开房门,可惜拉不动,打开窗,窗外有一层结界,尝试破坏,但显然以他目前的修为,无法打破。
对这部分,原小说根本没写,虞棠只记得,陆枭接下来是收服一个大能的一魄,还是强行用自己的法器收下来的,就是硬战收服,没有遇到像这样角色扮演的游戏。
她擦擦冷汗:“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枭倒是冷静:“没事,他没打算伤害我们。”
确实,以福娃娃这种强大的能耐,如果想要他们的命,他们没办法反抗。
虞棠放送心情,现在只能把它当一个rpg游戏来玩。
她环视四周,发现墙上好大一面书架,是唯一能获取信息的地方,小声问陆枭:“要不,看看书架?”
两人很快把书架上的书浏览一遍,虞棠看得眼疼,正想放弃时,陆枭却从陈旧的书堆中抽出一本书。
书封深蓝色,简单四个字:觅云宗史。
“这本书怎么了?”虞棠问,这玩意就和马哲之于当代大学生一样,每个觅云宗弟子都有一本,她从来没翻过,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陆枭只答:“没什么,只觉得有点奇怪。”
打开书,第一页便写了觅云宗选址的原因,最后写了开宗的几个大能,几行字一下子引起两人的注意:
【初,觅云宗西边,山路陡且长,有螭拦截,黎民百姓为之祸害,后由元蘅开道,解救苍生,直劈开九九八十一里,此乃觅云宗半月谷的来源。】
引起陆枭注意的是“螭”,按小白的说法,拦路的凶兽外形是龙九子之一;引起虞棠注意的是“元蘅”,这个就是原小说中被陆枭收服一魄的大能。
人有三魂七魄,只一魄难成气候,但大能的一魄当然不一样,仍拥有强悍的能耐。
原小说里,陆枭后来炼化了很久,才把在小洞天里收服的一魄收为己用。
原来元蘅竟然是觅云宗开山的大能。
仔细想想福娃娃的交代,虞棠越来越觉得,现在他们好像在走元蘅的剧情。
难不成,真的只有把那头凶兽杀了,他们才能走出这个幻境吗?
可问题是,他们打不过啊!
陆枭合上了《觅云宗史》,又打开了一本《觅云宗外史》。
虞棠向来觉得外史是正史的同人文,顶多看个乐呵,里面很多事迹都做不得真,不过陆枭拿出来的,一定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所谓外史,就是野史,内容很丰富,甚至哪个大能几岁尿床都记录在册。
根据人物列传,他们很快找到了元蘅那一列,野史里的元蘅,不仅不是正史里浩然正气,还是个渣男。
而之所以说他是渣男,也是因为这段杀凶兽的遭遇——他把自己的妻儿放在山脚下,独自前往山腰斩杀螭,结果妻儿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