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了,”苏伟撇撇嘴,“那时候你有好几本呢,当我不知道?”
“可是现在都没了,”四阿哥满脸真诚,“没办法,爷要扩张势力,不管做什么,拉拢谁,这银子都是少不了的。”
苏大公公捂住胸口,胸中一阵钝痛,“给你三万两,你给我留点儿,我还要进货的。等我把账收回来,再给你补。”
“好,”四阿哥很爽快地拍了拍苏公公的肩膀,“爷一会儿让张保来取银票,你再睡会儿吧。”
“我哪还睡得着啊……”苏伟仰面一躺,一脸生无可恋。
吃完早饭,苏伟正对着账本发呆,张起麟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苏公公?”
“干什么?”苏伟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一只手还撑着下巴。
“那个,”张起麟搓了搓两只手,“账房让我来问问你,这入夏的衣裳,今年要做几身?”
苏伟眉头一皱,“这我怎么知道,去问福晋啊,照往年的做呗。”
“可是,”张起麟犹豫了一下,苏伟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账面上的银子,好像不太够了,”张起麟咧了咧嘴,“今年庄子上的收成都不大好,王爷也没再往府里拿银子,所以……”
吉盛唐
苏大财东直愣愣地盯着桌上仅剩一万两的银票,杜宏坐在他对面,都不敢伸手了。
“财东不用太在意,这银子嘛,赚了就是拿来花的。”
想着还有几批生丝等着付账,杜掌柜毅然决然地战胜了恐惧,一把抓起银票,“财东放心,我这就给本家写信,让东家他们送银子来,这两年咱们在蒙古的收益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苏伟把着额头,往桌上一靠,“王大哥走之前还说,商队要再往大扩一扩呢,我也没想到今年会这么紧手。”
“这做生意嘛,一时倒不开都是正常的,”杜宏往前凑了凑,“要不然,咱们找人先借一借,再把账收一收,怎么都能撑过这一阵。”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苏大财东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苏培盛叱咤京城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要管人借钱!”
“谁要借钱啊?”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屋内的人看过去,尹胜容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苏伟撇撇嘴,“你们那琴行看起来很闲啊。”
“诶,财东,”杜宏小声地对苏伟道,“尹琴师的琴行现在在京里很有名头呢,不少达官显贵都爱往那儿去。”
苏伟哼了一声,尹胜容扬着下巴走到他身边,“我可是来给你介绍生意的,说不定能帮你解决燃眉之急呢。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什么生意?”
旁观的杜掌柜十分惊异于苏大财东的变脸速度,现在他正捧着茶,乖巧地给人捏着肩呢。
“算你识相,”尹胜容翘了翘嘴角,“说起来,这生意,我估计也只有你敢接。”
“哦?”苏伟眨眨眼,“什么生意?”
尹胜容转过头,语气意味深长,“宫里的生意……”
二月中旬
天气已渐暖,准噶尔还未有异动,但边关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
而就在此时,边关右卫将军费扬固突然上奏,因旧疾复发,无法处理事物,怕耽误军情,请求解任。
万岁爷应允,下令将右卫等处兵,交与散秩大臣祁里德,额驸格勒尔等共同管理,又令都统穆赛驰驿前往,总理军务。
本来,这只能算一次平常的军事调动。但是,万岁爷在圣旨上的最后一句话,让众皇子权臣心中起了一阵波澜。
康熙爷明道,待大军进兵时,会另派大将军给与印信。
咸安宫
李佳氏端着茶碗走进书房时,二阿哥正站在书案后练字。
这一阵,二阿哥的身体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单薄多病,人看起来似乎也精神了不少。
李佳氏很欣慰,纵然这一放小小的天地分外狭窄逼仄,但终究,没有真的将他们逼入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