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孩子真是福气像,”李氏碰了碰那尚且粗红的小脸,“刚一出生就这么大,咱们还是第一次见呢。”
福晋坐在一旁,脸色也难得地温和了许多,四阿哥转头看了看,伸手将孩子递给了福晋。
福晋一时征愣,小心地接过大阿哥,襁褓里红润的嘴唇蠕动了半晌,蹦出颗奶泡,又咕哝地睡了。
围着看的主子们都掩着嘴笑了起来,福晋却渐渐红了眼睛,小心地跟孩子碰了碰额头,触及的温暖像是冬日升起的暖阳将尘封已久的寒冰化开了一道裂缝。
“你看我,”福晋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呢,大阿哥和钮祜禄氏都平平安安的,现在只差皇阿玛给赐个好名字了。”
四阿哥弯起嘴角笑了笑,“报信儿的已经进宫了,皇阿玛和额娘应该都很高兴。今儿个钮祜禄氏跟武氏都是大功臣,就由福晋做主,好好赏她们吧。”
“贝勒爷说的是,”福晋把孩子递给了伺候的嬷嬷,“钮祜禄氏身旁养了孩子,以后怕是不便再跟耿氏挤一间院子了,我看不如——”
“福晋,”耿氏打断了福晋的话,由青芽扶着起身一礼道,“钮祜禄妹妹诞下了大阿哥,妾身理应搬离院子才是。只是,妾身近来身子不舒服,因钮祜禄妹妹就要生产,没敢太过声张。昨儿个叫了府里的老嬷嬷给看了看,嬷嬷说,妾身可能有孕了。”
二月二十一,吉盛堂
苏伟从唾沫星子乱飞的张起麟嘴里知道了钮祜禄格格安全生下大阿哥,及耿氏有孕的消息。
昨儿一天,四爷府是热闹非凡,大阿哥诞下后没两个时辰,康熙爷的圣旨连带着赏赐就到了府邸。而这位以福星身份降生的皇孙,在出生第一天就有了自己的大名——弘盼。
紧接着,耿氏有孕的消息也被传进了皇宫,德妃一连备了四份赏赐送进了四爷府,给钮祜禄氏的、给福晋的、给耿氏的、给弘盼的。
接下来,宫中贵妃、太子及各位皇子也纷纷备了厚礼,朝中大臣也很快得了消息,从这位皇孙被赐名的速度来看,就可以得知皇上对四贝勒子嗣的重视。
因而,眼看着到了掌灯时分,四爷府门口的马车还排着长龙。
苏伟拄着下巴听张起麟墨迹了半个钟头,只在大阿哥得名弘盼时微微变了脸色。
为什么不是弘历呢,苏伟挠了挠后脑勺,纠结了半晌,苏大公公果断放弃了蝴蝶效应的诡异逻辑问题。
“弘盼阿哥以后就是四爷府的宝贝,”苏伟一手在桌上胡乱划着,“你们在府里办事儿都警醒着点儿。”
“兄弟们明白,”张起麟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苏公公,这回该回府了吧?”
“我忙着呢,”苏伟瞪了张起麟一眼,“府里刚添丁进口,事儿肯定很多,你赶紧回去吧!”
“哎,”张起麟看着苏伟扬长而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相卿由外归来时,门口的马车已经走了,看店的小郭告诉他,苏财东一个人在后院呆着呢。
穿过库房,进了后院,王相卿远远就看见苏伟一个人面墙而站,腮帮子像青蛙一样一鼓一瘪地缓了半天,最后竟狠狠地拍了拍脸颊,做了个握拳用力的动作,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苏弟,”王相卿状似无意地迈进院子,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王大哥,”苏伟抻了个懒腰,刹那间又变回了那个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苏大财东。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王相卿将一柄裹着兽皮的深棕色的猎弓放到了石桌上。
“这是,给我的?”苏伟探了头过去,伸手摸了摸弓柄。
“是啊,”王相卿弯了弯嘴角,“上次你说要请老师傅做行猎的用具,我就想到了。这把猎弓是我从蒙古权贵那儿收来的,弓胎是少有的紫衫木,我又自己蘸了鹿筋、牛角。质地轻,拉力小,射程和准头确是一点不差。等再暖和些,咱们也到郊外去打打猎。呐,你来试试!”
苏伟愣愣地看了看王相卿,小心地把弓拿起来,比划了两下,“可是,我不会射箭。”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王相卿笑了笑,走到苏伟身后,手把手地教他握柄、拉弓。
苏伟也兴致盎然地左瞄右对,借着王相卿的臂力,他根本不需使力。他跟着四阿哥多年,对于弓箭虽不陌生,自己上手倒是头一次。
小英子捧着热乎乎的包子蹦进后院,一眼看到抱在一起嬉笑的两人傻在了原地,圆滚滚的包子落到地上,他家二师父这是想把天捅个窟窿吗?
第238章炮灰
康熙四十五年
二月末,四爷府
暖房里烘着炭炉,钮祜禄氏带着玉蝶抹额靠坐在床头,看着诗玥抱着大阿哥在屋里溜达,“姐姐坐下来歇歇吧,这屋子里热,你看你都出汗了”。
“我没事儿,”诗玥弯了弯嘴角,“咱们这大阿哥啊,皮得紧,就喜欢人抱着他四处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