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打我作甚?”阮居安甚不明白,为何老夫人的心总是向着阮天祁。难道是被阮天祁灌了什么迷魂药不成。
“我打的就是你!”老夫人狠狠道,她目光落在一旁的玉氏身上,咬着牙道,“你只知晓在府中承欢做乐,却不懂为了平南侯府奔波。你可知晓,一代侯府只能承爵三代,你如今是第二代,第三代则是天佑,
天佑与你一样,只知晓享乐。他能为庆国做什么功劳?若是没有功劳,你以为他这一代后,皇上还会留平南侯府么?”
阮居安重重的一惊,此事他从未听人说起过啊。
“你这辈子只懂享受便罢了,可是你那蠢儿子也跟你一样。当初老侯爷之所以将天祁找回来,是想让天祁让平南侯府承爵下去。如今咱们平南侯府已经注定三世消亡,你却仍然什么都不懂,只知晓享乐。
你以为老侯爷与你说的话有错么?你只埋怨你父亲偏心,可你又为你父亲做过了什么?他打下来的天下如今毁在了你一人的手里,他心中难道就不能有埋怨了?如今天祁在皇上跟前与你求情,正是因为他心中还有咱们平南侯府,
你今日竟然敢赶他离去,你心中怀的是什么心思?当初赵玉敏的确心头真正想嫁的人是苏笙,可自从嫁给你后,她依然任劳任怨。天祁是你的孩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偏偏要去相信柳氏的话。
你扪心自问,你这辈子干过一见清醒的事情么?”老夫人颤抖着身子,指着阮居安开口道。阮居安面色一沉,他低头不语。一旁的玉氏见状,连忙接了话:“老夫人,你这话未免说得太重,阮天祁并没有你说得这般好,你可知晓他与王秀姝从未将平南侯府当做过自己的家?
你一心向着阮天祁与王秀姝,你可知晓侯爷心头的委屈与不如意?这些年生侯爷被打压得难道还不重么?”
“天祁二人之所以没有将平南侯府当做过自己的家,难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二人!”老夫人怒吼一声,接着道,“你们二人可曾将天祁二人视作过亲人。自从他们入府之后,你们对他们还少了尖酸刻薄的嘲笑?人心都是肉长的,
你们对他如此残忍,难道还让他真心待你们?”老夫人冷哼一声,玉氏这张嘴脸她早已经看得生厌,如今阮天祁与平南侯府之间再也不可能恢复当初,阮天祁如今在京城做了将军,他原本可以不再管平南侯府的死活,
但他今天义无反顾在皇上跟前与阮居安求情,为的是让平南侯府不会遭受那灭门之苦。可是这二人呢,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
阮居安的脑中恍然又出现了阮天祁那张映着自己五指印的脸。他微微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老夫人见阮居安沉默,只得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她如今已经身心疲惫,早已说不出什么,她坐回金漆椅上,轻声道:“居安,你好生想想吧,你真的要如此对待你的亲儿子么?”
阮居安没有回话,他沉默着与老夫人作了一揖,转身离开了鹤鸣堂。玉氏瞧见连忙也跟了上去。玉氏挽着阮居安的手臂,微微啜泣道:“侯爷,如今你虽然回来了,可天佑还在牢里,天佑该怎么办?侯爷,你想个法子将天佑救出来吧,妾身求求侯爷你了。”
“天佑的事情的确是自己自作自受。”阮居安叹息一声,此次他能够回来已经存属不易,这阮天佑毕竟是犯了如此大的罪过,他怎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回来。就算是死罪可免,那活罪也是难逃的。
玉氏一听此话,心头重重的一沉:“侯爷,你这话的意思是难道不管天佑的死活了么?天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咱们平南侯府啊!”
“为了平南侯府?私自练五千兵锐,你告诉我是为了咱们平南侯府?”阮居安冷哼一声,“恐怕不是这样吧,他若是真的为了平南侯府,就不该私自练兵!”
“侯爷……你的意思是难道就不救天佑了么?天佑如今可是平南侯府世子啊!”玉氏心中同样也感到痛心,她不明白阮天佑为何要如此做。他如今明明已经是平南侯府的世子爷,日后是平南侯府的侯爷,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我倒是想救,可如今我也救不了!”阮居安叹息一声,“你也别再多想什么,这件事如今已经定下,自然是改不了的。先看看三日后如何发落吧,这两日我会去大牢中看望天佑的。”
“都是阮天祁与王秀姝两个贱人害得,若不是他们二人,我可怜的天佑不至于如此。”玉氏咬咬牙狠狠道,她话音刚落,阮居安的眼神却狠狠的怒瞪着她。玉氏一怔,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侯爷为何这般看着妾身?难不成是妾身说错什么话了么?”
“你说没说错什么话,你心头自己清楚。”阮居安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甩开了玉氏。
玉氏怔怔的望着阮居安的背影,她刚才不过只是埋怨了两句阮天祁与王秀姝罢了。难道老夫人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将侯爷给打动了,侯爷心头也向着阮天祁与王秀姝二人了?
此时的将军府中。阮天祁气冲冲的回了房,王秀姝在房中等得焦急,见到阮天祁,王秀姝连忙迎了上去:“如何了?”王秀姝问道。
阮天祁点点头:“阮居安被放出来了。”王秀姝心中一惊,她突然瞧见阮天祁那张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红色印子。
“天祁,这是阮居安打的么?”王秀姝心中一惊,开口问道。阮天祁不置可否。
王秀姝咬咬牙,心中顿觉憋屈。按理来说,这件事本不关阮天祁的事情才对,阮天祁一片好心去将阮居安求情放出,阮居安却如此回报阮天祁。这真是可笑。
“他对我说,以后让我再也不去平南侯府,平南侯府从今以后与我再无关联。”阮天祁说话淡淡的,甚至没有半点的悸动。王秀姝听着此话,心中重重的一惊,她走到阮天祁跟前,握着阮天祁的手,轻声道:“天祁,既然阮居安如此说,以后咱们如此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