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阮天祁正在气头之上,罗晖自然不敢招惹阮天祁,他走到朱乐灏跟前,小心翼翼问道,“咱们今夜还要继续守下去么?”
“守是自然要守!不仅夜晚要守白天也要轮流着守,怎么,罗大人已经想要休息了?”朱乐灏正想要回话,阮天祁却先他一步开了口。罗大人讪笑两声,连忙道:“哪能,哪能。”
阮天祁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冷哼一声出了这酒楼。朱乐灏见这场景连忙跟了上去,他拽住阮天祁的胳膊,出言劝慰:“阮兄,你这是吃枪药了还是谁把你惹怒了?罗大人可是没有得罪你,你这黑脸是要做给谁看?”
“本来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给丢失掉了,你说我生不生气,咱们刚才明明商量好的,结果呢,罗大人根本就没有按照咱们的意思去做。”阮天祁还在气头之上,语气十分激烈。
朱乐灏叹息一声:“此事也不能怪罗大人,正如同我刚才分析的那般,也许是那牺牲的侍卫自己的错。”
“罗大人管理巡防营这么些年,难道他手下还能如此玩忽职守?”阮天祁冷冷道,朱乐灏闭上了口,他发现阮天祁这个人完全就是硬脾气,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平日里待人虽为和气,但一旦触碰到阮天祁的底线,他可是认理不认亲的主。
“好了好了,这事情就先这么着,你也别再这里说人罗大人的不是了,”朱乐灏拍了拍阮天祁的肩,“咱们还是好好看守,虽然这凶手得手过一次,但也不能排除他还会动手,咱们要严正以待才是。”
阮天祁点点头,开口道:“你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
阮天祁重回南门,此时他的神经已经绷紧,时刻防范着周遭的一切动静。但那凶手似乎有了防范,今夜一点动向都没有。日出在东方升起,天色已亮,在京城中巡守了一夜的卫兵已经接近疲劳。
轮班的士兵已经严正以待,阮天祁与朱乐灏二人换了班就在巡防营罗大人与二人安排的住处歇息下了。等二人醒来之时已经是日暮,此时宫中已经点燃了烟火。那烟火声势浩大,在京城都能瞧见那绚烂的烟花。
不少百姓在宫门口外瞧着这烟花,喜气洋洋乐此不疲。但这情形对于阮天祁与朱乐灏二人却不是个好事,那凶手最擅长的就是在人群中作案,从戏院那一次就可以瞧出。巡防营中不少侍卫化身为百姓暗藏在其中,阮天祁也同样身处在人群之中,小心警惕着。
但等了一夜那凶手还是没有出现。阮天祁与朱乐灏只得回巡防营中。二人刚回到院中,推开门便闻到了香油味。二人今日只吃了一顿饭,闻着这味肚子已经开始叫嚣起来。他们二人走到了大厅之中,见罗水沐与一个中年女子正摆着碗筷,罗晖也在其中帮着忙活。
罗水沐瞧见阮天祁,欣喜一笑,她一蹦一跳跃到阮天祁跟前,笑弯了眼:“阮将军,可还记得奴家?”
“自然是记得,罗小姐。”阮天祁道。他瞧到罗水沐时心中不由得一惊,罗水沐太像他的那位故人,他每瞧罗水沐一眼,心中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阮天祁说不上来这感觉是什么。她甚至觉得罗水沐便是长歌。
“哇,这些饭菜与糕点都是给咱们准备的?”朱乐灏的重点却没有放在罗水沐身上,若是平时,他自然会瞧见罗水沐这样姿色出众的大美人,但如今朱乐灏已经成了家,在他眼中唯有他妻子一人。
朱乐灏瞧着桌上的美事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这巡防营的伙食还真是不错。通花软牛肠、白龙曜、小天酥。全是下酒的好菜。而饭菜一旁还摆着一盒精致的点心,里面放着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豆沙卷。
“罗大人,咱们巡防营的伙食原来竟是如此好,这可比咱们在宫中吃的都要好一些。”朱乐灏感慨道,话音刚落,他的额头便被阮天祁一掌拍下。
朱乐灏被打得眼冒金星,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阮天祁道:“你胡扯些什么,想必这些菜都是罗大人的女儿与夫人为咱们准备的,你还不好好谢谢罗大人的好心?”
朱乐灏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罗水沐又瞧了一眼在一旁笑得慈眉善目的罗夫人,不由得尴尬的挠挠头:“罗夫人罗小姐,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没事没事,你喜欢便好,我知晓你们最近因为京城这凶杀案劳累了一天一夜了,今日我特地与我女儿二人准备了夜宵供你们享用。”
“真是谢谢罗夫人你了。”阮天祁开口道。罗水沐瞧着阮天祁的模样已经笑开了花,罗水沐似乎十分爱笑,她笑的样子如同出水芙蓉一般,阮天祁心神一动,他摇摇头,在他记忆中的长歌很少笑着,若是笑都只是轻轻的勾着唇瓣浅浅微笑,绝不会露出明眸皓齿的微笑。
“阮将军,朱将军,我爹这人吧做事有些糊涂,还望两位将军能够多担待一些,奴家与母亲二人就不打扰将军你们了,早些吃完夜宵就休息吧,明日可有得忙的。”罗水沐说着便提着一旁的菜篮子准备离开,罗晖瞧着罗水沐与罗夫人要走,拱手道:“那下官也告辞了。”说罢,罗晖与罗水沐二人一同离去。
他们一走朱乐灏便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了起来,边吃边竖起大拇指:“这罗小姐与罗夫人的手艺还真不错,这通花软牛肠十分酥脆可口,一点也不油腻,阮兄,你也来试试。”
阮天祁听着朱乐灏的话也跟着坐到了饭桌跟前,他夹起一口菜喂入口中,这饭菜的味道却让他心头一惊,这饭菜的味道与长歌做的饭菜极为相似,阮天祁又尝了一口汤,这汤也是熟悉的味道。
难道长歌真的是罗水沐?
阮天祁如此想着,却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当初长歌死后他抱着她许久,她的身子已经冰冷僵硬,他也是瞧着长歌下葬的,长歌决不可能会死而复生。
就算长歌死而复生她也不会装作不认得他,更不会成为罗水沐。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么?
可是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