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收拾妥当,王秀姝已经准备好出发。此行她却是没有带太多人,只带了绿绣与雀生同行。红袖略感失落,却也知晓自己同去也帮不了王秀姝什么大忙。便也作罢。
令王秀姝略感不安的却是绿绣。金魏国对于绿绣而言并不陌生,此地正是绿绣的伤心之地。王秀姝曾在阮苏笙跟前说带绿绣前去只是一时冲动,如今冷静下来后她却是觉得此行不妥。这不是往绿绣伤口上撒盐么。
绿绣知晓王秀姝的担心,她摇摇头,轻声道:“如若不与你一同前往,我怎可放心。”说着,她却是望见王秀姝愧疚的神色,绿绣哭笑不得,王秀姝与她一起如此之久,难道还不知晓她的性子,她岂是如此脆弱。
绿绣笑了笑,她走上前握住王秀姝的手,笑嘻嘻的摇了摇:“安啦,安啦,我哪有这么脆弱的,以往的事情我早已放弃,不再放在心上。”王秀姝闻言点点头,她知晓绿绣此言是为了让她不再担心,她道:“好吧。”
红袖将准备好的干粮放进马车之中,面容却是带着愁绪。王秀姝来京城之后与她从未分离,她早已习惯在王秀姝身边照顾,如今她独自一人留在府中,心中不免伤感。王秀姝见她神色欠安,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红袖的肩,道:“我会很快回来,带着天祁一起。”
红袖鼻子一酸,忍着不让眼泪掉出眼眶。她自然知晓我,王秀姝不带她是因为路途遥远,一路上不知晓会发生什么,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红袖不似绿绣,会些武艺懂得保护自己。正是因为如此,红袖却感觉自己越发的无用,如若自己有用些,路途中定是能为王秀姝分担些困难。
王秀姝一一与柳府府众人告别,此时卢荷花也在,他怀中抱着还在咿呀学语的王鑫月,王鑫月已有一岁,虽走路不稳,却是可以四处爬动。他吮着手指瞧着王秀姝,王秀姝朝他伸出手,王鑫月嬉笑着从卢荷花的怀中扑倒王秀姝怀里。
王秀姝见他如此乖巧,不由的哼声逗着王鑫月。她去年回乡时本想等着卢荷花诞下子嗣后再回京,却是没料到老夫人催的急切,如今王鑫月已经长这么大了。卢荷花瞧了瞧韩柳,又瞧了瞧王秀姝,轻声道:“秀姝,路上可要小心行事,一定要将天祁带回来。”
“一定的,到时候咱们一家可就真的团圆了。”王秀姝道。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情,来送行的众人却是一脸的愁容,这令王秀姝哭笑不得。她知晓众人是担心她此次远行,阮苏笙已经将天祁失忆的事情告诉众人,王秀姝如此前去,定是困难重重。
王秀姝上了马车,撩开帘子望着众人,与众人挥手告别。见他们一张张愁容满面的脸,王秀姝却是无奈了。有天祁的消息是好事,可这些人却是如同大祸来临一般。让王秀姝感觉自己去金魏不是接阮天祁,而是赴刑场。
阮苏笙瞧着摇头笑了笑,他道:“他们未免担心过头了,等咱们接到天祁,想必那时候他们才真心感到开心。”
“是啊。”王秀姝道。此时王秀姝的心却是雀跃的,快要与天祁见面让她有些迫不及待。绿绣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掩嘴笑了片刻便将这荷包递给王秀姝。“这是给我的?”王秀姝有些吃惊,这荷包上绣着一个福字,她捏了捏,里面装着一张纸片,想必是去庙中求的吉签。
王秀姝心中一暖,正要将这荷包挂在自己的腰间,绿绣却是阻止王秀姝的动作,她伸出手,一把抓住王秀姝握着荷包的右手,她摇摇头略显尴尬的说:“这荷包是红袖缝的。”
“红袖竟有这样的心思,真是难为她了,我还以为她只有对雀生才有如此心思。”王秀姝微微一笑,一旁的阮苏笙却是哈哈一笑,王秀姝不解的瞧着他:“师傅这是在笑什么?”
“大少夫人这是真的糊涂还是装糊涂?”绿绣摇摇头,却是有些无奈。想必王秀姝心中定是万分紧张,如若平时,她早已瞧出绿绣的意图,见王秀姝一脸的茫然,绿绣道,“这荷包自然是红袖绣给雀生的。”
“我就说嘛,这小妮子怎会突然发好心给我秀荷包。”王秀姝恍然大悟,将荷包递还给绿绣,绿绣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王秀姝知晓她是在嘲笑自己,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都是你绿绣,说话不说清楚,让我误会。”
“既然这荷包不是给我的,你在我眼根子晃是作甚?”王秀姝有些莫名,绿绣将昨日与红袖的闲聊告诉给了王秀姝。昨日绿绣在红袖的枕下瞧见了这荷包,红袖的绣工差劲,更是不爱女工,绿绣一下便反应过来,这荷包红袖定是绣给雀生的。
果真如此,绿绣询问红袖,红袖有些扭捏的点点头。这荷包她犹豫再三却是没敢送出去,绿绣叹息一声,背着红袖将这荷包偷偷的收了起来。如今把荷包给王秀姝,便是想与王秀姝商议雀生与红袖一事。
王秀姝总算回过神来,她叹息一声,王秀姝自然是知晓红袖对雀生的心意的,绿荷还在时,她曾听绿荷讲起过。她与红袖说过此事,想将她许配给雀生。但红袖却是一口否决。
现在回想起来,王秀姝却是有些愧疚。如今红袖已有十七,她虽是丫鬟,但王秀姝早已当她是自家姐妹,一般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早已嫁人,红袖留在自己身边如此之久,她感觉自己是耽误了她。
“等咱们回京时,可以与红袖与雀生好好谈谈这件事了。”王秀姝道。她知晓,自己并非强人所难,这雀生对红袖也是有心的。
“有你的首肯我也放心了。”绿绣道。
王秀姝听她讲这话却是有些吃惊:“你何时对别人的事情也如此关注了?”王秀姝问道,她与绿绣相处的也有些时日,绿绣绝不是爱管闲事之人。绿绣挑眉,反问:“我管他两的事情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