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姝的眼眸中透露着淡淡的杀机,这是红袖第二次望见王秀姝眼中的恨意。第一次是在她被阮天铭侮辱受伤之时。王秀姝眨眨眼,杀意瞬间化为虚无。她回了卧房之中,唤来赵妈妈端来热水洗面。
忙碌一日后的她有些疲倦,眼皮也有些沉重了。梳洗一番后王秀姝上了床直接入睡。此时的王氏却翻来覆去也入不了眠。脑海中全是绿荷那张毫无生机的脸庞。第二日她唤人请来了柳府的张生。
她是悄悄请的,走的平南侯府偏僻的小道。现在平南侯府与柳府的关系不如当初那般和睦,与张生的交往自然也得主意一些。张生来到王氏的院中,此时王氏已经梳妆好坐在堂中用着早茶,见到张生只是轻轻扬扬手,示意他入座。
张生看了看王氏,问道:“王夫人这么早请我来所为何事?”
王氏放下茶杯,抬眼直视着张生,这张普通的面容下隐藏的毒辣令她毛骨悚然。当初张生来找她合作时,王氏却是迟疑的。她不知晓张生的本来目的。
张生告诉她,柳府二少爷柳青河至今未婚,正夫人的位置一直留着。如若王氏肯与他合作,他家老爷希望阮碧瑶能入柳府。柳府的威名远在,在皇宫之中的声威已然超越了平南侯府。
如若阮碧瑶能嫁到柳府,阮碧瑶的前途定是能飞黄腾达,比起那阮青灵不知好到哪里去。王氏思考了片刻便是答应了。而张生的目的便是让王氏能配合他们让小柳氏重新上位,让阮天轩成为平南侯府世子。
小柳氏早已将她与王秀姝的渊源告知了柳府,对于阮天祁与王秀姝,是他们的目的中的绊脚石,他们想联合王氏,将王秀姝一举歼灭。
为何会选择王氏,柳府的行为已经很明显。如同玉氏与王氏交好,开始仇视白氏那般,柳府也是看在王氏膝下无子。王氏知晓现在的自己虽是平南侯府的四姨太,但没有儿子的她在平南侯府却是举步维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的两位女儿张罗两个好人家。这是王氏的唯一盼头。而明日就是她的生辰,她已经张罗好一切,让王秀姝香消玉殒在她的院中。现在阮天祁已经出征,王秀姝在平南侯府已经步步为营,无人可靠。连老夫人现在也不待见她。
就算王秀姝突然死去,想必老夫人也不会深究,现在的她巴不得王秀姝死,王氏曾了解到,老夫人曾经派了平南侯府的死士对付王秀姝。而王秀姝因此受了伤。
但王氏知晓自己的优势心中却还是隐隐担忧着,王秀姝不是蠢笨之人。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她的目的。她在京城中的势力越来越强定害死有她的本事。她送来的银簪子王氏想不通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为绿荷报仇杀死自己。王秀姝她做得到吗?
王氏心下混乱着。
“王秀姝可能知晓了是我害死了绿荷。”王氏道。
张生听罢神情一愣却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他的双眸微微眯起,问道:“她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也了解了咱们合作的事情了吗?”将绿荷投入水中的人是他,当初拦下绿荷的人也是他。
王氏摇摇头:“这件事她应该是不知道的。”王氏与张生的往来除了小柳氏之外无人能知。柳府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小柳氏能在平南侯府站住脚跟,就算小柳氏知晓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那你在担心什么?”张生放下心来,柳府找王氏合作本身就只是为了利用王氏,就算出事,柳府只要说一句不知道,就可将全部责任推卸在王氏身上。柳府打从心里瞧不上平南侯府的人,又怎会真心让阮碧瑶嫁与柳青河。就算阮碧瑶真的嫁给柳青河,又怎会给予她一个正妻的位置。
王氏的家室虽好,但阮碧瑶毕竟只是平南侯府的庶女。而柳青河得庆帝重用,在礼部做事。总有一日,柳青河会坐到礼部尚书的位置。
“关于咱们的计划可不可以推后一些?”王氏问道。王秀姝既然知晓绿荷的死与自己有关,她对自己定是有防备的,如此对她下手定是仓促。王氏对张生的话语中是询问的语气,张生的身份虽只是柳府的掌事,但毕竟他代表的是柳老爷。
“为何要推后?自己是要进行的,否则咱们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越是往后推延王秀姝知道的就更多,咱们自然不能让她得逞。”张生说道。王秀姝又不是傻子,她自然会猜测到王氏身后有人支撑。想必以她的本事,总是会查探出王氏身后的人是谁。
自从知晓王秀姝扳倒柳飘飘成为平南侯府掌事后,柳府对王秀姝虎视眈眈。曾让柳青河靠近王秀姝。但这样的靠近却是得不到王秀姝的信任,虽无功而返,但柳青河却是告诉了柳老爷,王秀姝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王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张生的态度决绝。王氏在心中冷哼一声,对于张生,她终是不屑的,一个小小的掌事就敢在她面前嚣张,如若不是看见柳老爷的面子上,王氏定是不会给张生薄面。
“还有什么事情吗?”张生问道,“没有的话我就回柳府了,柳府还有一大推事等着我解决呢。”张生此言并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忙碌。近几日柳贵妃回府探亲,柳府上下都忙成了一团。如若不是因为与王氏的合作,他定是不会跑这一趟。
“没了,小晴送客吧。”王氏有些不满张生对自己的态度,丝毫没有尊重之意。她挥挥手唤来了一丫鬟,起身越过张生走了下去。张生见王氏的态度突然冷漠了下来,也知晓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强硬,他虽瞧不上王氏,但王氏好说歹说也是平南侯府的三姨太,身份在他之上。
如此想着的张生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他对着往事的背影拱手道:“恭迎王夫人。”
晴风院内,院中被府中掌事的小厮送来了一盆连着一盆的月季花。往年晴风院院中的花是菊花。王秀姝曾说喜爱菊花的高风亮节。今年王秀姝却是派红袖将菊花全部送走,换来了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