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琴在青梅院中忧思难散,今日她去往鹤鸣堂与老夫人请安时遇见了红袖。红袖的双眸微红,带着泪光。她与老夫人道绿荷失足落了水,已经身亡。阮玉琴有些震惊,昨儿个绿荷还是好好的,与她有说有笑,为何走后却突然的失足落了水呢。
阮玉琴请了安连忙追着红袖的身影出了鹤鸣堂,她望着红袖眼眸中却有些胆怯:“是不是绿荷姐姐送我后回程之时落了水?”
红袖望着阮玉琴,阮玉琴的眼眸全是自责难安,她叹息一声,摇摇头。“四小姐放下心来,此事与你毫无关系。”她知晓阮玉琴自责,昨日若不是送她可能绿荷不会遭遇不测,但平南侯府的众人包括老夫人都对晴风院虎视眈眈,说不定此事她们早有预谋,怎能将责任怪罪在阮玉琴身上呢。
阮玉琴送走红袖心中却仍有不安,她神色恍惚回了青梅院。刘氏走到她的卧房中,见阮玉琴苦着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阮玉琴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刘氏,刘氏听得心下也是一惊,连忙问道:“是真的吗?”
阮玉琴点点头:“姨娘,是不是玉琴做错了,如若不是玉琴昨日去找大嫂,可能绿荷姐姐就不会失足落水,都是玉琴的错。”王秀姝待她如此好,她还害死了她的丫鬟。阮玉琴觉得良心不安,脸上落满了泪。
“红袖怪你了吗?”刘氏问道,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阮玉琴的秀发。
阮玉琴摇摇头,刘氏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自责什么呢?这几日多陪陪你大嫂吧,你大嫂定是很难过。”
“我还能去找大嫂吗?”阮玉琴眨眨眼,问道。刘氏点点头。“秀姝待你是真的好,以前是我误会她了,”刘氏扬起一抹笑,笑中却是万般的无奈,“玉琴,都是娘的错,娘对不起你,但娘也希望你能快些长大,不要学娘一样的懦弱,秀姝对你的情谊以后等你强大了要报答,知晓吗?”
阮玉琴点点头。此时团子走到卧房中,刘氏回过头,团子欠身请安:“五夫人,四小姐。锦王世子殿下来了。”
“世子殿下?”刘氏有些诧异,“世子殿下怎么会来?”
“他来找四小姐。”团子道,锦王世子出现在青梅院也令她有些诧异。刘氏回头望了望阮玉琴,轻声道:“玉琴,你去吧。”
阮玉琴点点头,心中却无半分欣喜。此时的她陷入痛苦之中难以抽身,她走到前厅,君容琨正在厅堂中打量,这厅堂未免也太过素雅,他连连摇头。回头时阮玉琴垂着头已经走到了他跟前:“锦王世子殿下。”
“阮玉琴,为何平南侯府如此气派,你的庭院却如此寒酸?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呢。”君容琨道。
阮玉琴不置可否,她不知如何回君容琨,只是微微笑了笑。君容琨打量着她,她的眼眸微红,君容琨蹙眉:“你哭过了?”君容琨问道。
“玉琴没有哭。”阮玉琴连忙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丑?”
“……”
阮玉琴没有说话,君容琨见她闷闷不乐的,伸出手拽着她走出了青梅院。“跟我来。”君容琨道。阮玉琴跟了上去,君容琨将她领到平南侯府大门外,此时平南侯府来往小厮频繁,手中搬弄着花草。
君容琨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日子?为何府中进了这么多花草?”
“春天到了,姨娘们院中都要摆些自己喜爱的花草,”阮玉琴回答道,“这才有春的感觉。”
“我见你的院中怎么没有这些花?”君容琨却是问道。阮玉琴不知如何作答,她母亲的身份地位,不会与夫人们争抢。阮玉琴虽也喜爱花草,但只是看看罢了。
尚书府外。
王秀姝刚被扶下马车,只见气派的尚书府大门鞭炮声响。陈家公子早已面带荣光在门外迎着客。王秀姝上前与之行礼。陈家公子知晓王秀姝,连忙让丫鬟送王秀姝入府。王秀姝被领到了君莲生的卧房之中。此时的君莲生还在坐月子,她躺在床上,面容却白中带红,容光焕发。
王秀姝走上前去,君莲生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妹妹可算是来了,你让姐姐等得好苦。”王秀姝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锦囊送与君莲生:“这是给我那侄儿的礼物。”
君莲生扯开锦囊,从里面取出那把精致的金锁。她捧在手中来回看着甚是喜爱。“对了,妹妹还未看过我的孩儿吧,”君莲生抬头,向一旁的丫鬟道,“快去将我孩儿抱来与她干娘看看。”
“是。”丫鬟走了下去。王秀姝却是微微一愣:“干娘?”
“怎么?你不想做?”君莲生有些着急的问道。王秀姝连忙罢罢手:“这是秀姝的荣幸。”
君莲生望着王秀姝,王秀姝的面容带笑。她有些感慨,她道:“我的孩儿能平安出世多亏了妹妹你。”君莲生不敢想象,如若当初她继续用着绪妃给的药,她的身子会伤成什么样,还好她及时停了药,疗养身子。
“怎么是多亏了我,这都是姐姐的福气。”
“你就是我的福气。”
不一会儿,丫鬟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公子走到二人面前。王秀姝轻轻接过小公子,刚满月的小公子小小的,王秀姝从未抱过小孩子,她有些生涩。此时怀中的婴儿已经入睡,长长的睫毛如同蒲扇一般垂在眼下。
王秀姝有些欣喜,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出生的生命。她问道:“姐姐,小公子叫什么名儿?”
“陈华生,是他的爷爷为他取得,预示着他的一生都将繁荣昌盛。”君莲生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王秀姝望着襁褓中的婴儿轻轻念道:“陈华生,真是个好名字。”
“妹妹,你可也要抓紧些才行。”君莲生看得出王秀姝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