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掏鸟蛋去了,”阮玉琴眨眨眼答道,“还吃了驯鹿肉。”
王秀姝摇摇头,她的这个小妹傻乎乎的,天真可爱。王秀姝笑着让绿荷上来讲她送来的驯鹿腿拿了下去。王秀姝招招手,唤阮玉琴到她的身边。她握住阮玉琴的娇嫩的小手,轻声问道:“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的。”阮玉琴傻笑,将自己的双手藏与身后。
“傻丫头,藏在背后干什么,快些给嫂子看,嫂子给你上药。”王秀姝被她的模样逗乐了,她唤来红袖取出赵老夫人送来的药膏,轻轻用手指捻了一块敷在阮玉琴的手上。手上传来阵阵冰凉令阮玉琴感到舒心。
阮玉琴望着王秀姝,清澈如溪流般的眸子盛满晶莹的泪水,她梗咽了一下,泪水滑落在两颊:“大嫂,您对玉琴真好。”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对你好。”王秀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阮玉琴的泪水似乎决堤一般,哭泣不止。她好怕,昨日她真的好怕。她好怕嫁给郎中令,毁掉自己的一生。昨日的她轻生的念头都有了,可是王秀姝亲手将她从黑暗的地狱中拽了出来。
平南侯府的众人都视她为草芥,唯有王秀姝视她为珍宝。
“傻丫头,明日锦王世子殿下还会来么?”王秀姝问道。
阮玉琴止住泪水,她望向王秀姝点点头。脸上还残留着泪水的她听到“锦王世子”四个字时嘴角盛开甜美的笑容。王秀姝放下心来,她知晓自己的小妹定是能得到锦王世子的喜爱,对于这一点王秀姝从未怀疑过。
“好好加把劲,让他喜欢上你。”王秀姝话音刚落,一抹红便染上阮玉琴的脸颊。
“时日不早了,我让绿荷送你回青梅院,”王秀姝望了望门外的天色,“五姨娘该想你了。”
阮玉琴点点头,与王秀姝道别后走出了晴风院。绿荷走上前将阮玉琴送上软轿,阮玉琴低声道谢,丝毫没有将她视为丫鬟。“绿荷姐姐,谢谢你。”阮玉琴道。
“四小姐,你唤我姐姐这可折煞奴婢了,”绿荷掩嘴一笑,对阮玉琴她也是喜爱的,“我可不敢当未来世子妃的姐姐。”
“绿荷姐姐连你也笑话我……”阮玉琴的声音越来越低,脸却是成了火烧云一般。绿荷连忙收住了嘴,提着灯笼走向前方为抬着软轿的小厮照明,“好啦,绿荷不逗四小姐了。”
阮玉琴坐在软轿之上今日的兴奋之情还未停歇,她轻声问道:“绿荷姐姐,玉琴真的很丑吗?”
“四小姐天资靓丽,是谁说四小姐丑了?”绿荷问,她思考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难道是锦王世子殿下?”
阮玉琴不置可否,微微低下了头。“四小姐,锦王世子殿下一定是逗四小姐玩乐,”绿荷见她真的有些失落,劝慰着,“如若在他眼中四小姐真的丑就不会带着四小姐出府玩了,虽然是大少夫人提议的,但绿荷觉得锦王世子殿下是有心想要了解四小姐的。”
“真的吗?”阮玉琴笑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绿荷回道。
阮玉琴扬起笑,如此一来她也放下了心。绿荷将阮玉琴送回了青梅院,提着灯笼打道回晴风院。当她走到后花园时却听闻到细微的人声。人声很小,但却招惹了她的主意。
“这药真的有用吗?”一个女子的声音,绿荷躲在一处树后认真分辨着,似乎是王氏的声音。
“当然有效,如若这药真的用在王秀姝身上,自然叫她生不如死。”一男子回道。绿荷仔细听着却不知这男子是谁。她吹灭手中的灯笼,偷偷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依稀的月光,绿荷望见了两个人影,一人正是王氏,一人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这模糊的影子令绿荷熟悉万分。
她在脑海中仔细想着,突然恍然大悟,此人正是柳府的掌事,张生。绿荷虽与张生有过一面之缘,可绿荷早已记住了这人的轮廓。当初是他跟着柳老爷在平南侯府示威。
“小柳氏那边我会与老夫人讲些好话,要回阮天轩少爷。”王氏举着红色药瓶在手中把玩着,“但是要事成之后。”
“现在咱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夫人肯为柳府做事,柳府自然不会亏待了夫人。”张生道。
“你可是与我讲好了,明日让柳家公子柳青河上门与我家碧瑶提亲。”王氏道。
“那是自然的。”张生回答。
绿荷在心中暗道不妙。柳府勾结王氏想要陷害她家的夫人,此事定是要先与夫人说道,莫要让她家大少夫人着了这两人的道。
绿荷转身,正想离去。脚步却不小心踩到一根枝丫,只听“咔擦”一声,两人的注意力朝着她投来。
“什么人!”王氏呵斥。
绿荷张皇失措,丢下灯笼在月色的笼罩下跑了去。身后有人朝着她追了过来,脚步越来越近,绿荷知晓如若被这二人发现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她取下自己的银钗丢到一旁的庭院中。身后的人影一跃到她的身前。
绿荷抬头望去,此人正是张生。
绿荷想要大声呼唤,却被张生先一步捂住嘴唇。张生一把勒住她的身子,绿荷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头顶传来撕裂一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从头上顺着脸颊滑落,绿荷知晓那是血。她眼前渐渐的昏暗,倒在了张生的怀中。
晴风院内,赵妈妈端来热水与王秀姝熟悉。王秀姝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月明星稀,孤月在云中穿梭流转着。不知为何,她的心一直揣揣不安:“赵妈妈,什么时辰了绿荷回来了吗?”
赵妈妈唤来红袖询问,红袖摇摇头:“还未回来。”
“红袖,你与雀生领着府中的丫鬟小厮出去寻找一下。”王秀姝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已经一个时辰过去,绿荷却迟迟不归,绿荷在府中已有多年,总不会在府中迷了路吧。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红袖领了命走了下去。赵妈妈见王秀姝愁上眉头,轻声劝慰道:“大少夫人不要担心,绿荷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