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浅溪在听到念念这么说了帅这个词后,她就隐隐的觉得女儿口中的人就是会是连慕年。
如果她刚才没有遇到连慕年的话,她或许不会跟他联系起来,但是她刚才见到了连慕年,就直觉的知道,对方肯定是他。
凌彦楠先开口了,故作不信的笑道,“念念,那个叔叔真的很帅吗?有爹地帅?爹地不相信。”
“真的很帅。”小小姐笑米米的点头,看来对连慕年的第一印象不错。
曲浅溪跟凌彦楠自然看到了,曲浅溪心微微的收缩,将女儿抱在怀里,问,“小宝贝,你见到的那个叔叔穿什么衣服?”
小小姐在曲浅溪的怀里咯咯的笑着,小指头边玩着玩具边说,“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长得好高呢,我不小心跌倒了,是叔叔抱住了我哦,而且,他受手上戴着一个手表,笑起来也很好看哦。”
曲浅溪一听,就更加的确定那个人就是连慕年,顿时愣住了,半天没能回神过来。
小小姐也不在意曲浅溪的愣神,只是到了家门口,曲浅溪还呆呆的,忍不住亲了亲曲浅溪的小脸,小手指捏了捏曲浅溪,笑米米的说,“妈妈?到家了,下车了哦。”
曲浅溪这才回神,抱着女儿下车,小孩子精力旺盛,双脚着地立刻的就家里跑了,留下曲浅溪和凌彦楠在身后走着。
凌彦楠见曲浅溪小脸紧紧的绷着,忍不住安慰道,“浅浅,不要太紧张了,我想连慕年没有发现念念就是他的女儿,他根本无法从这两者联系起来。”
“我知道,我在意的不是因为这个……”曲浅溪没有继续说下去,就上楼了。
表情有些落寞。
其实,她在意的真的不是连慕年有没有认出女儿来,而是觉得心酸。
她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对身后坐在沙发上看报刊的凌彦楠,“彦楠,你觉得我该不该向连慕年坦白?”
凌彦楠放下报刊,抿着薄唇不说话。
曲浅溪也不语,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浅浅,你心软了?”良久之后,凌彦楠才叹了一口气。
曲浅溪慢慢的下楼,在凌彦楠的身边坐下,“不管我对连慕年是什么感情,其实,说到底,现在不是他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他,女儿这件事,我对他的欺骗,是任何一件事都替补不了的,他因为之这件事,内疚了四年多,我想,无论以后女儿跟谁,我都该尽早的跟他坦白一下,即使他知道后会恨我也一样。”
而且,在她的心里,她前一段时间子自她从新疆里面回来后,连慕年能够如此的纵容她,不过是因为内疚,因为他觉得女儿的死跟他有关,他想补偿,但是他们的女儿还好好的,如果他知道了她是刻意隐瞒她的,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是现在的陌路人,会是敌人了!甚至包括连家,他们都不可能会原谅她!
凌彦楠苦笑了下,说到底,曲浅溪还是在替连慕年着想,即使没有跟他在一起,心里还是怕他会内疚一辈子,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连慕年已经试着将她放下了,连慕年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念念的存在,曲浅溪会这么想,说到底,她的心里还是心痛他,舍不得他受罪罢了。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不说话,曲浅溪的良心也不会过得去,如果说了,要打官司的话,他们不一定是赢的一方,尤其是这几年连家的势力越来越强了,要赢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曲浅溪没有再说话,凌彦楠也没有给她指一条明路,顿了下之后,还是将话题丢给她,“这件事,我想你自己一早就心里有数了,而且,你能忍受得了失去念念吗?”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继续隐瞒下去?”其实,凌彦楠每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答案的模棱两可的,但是归根到底,他还是这个意思。
凌彦楠不语,起身上楼了,却在楼梯处停顿了下,大手青筋凸起的攥住楼梯扶手,没有回头的说,“不过……我还是劝你能跟连慕年说一下,否则,拖得越紧,后果越不堪设想。”
曲浅溪看着凌彦楠消失在楼上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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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了饭,王天鸣载着连慕年回去住处,途中,经过曲氏集团,连慕年支着下巴的沉静的眼眸忽然动了下,说,“停车,我们进去看看。”
王天鸣只好停车,跟着他下车,进去了曲氏集团。
他们到达曲氏集团的时候,董事会正在开会,会议室忽然间被打开,惊动了会议室的所有人。
曲浅溪抿唇,不悦的瞥了眼门口,见到连慕年的时候,不由得顿住了,小脸微微的一僵,没有说话。
连慕年到属于他的位置坐下,一言不发的听着代表在发表讲话,不久之后,会议结束了,众人纷纷的离开会议室,连慕年跟曲浅溪是最后走的人。
连慕年的眸子很沉静,自进来会议室后,就没有看过曲浅溪一眼,曲浅溪本来想说话的,但是见他如此冷漠也没有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连慕年起身,走在他的身后,两人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男性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淡淡的响起,“叫人送一份公司近两个月的情况报告给我,我要看。”
王天鸣一听,在心底直叹气。即使连慕年再冷漠,还是在替曲浅溪着想,他知道连慕年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担心公司会出什么幺蛾子罢了,只是他想,有的人并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曲浅溪知道这句话是他跟她说道,但是他那口吻,可一点都不像是对上司说的,更像是对下属,曲浅溪心一紧,忍住不悦,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脚步越来越快了些,距离渐渐的拉开,由两米到三米,三米到四米直到大家回去了各自的办公室,彼此都见不到对方为止。
虽然连慕年的话曲浅溪不爱听,但是她还是照样的叫秘书帮她整理了一份送给连慕年。
连慕年看着秘书送过来的报告,抿着薄唇,眸子看不出情绪,抬头对还站在他办公室里的秘书说,“叫你上司过来,说我有事跟她说一声。”
秘书看着连慕年舍不得移开视线,但还是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她上司在公司最大,连慕年不是应该过去跟他说吗?
秘书皱皱眉,没有将连慕年的话当真就出去了。
连慕年等了会儿见不到人进来,薄唇抿得死死的,良久之后才想起曲浅溪才是这里的主人,他自己做老板惯了,忽然间忘记了这一点。
但是,他却没有主动过去曲浅溪那里,而是叫王天鸣将他的电脑拿过来,处理公事去了。
不久之后,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串熟悉的号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起伏,接起了电话。
他听到对方的话,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轻声的说了句“随你。”后就挂断了。
下午茶的时候,他阖上眼假寐了下,却想起了一阵敲门声,“进来。”
连慕年听到一阵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眉头微蹙,淡淡的说,“不是说下午下班后才过来吗?怎么……”
“连慕年,是我。”
曲浅溪不知道他说的她是谁,却知道他认错人了,不由得打断他。
连慕年没有立刻挣开眼睛,只是淡淡的问,“有事?”
曲浅溪也没有拘谨,自顾自的到他的沙发上坐下,“有点事想跟你谈一谈。”
连慕年这才睁开眼眸,深邃的眼眸带着狐疑,因为他真的想不出来曲浅溪到底有什么事要跟他谈,而且曲浅溪的表情认真郑重,应该是谈私事。
连慕年不说话,曲浅溪也不介意,说,“介意我谈四年前的事吗?”她这两天想了好久,无论后果如何还是决定跟他说一说他们之间的事情,自从那天在肯德基门口见到他后,她就没有见到他,她本来还寻思着该去哪里找她,却不想他今天忽然间的出现在公司了,是否说明,这是一个时机?
连慕年闻言,没什么表情,却起身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眸犀利的看着曲浅溪,“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跟我谈这一点。”
曲浅溪抬眸看他,觉得他现在的眼眸跟四年前出如一撇,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更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有的只是是两汪冷漠的深潭。
她的心口微微的紧了些,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下,但是她却笑了起来,或许,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之前连慕年的纠缠,不过是他刹那间的神经错乱罢了。
曲浅溪没有再沉默,淡淡的直视着他说,“四年前的事,你、我许美伊都有错,如果你真的执意要将许美伊从监狱里放出来,我没有意见。”
曲浅溪深信,这句话连慕年应该会懂她深层的意思。
她既然说是因为觉得许美伊在这四年里受的罪,敌得过女儿那时候所受的伤害,也从侧面的说明,四年前的事,她不再耿耿于怀。
她顿了下,没有看连慕年,继续的说,“四年前的事——”
但是她出差刚开口,眼前的茶几忽然就被连慕年抬脚用力的踹歪了,曲浅溪一惊,差点尖叫起来,直到从惊讶中回神她才皱眉的抬眸,看着他想说话,却发现他嘴角噙着的笑容冷得跟千年冰山媲美。
她看着,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明明她已经成全了他跟许美伊,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她想不懂,也没有问,更加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她需要连慕年表个态。
连慕年冷笑着看着曲浅溪,“浅浅,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四年前的事,你已经放下了,对不对?”
曲浅溪没有说话,但大概是这个意思,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放下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放下,如果真的放下,她不会到现在才跟他说,更加不会回来后如此的不待见连慕年。
因为女儿这几年来身子虚弱,有时候一个发烧就能要去了她本条命,她每次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他们知道她多很许美伊跟他的狠心,有多害怕想起四年前的事吗?那是她四年来的噩梦,她怎么会放得下?
但是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四年前的事,说实在的,她知道连慕年错得并不离谱,他只是护着许美伊而已,并非直接凶手,而且,四年来,他也过得不好,心里也愧疚;而女儿没有事,许美伊虽然伤害了念念,四年的监狱生活算是她对女儿的补偿,如果被外界知道了女儿没死而曲浅溪又成了杀人犯,说出去,对谁都不好。
她静下心来想到这些,然后也想着他们父女或许该见一面了。
在曲浅溪陷入沉思的时候,连慕年毫无感情的声音倏地响了起来,“出去!”
曲浅溪皱眉,“连慕年——”
连慕年的表情犹如撒旦,阴冷无比,“我说出去!”
曲浅溪咬牙,“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连慕年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起身,这时,门口也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连慕年看也不看一眼曲浅溪,冷声道,“进来。”
“年,都已经下班了,怎么还没下来,我在下面等你好久了。”
来人是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连慕年的梁月桦,约好一起去吃饭的。
连慕年看到梁月桦俊脸一僵,瞥了眼身后的曲浅溪。
曲浅溪也看到梁月桦亲昵的环住连慕年的手,咬着小嘴不说话,却微微的蹙眉,心底划过一股痛,认清她跟连慕年的立场,到底没有说什么。
梁月桦见到办公室里面的曲浅溪,升起了一股敌意,戒备的看着曲浅溪,但是她没有怎么表现出来,顺从的挽着连慕年的手臂,连慕年皱眉,想挣扎,但是在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凌彦楠时,俊脸冷了几分,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睨着曲浅溪。
曲浅溪没有再看连慕年,只是起身,见到凌彦楠时,心底疼痛时心里有了一股精神支柱,对凌彦楠笑了下,想起了什么,扭头对连慕年说,“有空我们再聊一下吧,希望你下一次能静下来听我说完。”
说完,转身走出了连慕年的办公室,凌彦楠迎了上来,她笑了下,“找不到我就跑到这边来了?”
凌彦楠瞄了眼里面的情况,嘴角微翘,淡淡的说,“嗯,回去吃饭了。”
“好。”
两人说着笑着,离开了连慕年的办公室门口,连慕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年,我们走了?”
梁月桦在见到曲浅溪的时候,心里对她是升起了一股敌意,但是在见到凌彦楠出现时,顿时就放心了,而且她看曲浅溪和连慕年的脸色都不太对,以为他们只是在谈合约谈得不顺利罢了,也没有多想,更加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连慕年了,实在是想他想得紧,忍不住的就过来找他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太过主动,应该再矜持一下,但是就是忍不住。
连慕年没有说话,缓缓的扯开她的小手,回去办公室去收拾文件,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梁月桦看他脸色不佳,怕触及到他的逆鳞,也不敢再上前去挽着他,只好走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曲氏集团。
王天鸣看到刚才的情境,心里禁不住的叹了口气,开车时时不时的扭头看几眼一声不吭的闭目养神的连慕年一眼。
梁月桦很安静,知道连慕年不喜吵闹,也就乖乖的坐着,没有吵连慕年。
车子里安静得有些出奇,没有人说话,连慕年没有睡着,也不可能睡得着,所以当电话震动时,他知道了,却没有心情去接,连慕年不接,打电话的人识时务的将电话打到了王天鸣那里,王天鸣听完电话后说,“是小姐的来电,说程先生和付先生他们都过来了这里,正在连家名下的饭店用餐,问您要不要过去一趟。”
王天鸣说的是您,而不是你们,所以不包括梁月桦在内,梁月桦自然也知道了,心里对连慕年这个不识时务的助理更加的不满,睨了他一眼,她感觉得到,王天鸣不是很喜欢她,别说在连慕年面前说她好话了,不说坏话已经算好了,而她也曾用钱套过他,却一点用都没有心理,不禁的更加不满。
而她不知道,正是因为钱这一点,王天鸣才不喜欢她。
连慕年嗯了一声,“过去吧。”
说完,他没有挣开眼眸,对王天鸣说,“到路边靠一靠。”
王天鸣按照命令照做,在梁月桦还没回神时,连慕年冷冷的开口道,“下车!”
梁月桦抿着小嘴,心理感觉屈辱,却还是打起精神来说,“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连慕年不说话,但是薄唇却不带丝毫感情的抿了起来。
梁月桦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下车了,还是忍不住扭头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一顿饭?我们好久都没有约过了。”
连慕年沉寂了片刻才说,“明天这个时候,你到饭店等我。”顿了下又加了一句,“不要再过去刚才的公司,知道吗?”
梁月桦心里高兴,也不介意连慕年的冷言冷语,更加没有细想他为何要交代最后一项,点点头就离开了。
连慕年到达跟连慕然他么约定的地方时,里面正聊着天,只是有些安静,他进去坐下后,程展玄才叫人上蔡,菜很快的就上好了,一时间,都没有怎么说话。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开口的是连慕年,“玄你跟修过来这边做什么?”
程展玄笑容不怎么真实,“好久没见面了,一起聚一聚,不行吗?”
“行,最好是这样,如果是要去见浅浅,就免了。”说到这里,他也没有吃多少,快顿了下,抬眸看了眼付修扬,“修,你呢?你来做什么?”
付修扬不语。
连慕年也不再介意,他的语气很平静,“刚才浅浅主动找我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他好像不在意别人回不回答,他的话语刚落,“他又说了,她说如果我想让许美伊出来的话,她会同意,而且已经原谅了四年前的我跟许美伊。”
说完,他放下银箸,拿起餐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不再说话的转身离开。
“这不是很好吗?年,你——”
程展玄听完,觉得是开心的,想说话明确见到连慕年正往外面走,皱眉的想起身拉住他,连慕然却拉住了程展玄,“别追了,让他去吧。’
程展玄还是不解,坐下来问连慕然,“什么意思?他不应该高兴吗?四年了,他行尸走肉了四年,他该放下才对,不是吗?”
“曲浅溪跟凌彦楠结婚了,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才对。”
“这跟原谅有关系吗?他们……”程展玄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隐隐的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没错。”连慕然冷笑了下,“曲浅溪放下了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凌彦楠,他们两人互相扶持着很快的走出了这个阴影,她能如此快的放下这件事,不过是她已经能够开始新的生活或者是更加好的生活罢了,但是不代表我哥也能,我哥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她曲浅溪有凌彦楠,可是我哥有谁、一直就只有她曲浅溪!”
程展玄跟付修扬不语。
即使是程展玄也说不出来叫连慕年去爱另一个人,因为他现在还做不到,更何况是当事人连慕年?
接下来,大家都没有吃饭,桌上的一大桌的菜式机会没有动过,就纷纷的转身离开了。
车上,程展玄看着身边的付修扬,“你不去看一看她?”
付修扬不语,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连慕然也不在意他们,到了家后,就下来车,打开门时,王天鸣还没离开,“我哥怎么了?”
王天鸣准备离去,闻言顿住脚步,“在楼上睡觉。”
“情绪还好吗?”
王天鸣不语,因为他也说不出来是好还是不好。
连慕然上楼,连慕年的房间的门锁上了,她拿来钥匙打开一看,见到躺在*上一动不动的连慕年,良久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