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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忘羡]蓝二公子暗恋史 > 029.少年轻狂
  到了晚上,蓝忘机担心魏无羡不会辟谷,饿肚子。便冒着被wen氏发现的风险,一瘸一拐的去林子深处摘了许多果子。
  岂知他带了果子回来时,就见魏无羡已经不知从哪里打了野猪,招呼一众子弟原地插起烤了,吃得那叫一个欢脱。
  那热闹喧哗的场面,却与蓝忘机此时的心境截然相反,他想念父亲,想念兄长,想念云深不知处……可都已经没了。
  此时,那一片的欢声笑语,却仿佛在讽刺着他一般。
  有几次,魏无羡看了过来,似乎欲起身过来,蓝忘机下意识的转身,黯然离去。他心里也曾有过一丝期盼,盼着魏无羡能够跟上来,给他们二人一个独处的时间,那怕只是一会儿。
  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这日,众人又是大清早便被wen氏家仆轰了起来,像一群家禽一样,被驱赶着朝新的夜猎地点走去。
  此次的夜猎之地,名为暮溪山。
  愈是深入山林,头顶的枝叶愈加茂密,脚底的阴翳也愈加铺张。除了树海涛声和脚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鸟兽虫鸣在一片森然中格外突兀。
  许久之后,一群人与一条小溪迎面汇合。溪水淙淙,其间还有枫叶逐流飘零。溪声枫色,无形将压抑的气氛冲淡了几分,前方竟然还传来咯咯吱吱的轻微嬉笑声。】
  无需去看,便知道是什么人在笑。
  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如此没脸没皮的,除了魏无羡,还能有谁。
  蓝忘机默默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仔细听着魏无羡和江澄边走边嘀嘀咕咕地变着法子咒骂wen狗,心中一阵赞同。
  忽然,魏无羡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落到蓝忘机身边,与他并肩而行,问道:“你腿怎么了?”
  蓝忘机不愿示弱,目不斜视,语气淡漠的道:“无事。”
  就算有事,你还能背我不成。
  魏无羡道:“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这么冷淡,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的腿真的没事?”
  蓝忘机道:“不熟。”
  魏无羡转了个身,倒退着走,非要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道:“有事不要逞强。腿是伤了还是折了?什么时候的事?”
  虽然蓝忘机并不会让他背,但如果他愿意说,他还是愿意听一听的。
  等了一瞬,魏无羡不知何故不说话了,
  见他忽然闭嘴,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三五个少女走在一起,中间那名少女身穿浅绯色的外衫,罩着一层薄纱衣。微风吹拂,纱衣飘曳,身姿背影……总之很可能是魏无羡喜欢的类型。
  魏无羡看的,就是这个背影。
  一名少女笑道:“绵绵,你这个香囊真是好东西,配上之后蚊虫果然就不来了,气味也好闻,闻一闻好像人格外清醒。”
  被称作绵绵的那名少女说话声音果然是软绵绵、甜糯糯的:“香囊里面都是些切碎了的药材,用途挺多的。我这里还有几个,你们谁还要?”
  只见魏无羡一阵歪风样地飘了过去:“绵绵,给我也留一个。”
  那少女吃了一惊,没想到忽然插进来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一回头,给了身后一张秀丽的脸,轻蹙着眉道:“你是谁?为什么也叫我绵绵?”
  魏无羡笑道:“我听她们都叫你绵绵,以为这就是你的名字呀。怎么,不是吗?”
  蓝忘机冷然旁观,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骨节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这个时候,江澄翻了个大白眼,蓝忘机此刻在心里和江澄站在了统一战线,满心希望他赶紧动手,把魏无羡拖走。
  那个叫绵绵的少女,看上去好像很对魏无羡的喜好,江晚吟,你倒是动手啊!
  可惜江澄根本不看蓝忘机一眼,更如一块铁板一样,根本感受不到来自蓝忘机的催促和怂恿。
  那个叫绵绵少女涨红了脸,道:“不许你这样叫我!”
  魏无羡道:“为什么不许?这样好了,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叫你绵绵,如何?”
  绵绵道:“为什么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自己也不先报上名字。”
  蓝忘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都已经开始交换姓名了,男女之间,这已然可算是授受不亲了。
  再看江澄,他一副懒得管的样子,似乎早就习惯魏无羡这样了。
  只听魏无羡道:“我的名字好说。你记着了,我叫做‘远道’。”
  蓝忘机:“……”
  我还蓝采之呢。
  绵绵兀自把“远道”这个名字悄悄念了两遍,记不起哪家的世家公子叫这个名字,可是看他仪表气度,又不像籍籍无名之辈,看着魏无羡嘴角边颇为戏谑的笑容,心中不解。
  江澄已经彻底不能作为战友了,蓝忘机终于决定亲自上阵,他从魏无羡一旁走过,冷冷的低语:“玩弄字眼。”
  绵绵终于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取“绵绵思远道”之意,戏弄于她,恨恨跺脚道:“谁思你了。你不要脸!”
  几名少女笑作一团,纷纷道:“魏无羡,你真的好不要脸呀!”
  蓝忘机深感赞同的同时,眼尖的注意到,那几名少女竟然有些脸红,不妙……
  “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
  “我告诉你呀,她叫……”
  蓝忘机心道:他又没问你们。
  绵绵拉着她们便走,道:“走,走!不许你们跟他说。”
  那少女虽是拉着她们走,蓝忘机心里却愈发警惕。
  他深知,魏无羡此人,就是别人越不理他,他就越是喜欢撩拨,越是念念不忘……
  果然,魏无羡追在后面开始耍起无赖,他喊道:“走可以,给我个香囊嘛!不理我?不给?不给我找别人问你名字了,总有人告诉我……”
  话没喊完,从前方扔来一只香囊,不偏不倚砸在他胸口,魏无羡“哎哟”作心痛状,竟和去年他梦里的一幕惊人的相似。
  香囊的带子绕在手指上转得飞起,魏无羡又走回蓝忘机身边,犹在边转边笑,像是吃了蜜一样高兴,一边道:“怎么?又这样看着我。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说。我背你怎么样?”
  蓝忘机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能再阴沉了,他静静看着魏无羡,道:“你对谁都是这样一派轻浮浪子的行径吗。”
  魏无羡想了想,道:“好像是?”
  蓝忘机心中恨极了,垂下眸子,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声:“轻狂!”
  他痛恨自己,竟因为这样一个人,累及全族……害了整个姑苏蓝氏。
  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蓝忘机勉强提速朝前走去。
  看他又逞强,魏无羡忙道:“好嘛。你不用走这么快,我走就是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江澄。
  江澄恶狠狠地道:“你好无聊!”
  魏无羡道:“你又不是蓝湛,怎么学他说无聊。他今天的脸比以往还要臭,那腿怎么回事?”
  江澄没好气地道:“你还有闲心思理会他,理会自己吧!也不知wen晁这个蠢货把我们赶到暮溪山来找什么洞口,又要搞什么鬼。可别又像上次杀树妖时那样,让我们围上去做肉盾。”
  一旁一名门生低声道:“他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上个月云深不知处被烧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魏无羡闻言一惊:“烧了?!”
  江澄这几日听多了这种事,倒没有他惊讶,道:“wen家的人烧的?”
  那名门生道:“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蓝家自己烧的。wen家的长子wen旭去了一趟姑苏,不知给蓝氏家主定了个什么罪名,逼姑苏蓝氏的人,动手烧自己仙府!美其名曰清理门户、焕然重生。大半个云深不知处和山林都被烧了,百年仙境,就这么被毁了。蓝家家主重伤,生死未知。唉……”
  魏无羡道:“蓝湛的腿跟这个有关系吗?”
  那名弟子道:“自然有。wen旭最先命令他们烧的就是藏书阁,放言谁不肯烧,就要谁好看。蓝忘机拒绝,被wen旭手下围攻,断了一条腿。还没养好,如今又被拖出来,不知道折腾些什么!”
  江澄见他似乎又想往蓝忘机那边走,扯住他道:“你又怎么了!还敢去惹他,不知死活!”
  魏无羡道:“我不是要去惹他。你看他那条腿,这几天奔波折腾伤势肯定恶化,实在遮不住了才被人看出来。他再这样走下去,那条腿多半要废。我去背他。”
  蓝忘机心道:你滚,我就是腿废了,也不要你背。
  江澄扯他扯得更紧了:“你跟他又不熟!没看见他那么讨厌你吗?你去背他?只怕他都不想你再靠近半步。”
  蓝忘机:“……”
  方才他撩那个姑娘时,你为何不扯?
  魏无羡道:“他讨厌我没关系呀,我不讨厌他。我抓了他就背起来,他还能在我背上掐死我不成。”
  蓝忘机:你若是敢,我一定会掐死你!
  江澄警告道:“咱们顾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
  魏无羡道:“第一,这事不闲。第二,这些事,总得要有人管的!”
  正在两人低声争执之际,一名wen氏家仆过来呵斥道:“不要交头接耳,给我当心点儿!”
  家仆之后,走来一名娇美的少女。此女名叫王灵娇,乃是wen晁的随侍之一。具体如何随侍,不必明言,人尽皆知。她本是wen晁正室夫人的一名使女,因颇有几分姿色,与主人眉来眼去便混上了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仙门世家之中,竟也多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颍川王氏”。
  她灵力低微,不能佩上等仙剑,手里便拿着一只细长的铁烙。这种铁烙wen氏家仆人手一只,无需放进火里烤,贴上人身便是一个疼得人死去活来的烙印。
  王灵娇将它持在手中,威风凛凛地斥道:“wen小公子让你们好好找洞口,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蓝忘机方才还在腹诽着魏无羡的轻狂行径,却见那女子举着铁烙走向魏无羡,登时刚才腹诽的话全忘了,目光死死地盯着王灵娇,弦杀术已经准备就绪。
  正在此时,一旁有人喊道:“找到了!”
  王灵娇登时没空理他们了,奔了过去,一看,欢声叫道:“wen公子!找到啦!找到入口了!”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洞,藏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榕树脚下。先前他们一直找不到,一是因为这个洞口很小,不到半丈见方,二是粗大纠结的树根树藤织成了一张坚实的网,挡住了洞口,其上还有一层枯枝落叶、泥土沙石,因此隐蔽非常。
  扒开腐败的枝叶和泥土,斩断树根,这个黑黝黝、阴森森的洞穴便暴露了出来。
  洞口通往地底深处,一股令人寒战的凉气袭面而来。投一颗石子进去,如石沉大海,不见声息。
  wen晁大喜:“肯定就是这里!快,都下去!”
  金子轩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道:“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说是来夜猎妖兽,那么请问究竟是什么妖兽?提早告知我们,也好合力应对,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
  wen晁道:“告知你们?”
  他直起身来,先指了指金子轩,再指他自己,道:“你们还要我再说多少遍才能长记性?不要搞错了。你们,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修士,我才是发出命令的人。我不需要别人来建议我什么。指挥作战和调兵遣将的人只有我。能降服妖兽的,也只有我!”
  他的“只有我”三个字咬字格外重,语气高昂,自大狂妄,令人听了又憎恶又滑稽。王灵娇斥道:“没听见wen公子说什么吗?还不都快下去!”
  金子轩站在最前,强忍怒火,一掀衣摆,抓住一根尤为粗壮的树藤,毫不犹豫地一跳,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地洞。
  蓝忘机则是紧紧盯着魏无羡,生怕他忍不住,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看到魏无羡跳进洞,这才跟着一行人后面,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