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怎么了?”
廖谨用行动回答了他。
这个吻他十分用力,血腥味蔓延在他的口腔内,他紧紧地闭上眼,他不敢睁眼,他怕睁开眼睛,他的眼中会全是眼泪。
他有多害怕啊。
亲眼看着自己爱了二十年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受呢?
他有多虚伪啊。
一开始的接触,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呢?
廖谨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
颜谨道:您真的确定,他和军部有关系?
廖谨道:这不是您说的吗?
颜谨说的话近乎于额度,他道:但是啊,您要知道,就算和军部有关系又能怎么样呢?您难道和议政厅没有关系吗?啊,不,我,我们。我们伟大的舅舅现在不是在政坛上大放异彩吗?您不会还对他报有什么不切合实际的期望吧。
廖谨冷静地说:首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想法就是你的,你的想法也是我的,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对颜静初有什么不切合实际的期望,这也是我们两个共同形成的。第二,我没有,我一直在想怎么杀了他更好。第三,楚锐和我们不一样,他身体很差,性格娇惯,请原谅我用这么个词,他的病很特殊,就现在来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治疗,他本应该出生就死,但是他活了下来,这说明他的家族对他十分重视,因为哪怕克制,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是一个难以估算的数字。
而且楚桓阁下有一个儿子就叫楚锐。颜谨补充道。
是的,我们都知道楚锐是被绑架的,楚桓不会坐视不理。
这位将军现在恐怕已经找疯了。颜谨回答。
廖谨用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长发,他凝视镜中的神态就像个安静美丽的小女孩。
难以想象,我以为像他这么大年龄,情窦初开的少年应该喜欢比他大的姐姐之类的,他居然看上了这张脸。
廖谨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软而甜,“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他对着镜面笑道,这个笑容明艳诱惑,但由一个女孩做起来显然不合适了,他看起来太小了,“我们没有把握确认楚锐真的可以离开,就算他可以离开,为什么会愿意帮我们吗?因为爱吗?”
他想了想,之后道:“少年人的爱情总是尤其短暂。”
别用那种语气说话。对方道。
“好吧。”
他拿着梳子,把头发梳好。
“但愿这个骄傲冷漠的小美人真的会不可救药地爱上我。”廖谨道:“需要我出面吗?”
“我怕您吓到他。”他回答,看了一眼镜中梳的凌乱的长发,皱了皱眉,放下来重新梳了一次。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单纯。
廖谨承认自己很喜欢阳光,他迷恋阳光就好像是一棵喜光的植物那样,但是同时,他虽然迷恋,可不会为了阳光义无反顾,他又不是蛾子。
他只是喜欢,甚至有点贪恋而已。
廖谨细致地梳着长发。
他的母亲说他长发很好看。
他很像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当年人人称颂的美人,是颜家的玫瑰花,是造物的荣光,是颜静初议员风光无限的姐姐。
这样一个出身名门,容貌出众,教养惊人的美人最后和别人私奔了,在结婚之后。
颜静韫的行为无疑给她整个家族蒙上一层阴影。
所以第一次见到颜静初的廖谨当然不姓颜,也没有随父姓,因为对方死了。
穿着丧服的颜小姐还是那么美丽,她流下眼泪的眼睛似乎是夜空下最深沉宁静的海。
颜静初蹲下来,反复地审视着廖谨,似乎在审视一件商品。
“我以为,”他最后说:“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