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廖谨低声道,与其说是说给楚锐听,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我还是拿它杀人了。”
楚锐没有回答。
当时他把这个送给女孩,是他觉得这是他唯一能保命的东西了。
除此之外,他也什么都没有。
他谁也保护不了,包括他自己。
但是他不介意把所有的机会都留给对方,因为楚锐那时觉得,他活下去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在医生断言他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之后。
在医生劝他的父亲对他进行安乐死的之后。
如果活下去在高度发达的医疗条件下还是只能活三个月,那么,他不如让一个可以活很久的女孩活下去。
楚锐用手指轻轻在刀上一划,血珠一下沁了出来。
廖谨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抱歉了,“我......锐化处理。”他低声解释道。
楚锐点头道:“可以。”他把刀扔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拿了手铐。
廖谨乖乖地把手伸出去。
他整个人都温驯地像个兔子,很难想象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有关系。
楚锐想起电梯里被人捏断脖子的小女孩。
廖谨的手相当漂亮,苍白,但是绝对不无力。
当时他还觉得对方拿不起刀也拿不起枪,现在看来他完全不必那么麻烦。
“控制器里有那个人没来得及销毁的数据,”廖谨道:“好像有用,你要是需要的话,就复制出来。”
说完之后他就一言不发了,没有再做任何辩解。
楚锐让人过去把这件事完成。
廖谨无声地跟在楚锐身后。
他垂着头,似乎沮丧极了。
一道目光落在廖谨身上,他不用看都知道来自谁。
又是那个许夫人。
真让人不满。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孟辄晚坐在沙发上合上书,“辛苦了,夫人。”
这是个书卷气很重的男人,戴着眼镜,他的五官很俊秀,但是绝对没有到令人一见忘俗的地步,孟辄晚出众的是气质,他哪怕不动,不开口,都让人觉得宛如春风沐面。
许夫人通过终端和他通话,道:“是的,看来不用一个月,这里的事情就可以完全解决。”
孟辄晚笑了,他一手按在书上,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却插着针头,浅色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进入的他的血管。
他看起来很健康,只有输液的那块皮肤白的将要透明。
“您好像有话要问?”孟辄晚问道。
许夫人沉默片刻,道:“我其实很想知道,您究竟是如何知道,廖谨一定会在这的。”
孟辄晚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只有这有基地,楚锐又回来了,他必须过来把一切能当做证据的东西销毁。”
“但是廖谨刚才说还有没有被处理过的数据。”
“他当然要在楚锐面前证明他的清白。”孟辄晚道:“夫人,按照楚锐的性格,他不会为任何人破例,尤其在关于基地的事情上。”
“我们都知道,基地,”他咳嗽了几声,然后才道:“和廖谨关系匪浅,你需要的只是找出这些证明,罗列到楚锐面前,他自己会判断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