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廖教授?”
现在比起感动廖教授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教授,楚锐更担心的是自己的精神状态,他甚至要怀疑这切是不是他脑子出现问题,幻想出来的东西。
廖教授抬眼,“什么事?”
楚锐顿了顿,道;“你先起来。”
廖谨却说:“别动。”
楚锐正要把廖谨扶起来,对方却在这个时候把抑制剂扎进了他的血管。
楚锐僵直在了沙发上。
带着颗粒物的粘稠液体被缓慢地推进他的血管里,有的时候楚锐也非常敬佩人的身体结构究竟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血管还不爆裂,而是转而把抑制剂里的成分吸收的。
无论经历过多少回,楚锐都没法习惯这种滋味。
廖谨以种非常匀称的速度把剩下的药推进去,楚锐当然知道对方这么做完全符合规定,能保证被注射的方所感受的痛苦最小。
但是楚锐已经习惯次性把所有的药都推进去了,廖谨这么干在减少他□□上的痛苦这方面没有什么成效,但是无疑加重了对楚锐精神上的折磨。
楚锐没有发出点声音,但他的脸色实在白的不像是个发情期的alpha。
廖谨滴不剩地推进去。
楚锐看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时候您就不用那么勤俭持家了吧,亲爱的。”
要不是廖教授手稳及时把针管拔了出来,不然要是他刚才听见楚锐开口的时候就把针管捅得更深,楚锐还得遭受把二次伤害。
廖谨垂眸,有点尴尬又很手足无措的模样。
楚锐早就说过,廖谨垂下眼睛的时候总是给他种兔子的错觉,很少有男人能像廖谨这样毫无威胁性。
这不单单是廖教授很少锻炼的原因,也又性格的因素。
药剂顺着他的血液快速流过全身,他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又冷又凉,死之后的感觉不过如此。
廖谨把针管□□,扔到了桌子上。
玻璃瓶子和大理石的桌面发出咔了声无比清脆的响声。
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楚锐拿手随便地抹了下,然后就接触到了廖谨善意的目光。
他讪讪地抽了张纸,把手指上的血擦干净了。
廖谨则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绷带和药。
廖谨小心地把他伤口附近的血擦干净了,简单地上过药之后才包裹上。
廖谨仿佛很有做这种事情的经验般。
廖谨神色专注,垂眸看伤口的时候睫毛宛如两片小扇子,楚锐也是见到了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睫毛可以长成这样。
要不是这个位置不方便移动,而且他也没有不清醒到那种程度,楚锐定会伸手碰下。
也正是因为廖谨的睫毛太长了,楚锐所处的的位置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他只知道对方包扎的手法轻柔细致,神情专注认真。
要是他看见廖谨看他伤口的眼神,恐怕会觉得不是廖谨自己疯了,就是他眼睛瞎了。
廖教授拿着棉签的手指似有颤抖,但是马上就被他克制住了。
楚锐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笑声从嗓子里发了出来,“廖教授又害怕了?”
廖谨摇头道:“没有。”
楚锐偏头,见廖谨的神情几乎称得上严峻了,似乎他不是包扎的不是因为疼痛隆起了几根血管,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的手臂,而是什么罕见病的病人的大型手术的现场。
或许廖教授就有这样的敬业精神。
他昏昏沉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