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廖谨不同,他谨慎的样子仿佛守财的龙盘踞在自己的珍宝前,楚锐甚至怀疑在生离死别的时候他对着心上人也只能说得出句那你保重。
廖谨今年二十五岁,履历完美又惊人,楚锐能在荣誉和学历那两个地方读到十几条,感情生活却是乏善可陈,片空白。
非掩饰性的空白,而是真正的空白。
廖谨十五岁之前直养在外祖父母那里,两位老人生活宁静性格恬淡,也养成了廖谨安然的性格,之后多年廖谨的全部生活就是读书,从大学毕业,接着读书,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母校任教,二十五岁的人生的后十年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他本人柔软又干净,似乎把在外祖父母家养成的习惯篆刻到了骨子里。
“即使我有这个打算,”楚锐却没有见好就收,“也需要您配合才行。”
他没有放过丝毫廖谨的反应。
廖教授没有让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什么类似于那天晚上的表现,任何冷淡和攻击性的言辞都没有,他只是维持着自己尴尬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像在脸上贴了张再精美不过的面具。
廖谨当然明白楚锐的意思。
楚锐继续道:“如果您无意于这么做,我当然不会。”他往前凑了凑,廖谨动不动,但他睫毛颤了颤,无端给人墨水铺开的质感,“我也请您放心,我与您既然已经结婚,那么我不会有任何超越我们婚姻底线的行为,我不会触碰原则。”
过长的睫毛掩盖了廖谨真实的情绪,即使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正想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而且他已经得到了。
既然楚锐已经许诺,那么他定会做到,这点毋庸置疑。
在谈话进行到后期之后,紧绷了将近三十分钟的廖教授终于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楚锐还想再说点什么,廖谨低声道:“不好意思。”
他接了个电话。
楚锐拿起咖啡喝了口。
脑内交流避免了切窃听的可能性,当然楚锐对于对方的电话内容也毫无兴趣。
廖教授皱了皱眉,但是马上露出了个安抚性的笑容,似乎在哄个任性固执的孩子,这个错误的认知让楚锐觉得好笑,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抱歉,我要马上回趟学校。”
“我送您。”楚锐跟着他站起来。
廖谨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
“好。”楚锐点头。
他尊重对方的切意愿和选择,而非强加自己并不诚挚的关心。
他和廖谨的关系只在法律上比合租室友亲密,现实上却截然相反,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天已经黑了。
楚锐送廖谨出去,走到半又停了下来。
廖谨不是客人,他没有必要让对方感觉如此客气。
廖谨偏头,楚锐就站在和他不远的地方,对他道:“开车注意安全。”
教授接过电话之眼里的郁色在他回头的时候点都看不见,他如既往,平静温柔,他点了点头。
他明明没有笑,但是无端地让楚锐觉得他很高兴。
楚锐喝完了咖啡。
黑压压的云挤在外面,楚锐站在落地窗前伸手仿佛就能碰到。
“元帅……”
终端对面的信号刷刷作响,过了几秒才恢复,“元帅,副部长请您立刻出门,外面马上就会有人来接您。”
楚锐放下杯子,“发生了什么?”
“是‘探索者’。”对方道。
楚锐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