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徐摇头,接过管家递来的拐杖,径直走到顾母的主治医生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康复。”
医生眼神游移,“顾女士的状况的确比之前好来很多,今天突然发作,可能是你的出现刺……”
在对方犀利的视线下,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磕巴道,“顾先生这些都是徐先生让我做的,我也是没办法。”
顾徐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她都病也是假的?”
“病情是真的,顾女士的确所剩时日不多了……您看……”
“我考虑一下。”顾徐冷声打断,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绑在床上的女人。
尖利的嘶吼,狰狞的表情,每一样都在加重他脑部的疼痛。
顾徐来到走廊,仰头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东西要将大脑撕裂,钻出拉。
“你手好凉。”
青年清澈的声音传来,温热的体温,透过指甲,一点点涌入身体。
顾徐转身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浅淡的洗衣粉香味,像是有什么魔力,轻易间缓解了疼痛。
他深吸口气,直起腰,重新回到病房。
镇定剂的效果来得很快,顾母安静躺在床上,清醒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失。
顾徐背肌挺直,如同一棵历经风霜雨雪的松柏。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不怕你了,你带给我的痛苦、恐惧,再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顾母用力张开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声。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不多,却足以让人身心疲惫。
李鱼对顾徐的心理状况非常担忧,生怕他心态崩了,就连吃饭做事都轻手轻脚,就怕触到对方哪根敏感的神经。
当天晚上,他安静躺下,主动扣住男人的手,说了一声晚安。
熟悉又令人恐惧的黑暗,并没有如期而至,可躺在身旁的男人,眉心始终紧皱着,显然在做梦。
李鱼快愁死了,系统那个乌鸦嘴说对了,他进不了顾徐的梦,咋整。
“1551,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1551提醒,“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你抓紧时间,还能睡一觉。”
李鱼,“……”
李鱼没睡,有生以来第一次睁眼到天亮,眼睛里全是血丝不说,还又干又涩,滋味很酸爽。
相比之,顾徐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李鱼狐疑,“你昨晚没做梦?”
男人夹小菜的动作一顿,微眯起眼,“做了。”
梦境凌乱、扭曲,红色的屋顶,隐藏着黑暗的褐色木门,一切都在龟裂瓦解,这是他唯一一次,醒来还能记得清楚的梦。
感觉到周遭温度骤降,李鱼识趣的没再逼逼,埋头喝粥。
顾徐看了青年一眼,说,“明天开始,你跟我去公司。”
“公司?”李鱼诧异得破音。
他们俩每天形影不离,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对方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李鱼大大方方的问,“什么时候搞的?”
“前天。”顾徐给他夹了个包子,“等下带你去买点衣服。”
李鱼一下子来了精神,目标作为一个迟早要重新走上人生巅峰的男人,确实应该备几套好衣服。